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成功抗旱归来,康熙的赞赏与信任肉眼可见地增加。不仅当着众臣的面肯定了太子体恤民瘼,勇于任事,更将推广简车、深井之法到更多北方省份的重任交给了他。一时间,太子在朝中的声望如日中天,连带着格物院也成了朝野上下热议的香饽饽。
毓庆宫内,气氛却并未因此放松。胤礽深知,越是站在高处,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他与元锦商议后,决定趁着这股东风,将琉璃的规模化生产正式提上日程,不仅要满足宫廷需求,更要将其打造成一项能够充盈国库的产业。
这日,元锦正在格物院的琉璃作坊里,与工匠们商讨如何提高成品率。经过反复试验,他们已能稳定烧制出色彩均匀、透明度高的琉璃,正尝试制作更大、更复杂的器皿。
【娘娘,您看这一炉,色泽比上次又润泽了几分。】掌院博士指着刚出窑的一批琉璃盏,语气兴奋。
元锦拿起一只对着光细看,满意地点点头:【确实进步不小。不过,边缘处似乎还有些许细微的气泡,火候控制上或许还能再精准些。】
【娘娘慧眼!】老工匠佩服道,【小老儿们也正琢磨这事,下一炉定当改进。】
就在这时,何柱儿匆匆而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低声道:【太子爷,太子妃娘娘,内务府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太后宫里的一个大宫女,前两日失手打碎了娘娘上次进献的那对琉璃花瓶中的一只。】
胤礽眉头一皱:【皇祖母可曾动怒?】
【那倒不曾。】何柱儿回道,【太后她老人家宽厚,只说了句岁岁平安,并未责罚。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怎的,宫外竟有了传言,说格物院进献的琉璃器华而不实,质地脆弱,不堪使用,甚至……甚至暗喻其如同某些看似光鲜,实则根基不稳之物……】
这话意有所指,其心可诛!分明是借物喻人,再次将矛头指向了胤礽和格物院。
胤礽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元锦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对何柱儿道:【可知那传言最初是从何处而起?】
何柱儿摇头:【流言如风,查无实据。但奴才觉得,此事未免太过巧合。】
【确实是巧合得过分。】元锦冷笑一声,【我们刚要在琉璃上大展拳脚,就出了这样的事。殿下,看来有人是怕我们这琉璃,真的成了点石成金的点金术啊。】
【他们越怕,我们越要做成!】胤礽语气坚定,【只是这流言……】
【流言不足惧。】元锦从容道,【既然他们说我们华而不实,那我们便做出既且的东西来!何公公,你去告诉内务府,便说格物院听闻太后心爱之物损毁,心下难安,特精心准备了一批新款琉璃器,不日便将进宫替换,并当面向太后请罪。】
她又转向胤礽:【殿下,妾身记得,我们不是试制过一批加了特殊配料,质地格外坚韧,甚至可以用来制作灯罩、窗格的琉璃吗?虽不及装饰器皿绚丽,但胜在实用耐用。此次进献,我们便以这类实用器物为主,再辅以几件精美摆件。我们要让所有人看看,格物院的琉璃,既可登大雅之堂,亦可入寻常百姓家,绝非华而不实之物!】
元锦想了想,又补充道:【何公公,你私下再去找一下宁寿宫那位与我们相熟的管事嬷嬷,不必多说,只让她留心着,太后用了新进的琉璃灯罩后,是觉得光线更亮堂了,看书更省眼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感受。】她转向胤礽,【殿下,我们不仅要送东西,更要让皇祖母真切地感受到这东西的‘好’。有时候,身边人一句不经意的夸赞,胜过我们千言万语。】
胤礽颔首,眼中尽是了然与赞赏:【你想得周到。如此一来,即便有人还想在‘华而不实’上做文章,皇祖母身边的‘实感’便是最好的反驳。】
系统界面适时浮现: 【成功应对恶意中伤,扭转舆论导向。】 【帝国动脉的革新进度更新:96%。】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1000,特种玻璃制造工艺入门知识解锁。】
几日后的宁寿宫,元锦亲自带着一批新制的琉璃器进宫。与上次不同,这次除了几件造型别致的花瓶摆件,更多的是各种尺寸的琉璃灯罩、镶嵌了琉璃片的便携梳妆匣、甚至还有几面清晰度远超传统铜镜的琉璃镜。
太后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又颇具巧思的物件,尤其是那面将她容颜照得纤毫毕现的琉璃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早将打碎花瓶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位管事嬷嬷在一旁适时笑道:【太后娘娘,这琉璃灯罩真是好,昨夜点上灯,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您看书时直说眼睛舒服多了呢!】
【好孩子,难为你这般用心!】太后拉着元锦的手,【这些物件又透亮又实用,可比那些光是看着好看的瓷瓶瓦罐强多了!哀家看谁还敢说格物院的东西华而不实!】
元锦温顺地笑道:【皇祖母喜欢就好。格物院的本分,便是研制些于国于民有用的东西,能得皇祖母青睐,是格物院的福气。】
太后满意地点头,又赏了不少东西,还特意留元锦用了午膳。消息传出,那些关于琉璃华而不实的流言,在太后明确的喜爱和这些实用器物的佐证下,不攻自破。
然而,就在元锦以为风波已过,准备离宫时,却在御花园的曲径上,了正带着宫女散步的八福晋郭络罗氏。
【二嫂真是孝顺,这才几日,又寻了这许多新奇物件来给皇祖母解闷。】八福晋郭络罗氏笑吟吟地迎上来,目光扫过元锦身后的赏赐,语气亲热却带着刺,【要我说,还是二嫂有本事,将这格物院打理得风生水起,连带着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也都跟着关心起这些匠作之事了。只是……】她话锋微妙一转,【这宫里宫外,盯着格物院的眼睛多,二嫂凡事还需更谨慎些才好,免得像上回那花瓶似的,好东西没显出来,反倒惹些不必要的闲话。】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指毓庆宫行事不谨,才招致贡品被损和流言蜚语。
元锦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和:【八弟妹说笑了。太后仁厚,体恤小辈,是臣妾等的福分。格物院所做一切,皆是为国为民,仰仗的是皇阿玛和太后的支持,臣妾不过是尽些本分,何来招惹闲话之说?倒是听闻八弟近来忙于公务,八弟妹独自打理府务,才是辛苦。】
她四两拨千斤,既抬举了太后和皇帝,又将格物院拔高到为国为民的高度,让八福晋的暗讽无处着力。
【二嫂客气了。】八福晋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元锦身后宫女捧着的那个太后新赏的锦盒上,【不知太后又赏了二嫂什么好东西?也让我们开开眼?】
她这话带着试探,也想看看太后的赏赐是否真的丰厚,以此判断太后对毓庆宫的真实态度。
元锦正欲开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却从旁边月洞门后传来:【我知道!我知道皇玛法赏了额娘什么!】
只见弘暄拉着瑞宁,从月洞门后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乳母。原来两个孩子下了学,听说额娘在宁寿宫,便闹着要来寻,乳母拗不过,刚带他们走到御花园,便撞见了这一幕。弘暄小脸兴奋,大声道:【皇玛法夸额娘和阿玛办的格物院好,赏了好多亮晶晶的琉璃片子!皇玛法还说,要让全大清的百姓以后都能用上玻璃窗,晚上点灯更亮堂,再也不怕风吹熄了!】
童言无忌,却瞬间击碎了八福晋所有的试探和暗讽!皇帝亲口肯定格物院,并且将其成果与惠及天下百姓联系起来,这分量,远比任何金银赏赐都要重!
八福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父皇圣明。】她再也待不下去,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元锦看着一双儿女,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涌动的暖流。她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对赶过来的乳母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你们两个小调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来找额娘!】瑞宁奶声奶气地说,【哥哥说,要告诉所有人,皇玛法夸阿玛和额娘了!】
弘暄挺起小胸脯,一脸认真:【那个八婶婶说话怪怪的,我不喜欢!额娘和阿玛明明做得很好!】
孩子的直觉最为敏锐,也最是护短。元锦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柔声道:【好孩子,额娘和阿玛知道你们的心意。不过以后要找额娘,得让乳母好好带着,不许再这样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啦!】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回到毓庆宫,元锦将御花园的插曲当做趣事说与胤礽听。胤礽听后,先是朗声大笑,随即眼神变得无比柔软。他一把将弘暄高高举起,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然后又用空着的那只手将依偎在元锦身边的瑞宁也揽了过来,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声音里充满了为人父的骄傲与感动:【好!都是阿玛的好孩子!知道护着家了!】他看向元锦,目光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情,【看来咱们平日里的教导,孩子们都记在心里了。】
他又看向元锦,目光深邃,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今日若非暄儿童言稚语,只怕那郭络罗氏还要纠缠不休。元锦,我们在前朝后宫,当真是步步惊心。幸好,家中还有你和孩子们,是孤最安稳的港湾。】
元锦靠在他身侧,看着嬉笑玩闹的孩子们,轻声道:【只要我们一家人心在一处,便什么都不怕。】
夜色渐深,毓庆宫的灯火温暖而明亮。前朝的风雨似乎暂时停歇,但胤礽和元锦都清楚,这平静之下,酝酿着更大的风暴。而他们能做的,便是握紧彼此的手,守护好这个家,并在这历史的洪流中,坚定地走自己选择的路。
系统界面最后闪烁了一下: 【家庭凝聚力提升,成功化解潜在危机。】 【风云渐起剧情线推进度:90%。】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700,高级危机预警直觉强化(被动)。】 【温馨提示:山雨欲来风满楼,请做好应对更大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