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槐树沟的余影

善把照片铺平在桌上,指尖摩挲着男人的眉眼,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却怎么也抓不住具体的记忆。他将照片小心夹进笔记本,纸页翻动时,张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撞进脑海,后背瞬间泛起一层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槐树沟静得像座坟墓。孩子们不再盯着墙壁上的洞看,也没再咧开嘴露出尖牙,只是僵坐在教室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像被抽走提线的木偶,连呼吸都轻得像不存在。善试着讲课文、唱儿歌,孩子们毫无反应,唯有当他念出“阿明”两个字时,最前排的小女孩才会猛地眨一下眼,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村长蹲在教室门口抽旱烟,烟锅的火星明明灭灭:“这是张兰在蓄力。照片勾出了她的怨气,却没给她答案,迟早要出大事。”善攥紧了笔记本,指节泛白——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拿着照片找到村口的老汉。老汉看到照片时,拐杖“哐当”砸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您认识他?”善急切地追问。

老汉点了点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是当年的知青,叫李明。三十年前,和张兰一起来的。”

善愣住了:“他们是一起的?不是说张兰是来寻夫的吗?”

“是寻他,可没人敢说,李明早就死了。”老汉叹了口气,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瘟疫刚闹起来时就没了,说是染了病,其实……是被村干部灭口的。”

善的心脏猛地一沉:“灭口?为什么?”

“他发现村干部倒卖救济粮,还克扣瘟疫药材。”老汉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当时村里乱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埋他,就随便扔在了后山乱葬岗。张兰来的时候,村干部怕她查出真相,就瞒着她,后来干脆找了个骗子道士,说要献祭活人平息怨气,把她推进了枯井。”

原来,张兰到死都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早已化作乱葬岗的白骨;她以为的“天灾”,其实是人心酿的恶。善握紧了笔记本,转身往村西头走——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当晚,善只身来到枯井边,手里只攥着那张照片。月光惨白如纸,坑底的呜咽声比往常更凄厉,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朵。“张兰,我知道李明的下落了。”善对着坑底喊,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没骗你,是被人害死的,埋在后山乱葬岗。”

坑底的呜咽声骤然停了。过了片刻,张兰的影子从泥土里爬出来,长发垂在脸前,黑洞洞的眼窝盯着照片:“你骗我……他说过会等我的。”

“我没骗你。”善把照片举到月光下,“我带你去找他,让你们在一起,好不好?”

张兰的影子僵了僵,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尖笑,坑底的泥土剧烈翻滚,无数只手朝着善抓来。善没有躲,只是举着照片往前递:“你困在这井里三十年,他在乱葬岗冷了三十年,难道还要继续孤单下去吗?”

那些伸向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张兰慢慢抬起头,长发间露出的脸虽然依旧恐怖,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哀求:“真的……能在一起吗?”

“能。”善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善带着村长和几个村民,扛着工具往后山走。乱葬岗的野草齐腰深,腐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地上的白骨横七竖八,分不清是人是兽。按照老汉指的方向挖了没多久,锄头突然碰到硬东西——是个腐朽的木盒,里面躺着一具尸骨,旁边放着个生锈的军用水壶,和照片上李明手里的一模一样。

善把照片放在尸骨旁,轻声说:“李明,我们带张兰来见你了。”

他们把李明的尸骨抬到枯井边,善对着坑底喊:“张兰,我们找到了他,跟我们走吧。”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白色粉末,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慢慢跟在队伍后面。善在村子东边的向阳坡选了块地,把李明的尸骨和枯井里的木板、石块一起埋下,立了块木牌,写着“张兰与李明之墓”。

回到村里时,善愣住了——孩子们的眼神里有了神采,那个小女孩看到他,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整齐的乳牙:“善老师,井里的哭声不见了!”教室墙壁上的洞还在,却透出了淡淡的光亮,像有阳光钻了进来。

接下来的日子,善继续留在槐树沟教书。孩子们渐渐活泼起来,会追着他问城里的汽车,会把野花插在他的教案上。村里的人也慢慢走出家门,开始翻地播种,虽然话不多,眼里却有了生气。

只是深夜里,善偶尔会听到窗外有轻浅的脚步声,像有人在徘徊。他知道,是张兰和李明。他们没走,只是化作了一缕风,守着这个曾亏欠他们的村子。

直到有一天,小女孩的作业本上出现了一幅画:两个模糊的影子手牵着手,站在金色的麦田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他们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啦,谢谢善老师。”善看着画,眼眶发热——这次,他们是真的走了。

可平静没持续多久。半个月后,善收到城里导师的信,信里说,他查到三十年前的卷宗,当年倒卖救济粮的村干部,还有那个骗子道士,都还活着,就住在邻村,靠着从槐树沟贪来的钱过着好日子。

那晚,槐树沟又乱了。

村民们的尖叫划破夜空,有人说看到当年的村干部穿着血衣在巷子里跑,喊着“别抓我”;有人说自家窗户上爬满了眼睛,都是当年死于瘟疫的人;还有人说,乱葬岗方向传来锁链声,像是有东西在拖着重物往枯井走。

善站在歪脖子槐树下,看着村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那些被掩盖的冤魂,在讨还公道。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静得可怕。不少人家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散落的衣物。村长也不见了,家里只有一个倒在地上的旱烟袋,烟锅早已凉透。

善走进教室,孩子们正安安静静地看书,眼神清澈得像山泉水。“他们都走了。”小女孩抬起头,声音软软的,“那些坏人,被影子抓去井里了,说要让他们尝尝被埋的滋味。”

善走到窗边,看向村西头的土坡。野草已经变绿,灰白色的粉末被露水打湿,成了湿润的泥土。只是风一吹,还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春天来的时候,槐树沟的草绿了,花开了,阳光洒在土坯房上,暖融融的。可善总觉得,那阳光里藏着一丝冷意,像有人在背后,用冰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一切。

有天傍晚,他在村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拄拐杖的老汉,正蹲在歪脖子槐树下,对着空气说话。善走过去,听到老汉喃喃道:“都了了……你们也该走了……”

善问:“您在跟谁说话?”

老汉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跟那些没走的人啊。”他指了指村西头,“那口井虽然填了,可有些影子,总舍不得离开。”

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夕阳下,土坡上似乎站着两个模糊的影子,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像是在对着村子微笑。风穿过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声说:“我们没走,只是在等春天。”

槐树沟的春影

十年后,一辆客车缓缓停在槐树沟村口。车门打开,一个穿浅蓝连衣裙的姑娘走下来,手里攥着一朵干制的小黄花——是当年她送给善的那朵,被她夹在书里保存了十年。

她是当年那个总对着墙壁洞笑的小女孩,叫阿杏。这年她刚考上师范大学,放假第一件事,就是回槐树沟看看。

村口的歪脖子槐树长得更粗了,枝叶繁茂,遮住了大半个村口。阿杏沿着熟悉的小路往里走,脚下的碎砖路换成了平整的水泥路,可路两旁的土坯房依旧还在,只是多了几户新盖的砖房,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

“阿杏?”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槐树下传来。

阿杏抬头,看到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教案,头发比十年前多了些白丝,眼神却依旧温和。他身边围着几个孩子,正仰着头听他讲故事。

“善老师!”阿杏跑过去,眼眶瞬间红了,“我回来了。”

善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都长这么大了,成大姑娘了。”

孩子们好奇地围着阿杏,问她城里的事。阿杏看着孩子们清澈的眼睛,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心里暖暖的。

“村里现在好多了吧?”阿杏问。

“嗯,来了不少新住户,都是来山里定居的。”善笑着说,“孩子们也多了,我把村小学翻新了,现在有三间正经的教室了。”

阿杏跟着善往村小学走。路过村西头的土坡时,她停下脚步——那里种满了油菜花,金黄一片,再也看不到当年枯井的痕迹。可她总觉得,风穿过油菜花田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极了当年井里的哭声。

“这里……”阿杏犹豫着开口。

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说:“井填了之后,我在这里种了油菜花。每年春天,开得都特别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每到雨夜,总有人说,能看到花田里站着两个影子。”

阿杏的心颤了颤,没再追问。

到了村小学,阿杏看到翻新后的教室明亮宽敞,墙上挂着孩子们的画。其中一幅画吸引了她的注意——画上是两个模糊的影子,一男一女,手牵着手,站在油菜花田里,旁边写着:“花里的叔叔阿姨,在对我们笑。”

“这是今年新来的孩子画的。”善说,“他们说,总在油菜花田里看到这两个影子,不吓人,还会给他们递野花。”

阿杏想起十年前自己画的那幅画,眼眶又红了。她知道,是张兰和李明,他们真的没走,一直在守护着槐树沟的孩子们。

当天晚上,阿杏住在善的家里。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阿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还有两个人的低语声,一男一女,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今年的油菜花真好看”“孩子们又长高了”。

她悄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下,油菜花田里站着两个模糊的影子,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正朝着村小学的方向望。风一吹,他们的影子轻轻晃动,像是要融进雨幕里。

阿杏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很温暖。她知道,那是张兰和李明,他们还在槐树沟,陪着善,陪着孩子们,等着每年的春天。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阿杏和善一起去油菜花田散步。花田里的油菜花被雨水打湿,更显娇嫩。阿杏蹲下身,摘了一朵小黄花,刚要递给善,突然看到花田里有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字:“我们在,春天就在。”

字迹很轻,像是用手指刻的,带着岁月的痕迹。

善看到木牌,笑了笑:“应该是夜里有人刻的。”

阿杏握着手里的小黄花,看着油菜花田里的影子,突然明白,有些阴影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也有些温暖,会一直留在这片土地上。

离开槐树沟那天,阿杏站在村口,对着油菜花田深深鞠了一躬。客车开动时,她回头望去,看到善站在槐树下,挥手送她,而油菜花田里,两个模糊的影子也朝着她挥手,像是在说“下次再来”。

阿杏笑着挥手,眼泪却掉了下来。她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回到这个有善,有张兰和李明,有春天的槐树沟。

而槐树沟的故事,还在继续。每年春天,油菜花都会如期开放,孩子们会在花田里追逐打闹,善会坐在槐树下讲故事,而那两个模糊的影子,会一直站在花田里,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他们心中的春天。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快穿渣女万人迷结婚生娃帝女临安策秋凉了,婆家该灭门了!全员团宠郡主别太坏快穿:绑定大佬后不辜道者从诡异大陆开始军爷以身许国,军嫂许他也许家[射雕同人]妖女摄政王带娃娇宠野玫瑰穿书后,恶毒女配携带空间发大财寻龙藏珠重生婚宠:总裁撩上瘾我家有直男被弃鬼宅?玄学大佬的直播间火了引她深爱弑天刃面甜心黑小白菜,重生八零撩了狼小姑娘腰细身软,三爷诱吻成瘾毕业后,我回村种地直播四合院:随身一个成长空间逃婚后,她在古代养殖创业暴富了滨城霸主:虐妻悔途剑修小师妹,她六艺全通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直播算命:遇到亲生父母人偶们的舞台剧这个法师怎么比战士还能打冷面大理寺少卿,天天热脸把我宠扮演舔狗后,深陷修罗场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堂堂女大学生,你说我是阴间使者不灭钢之魂林有德摄政王的王妃狂炸天命格被夺后,她被五个哥哥争着宠重活一世避祸为上清穿:病弱贵妃的荣宠路终极一班:抓住这只丁小雨给残疾老公生三个崽,他乐傻了水仙:悲惨女配跳崖后回到了过去算命直播抓鬼魔圣传缝进灵魂的回忆这么玩居然也可以龙游天下:天地秘闻奇案录逃婚当天,我傍上了大佬老婆,么么哒神秘老公难伺候
方浪书院搜藏榜:我在末世拥有了躺平生活末世女王重归70搞钱虐渣第五人格:笔尖上的矢车菊恭送道友飞升偷偷招惹重生七零美女画家拿捏工程师我在猛鬼宿舍开魔盒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穿越兽世全是毛茸茸求我摸LOL:快苟到世一上,你玩实名制?综影之我在清剧里想摆烂美漫:什么年代了还当传统蝙蝠侠葱茏如叶八零换亲女配?我靠签到系统杀疯青鲤修仙记摆烂后我重生了福天记等穗抽芽等爱开花茵绝遥全家重生,五岁萌宝被全京城团宠我爹是皇上鬼帝狂妃倾天下在朝堂被偷听心声后,他们都颠了梦回花国娘子别走,为夫一定认真背夫纲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末世重生,只想囤粮摆烂度日非人世界的人类生活普通人快穿指南八零年代探案日常情逢对手就是爱你,小糯米梦初迷离总有叹惋穿成末世文漂亮女配,男主宠上瘾全民武道:我以诡魂凶兽为食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炮灰好像变了你好呀,作文民国聊斋杀穿诡片世界前任求着我回去先离后爱,前妻在恋综市场杀疯了云阁飞梦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公主后我登基了高门军官灭妻:要她改嫁送她进监人在武动,开局签到药老戒指我看上了哥哥的战友尘世长生仙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炮灰联姻老男人被我种的菜馋哭了末世大佬在古代开农家乐规则之眼:我窥破影城真相一念之善,一念之魔摄政王放下朝堂跟我去种田诸天起源之开局火影古代咸鱼躺赢了长寿的真相邓绥轶事录被妹妹坑成顶流之后予你乐安一人之下,三一小师叔下放被烧死的资本家大小姐重生了JOJO:从拯救徐伦开始渣爹不给的,我那情劫对象给了善念觉醒:我的功德系统崩铁:星穹诡道真千金她爆红了快穿:恶毒女配也要做好人吗?假面骑士,听我说我真的是人类!拖油瓶她才是真团宠修真第一恶霸躺平也能当神医斩神:开局无量空处,我吊打外神去你丫的炮灰!劳资天生就是主角神印:都要当月魔神了,嚣张亿点我在诸天只想规律作息风起青萍,蜜糖正甜谁没当过几天神经病一品凡仙粤海诡影:禁忌迷局道御诸天:李青牛重生忍界,苟命求生绿萍重生,断腿的人变成了楚濂!平凡苟活星尘里的糖薛定谔的开挂数码宝贝:数码反派二战,跟着科涅夫混成了将军他从灰烬中归来原神:当战损帝君穿越请仙典仪女尊:裴公子的演技太过精湛穿来就撩佛子:破戒从吻开始九幽宅邸录崩铁:从翁法罗斯开始成为星神少将军,今日份暗杀请查收顶流穿成炮灰,狂撩残疾反派老公穿成狐妖后,我缠上了赶考书生他的世界有光了霍格沃兹魔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