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段瑾安也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这爱财的小毛病,倒也无伤大雅。
有了世子许诺的双倍月银,桑酒干起活儿来也更有动力了。
只是他今天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比如在后花园抚琴时,会询问她喜不喜欢那首曲子,或是用午膳时,还叫她坐下一起吃。
弄墨虽不用伺候,但也在一旁跟着,亲眼看见世子的各种双标行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他伺候了世子这么多年,世子从没对他这么好?
甚至,世子还让人把自己卧房隔壁的偏房收拾出来给桑酒住,说是为了方便随叫随到。
结合世子的种种反常行为,弄墨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震惊的同时,人也有点儿蔫了。
到了晚间,桑酒和段瑾安一同用完晚膳后,便要准备浴汤给他沐浴。
世子的房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平日里都是别的侍从把热水抬到门口,弄墨再去接过来倒入浴桶。
吩咐下去后,小厨房那边很快送了热水过来。
桑酒撸起袖子,正要接过水桶,段瑾安却忽然叫住了她。
“这力气活儿让弄墨来做吧。”
桑酒不甚在意道:“无妨,属下有的是力气。”
她习武多年,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能轻易抱起来,区区一桶水算得了什么?
段瑾安咳嗽了声:“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让他吃白饭。”
一旁的弄墨:???
世子你要不要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自己要罚人家桑酒干他的活儿,这会儿又开始心疼了?合着他的辛苦就不是辛苦呗?
心里虽暗暗吐槽着,但明面儿上还是得识趣的,弄墨赶紧先一步上前抢过了水桶。
“我来就好,你去帮世子拿衣裳吧。”
起初他还担心桑酒伺候不好,会被世子责怪呢,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世子就算责罚他,也不会舍得真正责罚桑酒。
桑酒见他已经吭哧吭哧拎着水桶进去了,便也没再坚持,转身去柜子里找衣裳了。
浴汤备好后,弄墨自觉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段瑾安来到屏风后,张开手臂,桑酒便上前帮他宽衣。
以往伺候他沐浴的都是弄墨,两人都是男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现在换了个女子,桑酒还没觉得有什么,段瑾安倒是先不习惯了。
她解了腰带,三两下扒了他外衫,又凑过去去解里衣的扣子。
屋里灯火明亮,两人又挨得极近,段瑾安一低头,便看到一段雪白的后脖颈。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隐在暗处,她的肌肤比一般人要白些,莹润光泽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美玉。
段瑾安盯着出了神,等意识到自己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时,桑酒已经干脆利落脱下了他里衣。
手还按在了他裤头上,要去扒他亵裤了。
段瑾安俊脸一热,反应极快地按住她的手,“别……”
手背突然被他温热的大手覆盖住,桑酒迷茫地抬起头,“怎么了?”
难道他沐浴不脱亵裤吗?
“本世子自己来。”段瑾安呼吸沉了几分,暗暗压下紊乱的气息。
若仔细分辨,还能发现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哑。
“哦。”桑酒松开了他裤头。
看她不明所以的呆愣模样,段瑾安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默默背过身去,自己脱亵裤。
桑酒注意到他红透的耳尖,恍然明白了什么。
世子这是在害羞?
段瑾安脱光衣裳,也不敢回头,只背对着她跨进了浴桶。
那速度快得,桑酒只来得及看了一眼。
嗯,从背影看,身材还是不错的。
热水没过身体,段瑾安紧绷的脊背才稍微放松了些。
桑酒也卷起了衣袖,主动上前道:“世子,属下帮您搓背吧?”
段瑾安还没说话,她已经拿起挂在浴桶边的搓澡巾,有模有样搓了起来。
“唔……”
段瑾安闷哼一声,皱起眉。
桑酒放轻了力道,“是不是属下太用力了?”
再一看,世子的后背刚被她搓了几下,就红了一片。
金尊玉贵的世子爷,肌肤竟如此娇嫩,她都没使什么劲儿。
桑酒忙道:“属下第一次给人搓澡,没掌控好力道,还请世子恕罪。”
“无碍。”段瑾安摇了摇头。
然下一秒,他脊背又紧绷起来,明显能感觉到,她带着厚茧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脊骨。
略带粗粝的质感,让他浑身一颤,呼吸也重了几分。
“你做什么?”他哑声问道。
如若不是极力克制着,方才被她轻抚的那一下,他只怕就要忍不住低哼出声。
“搓澡啊。”桑酒回得理所当然,“是属下搓得不对吗?”
她手上拿着搓澡巾,总要不可避免碰到他的嘛。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刚才看到他的肌肤这么滑嫩,自己出于好奇,趁机摸了一下。
段瑾安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了急促的气息,低声道:“你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是。”桑酒只好放下了搓澡巾,退了出去。
段瑾安长吐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反应,俊脸仍是滚烫得像是火烧一般。
世家贵公子们,十七八岁起,长辈便会安排通房丫头教习人事了。
只他体弱,一向又不喜丫鬟伺候,才时至今日都没有过女人。
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根本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难道真的是年纪到了?
桑酒从房里出来,见弄墨在廊檐下发呆,还一脸惆怅的模样,便过去拍了下他肩膀。
“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弄墨被吓了一跳,这人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你怎么出来了?”
桑酒耸了耸肩,“我搓澡力道不对,世子把我赶出来了。”
弄墨看了一眼房门,仅仅是因为搓澡吗?
“你这愁容满面的,遇上什么事儿了?”桑酒又问了一遍,“世子罚了我,又没罚你,你担心个什么?”
弄墨望着她,欲言又止,只长叹一声,扭过头去:“你不懂。”
他的少男心事,才刚破土发芽,就被扼杀了。
这叫他如何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