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翊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三座城池上,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尔等即刻整顿兵马,集中兵力,攻打大燕边境这三座城池。不求鲸吞大燕疆土,但求让大燕皇帝心疼肉疼,寝食难安!”
“末将明白!”陈辉高声应道。他知道,王爷此举,既是为了报复大燕,也是为了给那位神医谷的姑娘出口恶气。
萧宸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要将本王的行踪透露出去,战事结束后,你继续留守边境,稳住局势。我会亲自前往神医谷,看看那边的情况。待一切安顿妥当,本王便回京城,好好收拾那些魑魅魍魉。”
他口中的魑魅魍魉,自然是指皇家与朝堂上那些觊觎镇北军兵权、暗中与他作对的势力。这些年,大梁国内叛乱频发,四处调兵遣将,早已国库空虚。镇北军能有今日的规模,全靠他萧宸翊苦心经营,自给自足。他之所以暂时不与皇帝撕破脸,不过是顾念大梁的百姓,不想让生灵涂炭。可这并不代表,他会任由别人拿捏。
镇北王萧宸翊走到营帐门口,望着营外漫天的烽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神医谷的浩劫尚未结束,大燕皇帝石墨瑾的怒火绝不会轻易平息,即便有雁荡山的天险作为屏障,神医谷日后也必定不会太平。他必须尽快壮大自己的势力,掌握更大的权力,才能成为月儿最坚实的靠山,才能护得神医谷周全。
而远在大梁京城的皇宫里,皇帝正对着奏折气得拍案而起,龙颜大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年前派去分割镇北军兵权的怀化将军府公子,不仅没能拿到一丝一毫的兵权,反而灰溜溜地逃回了京城。更让他气愤的是,他亲自赐下的婚约,萧宸翊居然敢如此敷衍!
“克妻?不愿娶妻,只让人家小姐一顶小轿抬入府中,这分明是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
可转念一想,大梁皇帝又不得不压下怒火。他当初忌惮萧家手握三十万镇北军,在朝堂与军中威信极高,怕功高震主,才设计害死了老镇北王萧毅,又故意传出萧宸翊克妻的流言,想断了他萧家的子嗣,还能借此打压镇北王的气焰!如今倒好,萧宸翊偏偏拿着这个“克妻”的名号做文章,既不娶妻,又不算抗旨,让他骑虎难下,下不来台。
身旁的太监大气不敢出,只能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奏折。他知道,皇帝心中对镇北王萧宸翊的忌惮,早已深入骨髓。这大梁的天下大半是由萧家打下来的,如今萧家镇守北疆,威望极高,三十万镇北军更是忠心耿耿,只认萧氏一族。皇帝既想利用萧宸翊镇守边关,又怕他势力过大,威胁到自己的皇权,始终在暗中提防。
可皇帝并不知道,如今留在京城的“镇北王萧宸翊”,不过是副将张威假扮的。更让他头疼的是,真正的萧宸翊,此刻正在边境大营里部署战事,重燃战火,随时准备给大燕致命一击。大梁皇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大梁还得指望萧宸翊镇守边关,抵御大燕与大周这些强劲的外敌。若是真的惹怒了萧宸翊,让他拥兵自重,后果不堪设想;待战事平息,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罢了罢了。”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无力地坐回龙椅上,“就依他所言,让怀化将军府准备便是。”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满是无奈与忌惮。萧宸翊如今羽翼已丰,早已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了,这大梁的江山,怕是要变天了。
他哪里知道,这一场由劫囚案引发的三国边境之乱,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梁镇北王萧宸翊的隐忍与谋划,大周三皇子肖怀湛的暗中守护,大燕皇帝石墨瑾的怒火与不甘,还有神医谷中那位重伤的谷主,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而这场风暴,终将席卷六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铅云垂野,朔风卷雪,如千万片碎玉砸向大地,将大燕皇城西市口铺成一片苍茫皓白。那一日,天地失色,寒刃映雪,神医谷新任谷主崔子月,一袭青衣白袍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珠在雪地里晕开,似红梅绽于绝境。他被燕帝的禁军层层围困于市井之中,手握重剑,剑眉倒竖,剑身斜指苍穹,单薄的身影在千军万马中如劲松般挺拔。
提剑指天的誓言如裂帛惊雷——“燕帝昏庸,滥杀血亲!吾崔子月在此立誓——”他的声音嘶哑却铿锵,穿透呼啸的风雪,“吾崔子月在此立誓,必报师祖腰斩之仇,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这番怒骂与决绝,如惊雷裂空,狠狠砸在每一个见证者的心头。
市井百姓缩在屋檐下窃窃私语,将那文弱郎中浴血抗君的壮举牢牢刻在心底,茶余饭后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四处散播;江湖侠客们听闻这般孤勇,纷纷拍案而起,将崔子月的名字视作侠义标杆四处传扬;就连燕帝麾下的护卫,也忍不住私下赞叹这份撼天动地的胆气,让流言如星火燎原,越过燕关的城墙,淌过江南的水乡,穿过漠北的黄沙,传遍了六国的城郭乡野。
无人不叹服崔子月为救祖父以身涉险的忠勇,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让天地为之动容;无人不感佩他那份感天动地的仁义孝心,如冬日暖阳,驱散了乱世的寒凉;更无人不惊异——那般年少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只知悬壶济世的郎中,竟藏着一枪惊帝魂的绝世武功。传闻那日他一枪击碎了帝王头上的王冠,将一国帝王钉在了廊柱上,枪尖破风的锐响震得禁军将士耳膜生疼,那份威慑力,至今仍在无数人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