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落外
清漓与宫远徵沿着亲水栈道,一前一后的徐徐前行。
两人皆沉默不语,唯有树叶的簌簌声,与栈道下潺潺的流水声相互交织。
宫远徵目光锁在清漓的向后翻飞的衣角,神思恍惚。
忽然,清漓脚步一顿。
回过身来,径直对上宫远徵茫然的眼睛。
此刻,清漓平日里灵动的眼眸,布满忧虑。
“远徵,我们先去角宫。”
宫远徵见清漓这般神色,心中一凛。
他深知清漓,若不是有要紧事,她绝不会如此神情。
随即,立刻收回心神,面上也变得凝重。
“发生何事了?”
清漓眉头紧锁:“关于藏在新娘中的无锋,云为衫那边,有线索了。”
宫远徵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机立断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角宫,找哥哥商议。”
二人即刻改变路线,脚步匆匆的朝着角宫赶去。
角宫议事厅内。
沉香袅袅升腾,缭绕不去。
三人围坐案边,气氛凝重。
宫尚角居主位,清漓与宫远徵分坐两旁。
宫尚角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投向清漓:“云为衫发现了什么?”
清漓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口:“云为衫说,……”
思绪飘回到不久之前。
[ 当时,宫远徵身手矫健地从窗户将她抱进云为衫的房间,随后又如鹰隼般从窗户飞身离去。
而后,云为衫很快稳住心神,收起脸上略显错愕的表情。
她款步走近清漓,轻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清漓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皱起的裙摆,轻轻颔首:“麻烦了。”
云为衫有些为难:“我的大部分衣物,今早都被提前送去羽宫,现下没有多余。”
“不如我吩咐侍女,给你拿一身干净的衣物更换吧?”
清漓摇摇头制止,轻声道:“云姑娘,不必如此麻烦的。”
“只是些许尘土罢了,我整理一番,回去换了便好。”
云为衫:“既如此,不如移步内室,我帮你整理吧?”
清漓笑着点头:“多谢了。”
云为衫笑了笑,便引领着她到屏风后的内室之中。
清漓提着裙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云为衫身后。
片刻后,清漓穿戴整齐。
就在云为衫帮清漓整理衣襟时,她突然凑近几分,小声说道:“请转告角公子,上官浅应该就是藏在新娘中的无锋。”
清漓看向她的眼睛:“你可有证据?”
云为衫神色镇定,笃定道:“尚未,但有很大几率。”]
“云为衫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清漓看向面前的宫尚角和宫远徵,转述经过。
宫尚角闻言,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
宫远徵则双眉紧蹙,满脸愠色:“这个上官浅,几次三番宣称是为哥而来,果然是心怀不轨!”
清漓补充道:“我今日留意到,上官浅总是瞄远徵腰间,摔到的方向也是远徵的方位。”
“所以,她的目标应是远徵腰间的暗器袋,被我阻止,才没得手。”
宫尚角指尖叩着扶手,眸光如隼般冷冽:“这一批新娘里,确定及怀疑是无锋刺客的,已有三人。”
“宫门之中有内鬼,将选亲消息泄露了出去,而且这人在宫门中应当地位不低。”
三人陷入沉思。
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仿佛预示着宫门即将到来的危机。
羽宫
雕花檐角悬挂的灯笼随着一阵风吹来,轻轻晃动,又被夕阳照射,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宫唤羽身着玄色长袍,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稳稳朝着宫鸿羽的住处走去。
刚到门前,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雾姬夫人步伐轻移,从屋内走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宫唤羽率先打破沉默,他停下脚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雾姬夫人, 父亲身体如何?”
雾姬夫人抬手理了理鬓发,幽幽叹了口气:“执刃刚刚睡下了,还是老样子,汤药喝了不少,身体却始终不见起色。”
宫唤羽微微颔首,抬脚迈进屋内。
檀香袅袅,宫鸿羽面色红润,静静地躺在床上。
宫唤羽走到床边,垂眸凝视着宫鸿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父亲,你可别怪我。
你让我父母惨死,孤山派惨遭灭门,这些年又让我为你儿子铺路。
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只是想要无量流火报仇,你却妄图废除我的少主之位。
现在你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你宫鸿羽的报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