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部落外巡视?”阿尔善听到傅云音的请求时,有些疑惑。
“第一次来北黎,自然好奇。”傅云音道。
阿尔善想,“部落外都是黄沙戈壁,没什么好玩的,不过你想去,我陪你去吧!”
听到傅云音要出门,拓跋野竟然也难得抽出了空来:“阿音,我也来陪你。”
他还热情的拉上了谢楚淮:“正好,也让三殿下观摩一下我北黎族的风情。”
傅云音承认阿尔善一开始说自己哥哥傻大个的话并没有诋毁程度。
如今他两的关系,应该表面上而言算是“情敌”吧!
他陪自己逛街,还要拉上一个情敌。
“盛情难却。”
还给谢楚淮装了一把的机会。
三人行带着守卫,拓跋野听说傅云音身上有伤后还专门准备了马车:“外面风大,妹妹和阿音坐里面吧。”
阿尔善平时习惯了骑马,也是难得没有拒绝。
钻进了马车后便一脸揶揄的看向柳音:“昨天晚上,战况如何?”
傅云音假装听不懂:“什么战况?”
“谁比较厉害?”阿尔善还是喜欢吃瓜的。
傅云音被她盯的脸有些红,顿时又觉得身体酸涩的紧:“昨晚睡的比较早,忘了。”
“还骗我。”阿尔善双手环胸,挑眉:“我家阿奴说,族兄的帐篷,有女子声音叫了一……”
夜字还未说出来,傅云音便立即抬手捂住了阿尔善的嘴。
她知不知道外面两个人的武力值,听见她们的话轻而易举。
她还要脸的。
都怪谢楚淮,疯狂磨她,她记得她明明没有声音……
傅云音闹了个大脸红。
?
轿外。
两个高大的男人并肩分别各乘着一匹战马,拓跋野的耳朵也红了:“咳咳……阿尔善性子耿直,让三殿下见笑了。”
“无妨。”谢楚淮却看起来心情不错。
?
北漠的风,终年不止,卷着沙砾,打在脸上有细微的刺疼。
傅云音裹紧了头上粗糙的麻布头巾从车上下去。
抬起头,便对上了男人一双好看的狐狸眼。
谢楚淮也换上了北黎服饰,他身形本就挺拔修长,北黎服饰宽大的袍袖与紧束的腰封,更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轮廓。
腰间悬挂的一串银铃,发出清越而古老的微响,一声声,不像响在耳边,倒像敲在人心尖上。
银线刺绣的白色长袍,衬得他肤色如月下新雪,墨发不再束冠,裹着头巾,那双总是浸着寒潭冷雾的眼更增添了几分秾丽。
就像壁画走下来的神明。
只是那双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时,却晕染了几分别样的月光。
傅云音错开那摄人心魄的视线,而是把注意力落在北黎族的百姓身上。
路过的百姓都推着盛满手工的小板车,看到拓跋野来临时都会停下来把手放到胸口行礼:“族长!”
“这是石垒村。”拓跋野做着介绍道:“村民们平时会靠做散工来维持生活,停在东陵界的商户们需要刺绣和饰品绸缎,会有人下来收他们做好的工艺品,按件收费。”
“若是没有这些商户,这些百姓失去经济来源的话会如何?”傅云音疑惑:“若是忽然打起仗,东陵界的商户几月才来几趟,无需那么多工人,百姓生活岂不是十分被动。”
“北漠地土倒是宽广,可是沙土偏多,并不好种植粮食,这就导致落后穷苦。族人过的不好,哪还有心思填充军队增强实力?这便是北黎无法扩张军队的原因。”拓跋野实话实说。
“祭祀长老说,这片土地,是犯了神怒……”阿尔善叹息。
傅云音拿过一截坚硬枯枝,小心翼翼地刨开表层干燥的沙土。
下面是更深的灰黄,土质松散,毫无黏性,指尖捻去,只有一种磨砂般的粗粝感。
这里的土地,仿佛失去了孕育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连最耐旱的荆棘都长得奄奄一息。
“土地无言,却自有其纹路与脾性。欲救其病,先诊其脉。”傅云音缓缓道。
她才不信什么神怒。
某些时候,人定胜天。
阿尔善看着傅云音的动作有些震惊:“你难不成还想改变整个北黎的土地情况?”
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
所以她禁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北黎的土地被称为神之弃土,如果土地真的有脉搏,那咱们这里就是死地!你还想在沙土里种出绿洲来不成?”
“阿音,你这个想法以前族人们不是没试过,不管是何种植物都存活不下去,但凡北黎的土壤能够大面积种植,又何至于停滞不前。”拓跋野叹息。
可是旁边的谢楚淮却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傅云音:“既然傅姑娘有心一试,又有何不可?”
“若是北黎能够改变现状,也是北黎族人之幸事。”
谢楚淮的话一出,傅云音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他。
谢楚淮竟然无条件支持她的想法。
就不怕北黎真的改善了条件,跟她站边对付他么?
还是说,他并不相信自己可以“起死回生”。
拓跋野一听也是点头:“傅姑娘可以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傅云音从小便博览群书,还真的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改善土地的方法。
“附近哪里有河吗?”
“只有一条干涸的河沟。”阿尔善道。
?
干涸的河沟边。
傅云音拿着树枝四处寻找着什么。
拓跋野见此,也是翻身下马,让下属牵自己的马,然后一群人跟随到傅云音的脚步。
阿尔善好奇:“云音,你究竟在找什么?”
“蚂蚁。”
“蚂蚁?”
“找到了!”
傅云音一脚踢开一个大石头,终于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蚁巢穴。
“呀!是黑煞蚁!”阿尔善吓得后退一步,眼中露出惧色,“它们咬人可疼了,不吉利!”
傅云音却心中一动。她没有躲开,反而凑近仔细观察。她发现,与周围死寂的沙土不同,这蚁巢周围的土壤颜色更深,带着难得的湿润,甚至顽强地长着几丛细草。
“就是它们了!”傅云音眼底闪现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