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符尘正陪着西琳在客厅的地毯上认字。
西琳学得很认真,指着图画书上的苹果,小声地跟读:“苹……果。”
“对,西琳真聪明。”符尘笑着鼓励,揉了揉她的紫发。
西琳似乎很享受这种轻柔的抚摸,微微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塞西莉亚温柔的声音:“阿尘,在家吗?我带琪亚娜来找你玩啦。”
符尘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的身影就欢呼着扑了进来,像颗小炮弹一样精准地抱住了符尘的腿:“尘叔叔!琪亚娜来啦!”
是琪亚娜。
小家伙今天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然而,她的飞扑动作却吓到了客厅里的西琳。
西琳原本放松的状态瞬间消失,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地毯上弹起来,以惊人的速度躲到了符尘身后,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裤腿,把整个身子都藏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惊恐的金色眼眸,警惕万分地盯着突然闯入的、活力四射的琪亚娜。
琪亚娜也注意到了符尘身后多出来的“障碍物”。
她好奇地歪着小脑袋,试图绕过符尘去看那个紫头发的小姐姐:“叔叔,她是谁呀?”
塞西莉亚也走了进来,看到躲在符尘身后的西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同情,她温柔地对西琳笑了笑:“你好呀,小朋友,别害怕,我们是阿尘的朋友。”
但西琳对陌生人的恐惧根深蒂固,尤其是琪亚娜这种充满能量、看起来毫无顾忌的孩子,更让她感到不安。
她非但没有出来,反而把符尘抓得更紧了,小脸埋在他背后,身体微微发抖。
符尘感受到西琳的恐惧,连忙弯腰,轻轻拍了拍琪亚娜的头:“琪亚娜,这是西琳姐姐,她有点害羞,你动作轻一点,别吓到她。”
然后他侧过身,尽量用身体挡住琪亚娜过于直接的视线,低头对西琳柔声说:“西琳,别怕,这是琪亚娜妹妹和塞西莉亚阿姨,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琪亚娜听说是个“姐姐”,立刻来了兴趣,她挣脱符尘的手,又想凑过去:“西琳姐姐!我们一起玩吧!叔叔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她说着就要去拉西琳的手。
西琳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往后一缩,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了符尘身上,死活不肯出来。
琪亚娜扑了个空,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开心地撅起了小嘴。
她习惯了符尘叔叔的怀抱和关注,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霸占着叔叔,还不跟她玩,小家伙的独占欲也上来了。
“叔叔!抱!”琪亚娜张开手臂,也要往符尘怀里钻。
符尘此刻可谓是左右为难。西琳像只受惊的树袋熊死死扒在他身后,琪亚娜又在前方张开手臂要求拥抱。
他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他只好先蹲下身,安抚性地抱了抱琪亚娜,然后试图把西琳从身后 哄出来:“西琳,你看,琪亚娜妹妹很想和你做朋友呢,她有很多有趣的玩具……”
但西琳只是拼命摇头,把脸埋得更深,带着哭腔小声说:“……不要……哥哥……让她走……”
她下意识叫出的“哥哥”,让符尘心里一软,也让旁边的琪亚娜听到了。
琪亚娜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符尘:“叔叔?为什么她是叫哥哥?琪亚娜是叫叔叔?”
小家伙对称呼似乎很敏感。
符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三岁孩子解释这复杂的辈分和关系。
塞西莉亚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走上前,温柔地抱起有些委屈的琪亚娜:“好啦琪亚娜,西琳姐姐刚来,还有点害怕,我们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好不好?今天我们先和叔叔玩别的游戏,让西琳姐姐在旁边看着,等她不怕了再一起玩,好吗?”
琪亚娜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很听妈妈的话,点了点头,只是依旧用好奇又有点不服气的眼神看着躲在符尘身后的西琳。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变得有些滑稽。符尘坐在地毯上,陪着琪亚娜玩积木,而西琳则像个小影子一样,紧紧贴在他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琪亚娜的一举一动。
琪亚娜每搭好一个城堡,都会兴奋地展示给符尘看:“叔叔你看!琪亚娜棒不棒!”
符尘自然是笑着夸奖:“很棒!琪亚娜真厉害!”
而每当这时,符尘背后的西琳就会几不可查地轻轻扯一下他的衣服,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自己的存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
符尘感觉到背后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又温暖。
他会适时地回过头,对西琳也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或者递给她一块安静的拼图。
西琳虽然不参与游戏,但会接过拼图,默默地在一旁拼着,偶尔会偷偷看一眼玩得开心的琪亚娜和符尘,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一场原本普通的玩耍,因为西琳的存在,变成了一场微妙的“拉锯战”。
琪亚娜用她的活泼和热情试图吸引符尘的全部注意力,而西琳则用她的沉默和依赖牢牢占据着符尘身后的“专属位置”。
符尘像个夹心饼干一样,努力平衡着两个女孩之间无形的“竞争”,虽然有点累,但看着她们各自不同的可爱模样,心里却又觉得异常充实。
他忍不住想,如果德丽莎也在场,看到这“两面包夹芝士”的局面,不知道又会醋成什么样子。
光是想象一下,他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请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