第192章:西域风云起波澜,强敌初现战意燃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林玄的脚步没有停。他刚绕过一处沙脊,前方地势骤然开阔,月光洒在一片平坦的荒原上。他的右手还插在衣袋里,指尖捏着那截旧箭头,尾端的小钩刮过掌心。
就在他准备迈步时,脚下的影子忽然变了形状。
不是被风吹动的晃动,而是从地面缓缓隆起,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撑开。他立刻后撤半步,抽出短刃横在身前。影子随即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秦红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人。”
林玄没回头,只抬手示意她别靠近。他知道,对方已经来了。
一道灰影落在十步之外,踩沙无声。那人穿灰袍,袖口有七道暗纹,脸上像是被刀削过,看不出表情。他站定后,左手慢慢抬起,掌心朝外,像是在等一个信号。
林玄盯着他的肩。左肩比右肩低了三分。
这人出手前,肩会沉。
他不动。对方也不动。两人之间只有风在走。
突然,那人一步踏前,手掌未至,掌风已裂开空气。林玄向侧跃出,同时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了。
他看见对方的手掌停留在半空,五指张开,掌心泛着青黑之色。他绕到侧面,看清了那一瞬间肌肉的绷紧方向——主攻在右臂,左臂是虚招。
他退回原位,能力结束。
第二掌紧接而来,比第一掌更快。林玄再启能力,在静止中闪身避过,同时观察其脚步。右足尖微翘,发力点在脚跟。第三掌落下时,他已预判路线,贴地滚出三尺,反手将短刃掷出。
那人侧头避开,刃锋擦过耳侧,带下几缕发丝。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石磨地:“你比我查到的情报快。”
林玄不答。他现在知道两件事:一是此人情报掌握精准,二是他能感知自己出招前的征兆。
这种对手,不能拖。
他主动上前,一拳击向中路。那人抬臂格挡,林玄借力转身,一脚踹向其左膝。对方竟提前收腿,反手一抓,直取他咽喉。
林玄猛仰头,颈间一凉,已被指甲划过皮肤。他第三次发动能力。
这一次,他不再躲。
他在静止的世界里逼近,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迅速探向其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玉牌,纹路与舞女所持相似,但更复杂。他来不及细看,只记住了中间那个倒三角符号。
然后他退开。
能力解除,战斗继续。
那人攻势更急,掌风带出嗡鸣声,像是有音波随招式震荡。林玄耳膜发胀,脚步略显迟滞。但他咬牙撑住,一边闪避一边回想前三次交手的节奏。
每一次,对方都在试探他的反应极限。
这不是单纯的刺杀,是在测试他的能力边界。
他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给你看看真正的边界。
他故意放慢动作,露出破绽。那人果然中计,猛然前冲,双掌合击而出。林玄就在他起手刹那发动第四次能力。
九十五秒还在。
他绕到背后,短刃抵住其喉咙:“你们主子,是不是姓林?”
那人瞳孔猛地收缩。
林玄看到了。那一瞬的震惊藏不住。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能力结束。
那人踉跄转身,脸色铁青。他没再说话,双手交叉于胸前,掌心相对,缓缓拉开。一股气流在他手中形成漩涡,沙粒被吸起,在空中旋转成锥形。
林玄知道这是最后杀招。
他不再保留,第五次发动能力,在静止中疾步绕行,寻找其重心偏移的瞬间。当他看到对方右脚微微下沉时,立刻出手,一掌拍在其左踝关节处。
筋脉断裂的声音,在静止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他退回原位。
能力结束,那人膝盖一软,单膝跪地,掌中气旋溃散。
“天裂掌”没能使完。
林玄站在他面前,喘着气。刚才五次连续使用能力,体内像是被抽空了一部分。他握紧拳头,才稳住身体。
“谁派你来的?”他问。
那人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笑。下一秒,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林玄上前探鼻息,已经断了。
秦红棉这时赶到,蹲下查看尸体。她伸手摸向那人胸口,掏出一块半残的玉佩,递到林玄面前。
“这个呢?”
林玄接过,翻看背面。那倒三角符号下面,刻着一个“七”字。
他想起分舵密册里的记录:七煞,各执一令,听命于主。
这人是第七个。
“他不是来杀我的。”林玄说,“是来试我的。”
秦红棉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想知道我能停多久,能做什么。”他把玉佩收进怀里,“现在他们知道了。”
远处沙丘上有火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有人在传信。”秦红棉说。
林玄点头。他肩头开始发热,低头一看,衣料被掌风扫破,皮肉翻开一道口子,血正慢慢渗出来。
“先处理伤口。”她说着就要撕衣角。
“不用。”他拿出药粉直接撒在伤处,疼得吸了口气,但手没抖。
秦红棉看着他包扎:“接下来去哪?”
“驿站。”
“你受伤了。”
“我知道。”
“他们不会再让你轻易接近据点。”
“所以我不去据点了。”他站起身,望向东南方,“我去设线。”
“一个人?”
“你跟我一起。”
“可你现在——”
“我还能走。”他往前迈了一步,脚步稳,“只要还能走,就不能停。”
秦红棉没再说什么,只是抽出长剑,走到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两人继续前行。
走了约半个时辰,林玄忽然停下。
“怎么了?”她问。
“刚才那具尸体……”他低声说,“他倒下时,靴底朝上。”
“嗯。”
“左边那只,鞋底有个洞。”
“然后?”
“我没有踢过他的脚。”
秦红棉愣住。
林玄看向来路:“有人在他死后动过他。”
“谁?”
“不知道。”他握紧短刃,“但肯定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们加快脚步。废弃驿站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墙体倒塌了一半,门框歪斜着,像一张缺牙的嘴。
林玄走在前面,右手按在刀柄上。秦红棉紧跟其后。
进入院内,地上积着一层薄沙,没有任何脚印。水井还在,井口盖着木板,边缘长着枯草。
林玄走到井边,掀开木板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他放下木板,转身对秦红棉说:“今晚就在这里过夜。轮流守。”
她点头:“我先守。”
林玄靠着墙坐下,闭上眼。体力在一点点恢复,但肩伤隐隐作痛。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又想起那人临死前的眼神。
他们知道他会来。
所以派了最硬的石头挡路。
而现在,这块石头被人动过。
他睁开眼,看向井口。木板边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蹭过。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短刃的柄。
秦红棉站在院中央,背对着他,望着星空。
林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她腰间的剑穗颜色不对。
原本是红色的。
现在是深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