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
高碎琼摸着脑袋,开始回忆江南、旧京和京城几地时兴的玩意儿。
但凡有什么有意思的时兴事物,这三处地方都是最先显现的……
只是高碎琼思来想去都琢磨不出有什么有意思的:
“……不如卖珠宝?珠玉楼里有好些周边小国收来的瑕疵品,为保证珠玉楼的口碑,并未对外出售,积年累月也攒了不少。”
许悦溪无语地道:“官员商贾的女眷岂会买瑕疵品?至于普通百姓,为炭火粮食发愁还来不及,哪来的余钱买珠宝?”
高碎琼仔细一琢磨也是,再度趴在桌上琢磨。
直到晌午到食堂吃饭,许悦溪猛地将脑袋从碗里抬起,激动地道:
“我想到了!要赚就赚有钱人的钱,且我们都是小孩……”
许悦溪放轻声音,手舞足蹈和高碎琼比划。
高碎琼专心吃饭,不时应上一声。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追风铺子和珠玉楼的人都多,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我多花点银子,不愁没人干。”
许悦溪就是这么打算的,她能用的人不多,不如出个主意后,就将事情交给高碎琼。
高家的小厮多,伙计多,人手也多。
许悦溪这边敲定好后,许仲、许空山许望野和许凝云先后定下努力的方向。
熏好腊肉后,众人纷纷投身赚银子的大业中。
一时间,许家小院夜里频频冒出霸道浓烈的诱人香味。
深夜本就安静,一点小动静就能引发无数人注意。
炙烤刺激的香味被夜风一吹,几条街的百姓都睡不着了。
“好香,哪来的香味?大晚上的,这不是闹人吗?”
“一次也就算了,都好几个晚上了,我几次都躺在了床上,又不得不爬起去厨房翻吃的。”
“到底谁家这么缺德?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
住在许家小院两边的人心情尤其复杂。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敲开了许家的门。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晚上的,你们不睡我还得……”
许空山低头看看敲门的邻居,从小院搭的灶台上,捡了根烤面筋:
“饿不?吃吗?”
邻居话一顿,目光紧盯串在木棒上不停往外冒香味的吃食,无意识咽了下口水:
“……吃。”
邻居接过木棍,一边吃一边扭头往外走,只觉是在做梦。
好香。
炙肉都没这么香……
直到又一阵凉风刮过,他回过神,盯着不知何时吃光的木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这一趟是来找事的。
“混账玩意儿!”
邻居恨恨咬牙,刚想丢了木棍,瞅着上头残余的调料,鬼使神差舔了一口。
“大哥,什么事啊?”
许悦溪坐在更显局促的小院里,撑着脸看许望野略显熟练地翻着烤串。
这,就是许空山和许望野摆摊要卖的!
调料、食材,都是许空山托许孟九低价采买来的。
许孟九被钱管事领着到镇上各处采买过,对哪一处调料便宜,哪一处食材新鲜,这边能砍多少价,那边价钱合不合适,都了然于胸。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辣椒。
许仲不得不到杂货铺,买了带着辣味的酱,再将滚了茱萸、花椒胡椒和蒜等的热油掺在里头搅匀。
味道比起辣椒要差上不少,但也算不错了。
许空山继续翻着烤串:“没什么。”
许悦溪夹了个蒜蓉生蚝,滋溜吸着汁水后嗷呜一口吃下:
“比昨天要好上一些,娘,你说呢?”
程瑶放下吃光的木棍:“还得再练,不过……冬天烧烤冷的快。
一旦冷下来,口感也会大打折扣。”
许空山点头:“我到时候打算搭个……四面不透风的棚子,让大家在棚子里趁热吃。”
许仲在旁边指点着许望野:“螃蟹也能烤,你看它微微发黄,就要翻面再刷上一层调料。
别不舍得那点调料,到时候卖贵点就是了……快翻,空山,你那边也要翻面了!”
许望野赶紧翻了个面,再一点点刷上调料。
许空山烤完后吃着串,若有所思:
“买纸和线这事,我都交给了万玉和林陵,银子是问高闻予借的。
我们商量好了,印一半的佛经,一半的四书五经,借口开光售卖,蹭一蹭渡远寺的名气。
回头没卖完的话,佛经捐给渡远寺,四书五经到镇上几个私塾卖卖。”
听两人规划得明明白白,程瑶默默点头:
“你们的事,有望野林陵和万玉在,我都放心。”
许空山幽幽看她。
这话说的,他干就不放心呗。
程瑶再度拿了根烤串吃下:“郁掌柜那边还在忙,我不好跟她说太明白,就催了催进度,再看吧。
至于另一边……我前几天挨个见了你们大伯三叔里正老刘和李木匠兄弟,还有山南村的我大哥一家。
教他们烧无烟的白炭和竹炭,李木匠他们则做竹手炉,到时候卖出的银子,他们自留一半,给我一半……都签了契书的。”
就跟许悦溪猜的那样,收米粉的人越来越少,价钱越来越低,甚至拖欠银两。
山北村山南村的人都快拿唾沫淹死霍家。
程瑶签契书的要求,压根没人反对。
甚至山北村的里正,担心又像米粉一样被人爬了墙,干脆喊上掺和这事的人,各自提了干粮进了山。
商量好一个月后才挑木炭下山。
许凝云前几天就跟池青大夫去了渡远寺义诊,许凝云摸着下巴:
“我和金金要做的事得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姐不是到渡远寺顺带租摊位了吗?
金金偏要人流最多最前头的位置,回头我们不一定能摆在一起。”
“你还卖起关子了?”许仲不以为然,“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呗,那时候铁定来一群卫所将士护卫,不怕出什么事。
再说了,我大哥他们卖木炭,也不可能和我们租在一起……”
许悦溪‘唔’了声:“过几天官学休沐,我们抓紧时间干,可别耽搁了赚银子。”
一天天埋头苦干中,眨眼就到了休沐当天。
许悦溪大清早爬起,吃过早饭后来到追风铺子,本欲打听摆摊的进度,突然听到一个惊天消息:
祥瑞!
还真有祥瑞!
高闻予任由金金把玩他腰间的玉坠,面容无比复杂:
“别说天海县,整个岭南一带都传遍了。
若仅仅牵扯到天海县,不过是件小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