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毓庆宫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元锦与胤礽相对而坐,面前摊开着何柱儿刚送来的密报。
【李侧妃兄长李荣,三日前以采买药材为名出京,目的地正是苏州。】胤礽指着密报上的字句,眉头紧锁,【而就在他离京次日,苏州就出现了第一批劣质棉布。时间上太过巧合。】
元锦轻轻叩着桌面,沉吟道:【仅凭时间巧合,还不足以定论。何柱儿可查到更确切的证据?】
【正在查。】胤礽叹了口气,【老八做事向来谨慎,这次更是布下了重重迷雾。那些劣质布匹的流通渠道极为隐蔽,每次交易都用的是不同的商号名头。】
就在这时,何柱儿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主子,有线索了!】他压低声音,【我们在苏州的人发现,那些劣质布匹虽然用的是不同商号,但装货的麻袋上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记——三片柳叶。经过暗访,这个标记属于苏州城西的一家染坊。】
【染坊?】元锦眼中精光一闪,【可查到染坊的东家是谁?】
何柱儿回道:【奴才查到三处关键:一是染坊采购的劣质棉花确系李荣货栈流出,有货运单据为证;二是染坊的一个老师傅证实,曾见李荣亲自来坊里指点如何仿造新式棉布;三是找到几个经手此事的中间人,他们都指认背后是八爷府的人在操控。】
线索渐渐清晰,但元锦却显得更加谨慎:【这些证据虽然指向李荣,但要牵扯到八爷,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胤礽冷笑道:【那就让他无处推脱!何柱儿,继续盯紧染坊和李荣,务必找到他们与老八往来的直接证据。】
【嗻!】
待何柱儿退下,胤礽揉了揉眉心,难掩疲惫:【这些日子,朝堂上那些御史又蠢蠢欲动,说什么新法扰民与民争利。若不是皇阿玛压着,只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元锦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殿下不必忧心。待我们查清真相,这些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这时,门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乳母抱着弘昱和荣安,弘暄和瑞宁手牵着手走了进来。
【阿玛,额娘!】瑞宁举着一个小巧的纺锤模型,【看,这是格物院的工匠伯伯送我的!】
弘暄则好奇地问:【阿玛,为什么坏人要织不好的布来骗人呢?】
胤礽将儿子抱到膝上,耐心解释道:【因为他们想阻止阿玛和额娘推广新纺机,想让百姓继续用又贵又不好用的旧布。】
【那他们是不是很坏?】瑞宁撅起小嘴。
元锦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是啊,所以他们要受到惩罚。这就好比你们在学堂,若是有人作弊,先生也会处罚他,对不对?】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胤礽心中的烦闷消散了不少。他忽然想起什么,对元锦道:
【对了,前日皇阿玛问起格物院的进展,对水力纺机很是赞赏。还说...】他顿了顿,眼中带着笑意,【说太子妃聪慧过人,实乃大清之福。】
元锦脸上一热,垂下眼帘:【皇阿玛过誉了。】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获得康熙帝认可,威望提升。】 【正本清源任务进展:发现关键线索。】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500。】
接下来的几日,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何柱儿派人混入染坊,终于找到了确凿证据——染坊的账本上清楚地记录着与八阿哥门人往来的款项,还有李荣亲笔签收的凭据。
【好!】胤礽看着何柱儿呈上的证据,精神大振,【这次看他们如何狡辩!】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收网之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主子,不好了!】何柱儿匆忙来报,【那家染坊昨夜突然失火,账房烧了个精光!李荣也不知所踪!】
胤礽勃然大怒:【好个毁尸灭迹!定是老八察觉了!】
元锦却显得异常冷静:【殿下稍安勿躁。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她转向何柱儿,【可还有备份的账目?】
何柱儿苦着脸:【正要禀报,备份的账本也不见了。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就在众人以为线索就此中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李佳氏突然求见,脸色苍白,手中捧着一本账簿,【妾身...妾身有罪。这是家兄留下的账本副本,请殿下过目。】
胤礽和元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原来,李佳氏这些日子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又听闻八阿哥已有弃车保帅之意,担心兄长成了替罪羊,更怕牵连自己和弘皙的前程。思前想后,这才不得不拿出暗中抄录的账本,希望能将功折罪。
【家兄糊涂,受人蛊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李佳氏泪如雨下,【妾身不敢求殿下宽恕,只求能给家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胤礽翻阅着账本,脸色越来越凝重。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与八阿哥门人的往来,还提到了几个朝中大臣的名字。
【你且起来。】胤礽叹了口气,【此事关系重大,孤需禀明皇阿玛定夺。】
李佳氏叩首谢恩,泣不成声地退下了。
元锦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她此举,倒是保全了自己和弘皙。】
胤礽冷笑:【老八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二日早朝,胤礽将证据呈给康熙。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康熙震怒,当即下旨严查。数日后,李荣在逃亡途中被擒,对罪行供认不讳。涉及此案的几个官员也相继落马。
康熙在乾清宫仔细翻阅着证据,对侍立一旁的胤礽道:【老八此举,着实令人失望。但眼下西北不稳,朝廷需要稳定。此事就到此为止,你明白吗?】
这话既是告诫,也是提醒太子要懂得适可而止。
而八阿哥胤禩,虽然证据不足以直接指认他主使,但也因为御下不严,被康熙严厉申饬,并罚俸一年。出乎意料的是,八阿哥在受罚后立即上表请罪,声称自己御下不严,愧对皇父信任,并主动请缨去督办西北军需。这一以退为进的策略,既全了康熙的颜面,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新的机会。
消息传回毓庆宫,元锦终于松了口气。
系统界面再次更新:
【完成正本清源任务,成功维护新技术声誉。】 【帝国动脉的革新进度更新:68%。】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1000,解锁质量管理体系知识。】
元锦仔细研究着系统新解锁的知识,对胤礽道:【殿下,此次事件提醒我们,光有新技术还不够,必须建立从原料到成品的整套质量规范。妾身建议在格物院下设验货所,对所有出厂产品进行检验,合格者方可使用标识。】
当晚,胤礽特意早早回来,陪元锦和孩子们用膳。
【这次多亏了你。】膳后,胤礽握着元锦的手,在庭院中散步,【若不是你坚持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怕真要让他们得逞了。】
元锦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是殿下英明,当机立断。】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经过这次风波,他们的感情越发深厚。
而在江南,随着真相大白,新式纺机的声誉不降反升。各地织户纷纷前来求购,格物院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为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