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手雷肯定没响……猫女似乎为了缓和气氛,故意调侃道。
是啊,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在手雷要响的时候,一名恐怖分子冲上山头,我估计他都没看清,就引爆了身上的炸药,估计是山猫连续精准的射击,给他们留下了心里阴影,总之还没到杀伤距离,炸药就响了。山猫被冲击波震飞了,手里的手雷也脱手而出。秃鹫此刻表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山猫被震晕过去,而对面的人也占据了我们原有的阵地,也许是感觉目的不能达到预期,所以在他们占领了山头后,一阵潮水般涌入,又如一阵风般的撤退。秃鹫当时在心情不停转换时,被对面的操作也弄的有些懵逼。
他们动作非常迅速的打扫了战场,包括发现了已经晕过去的山猫。秃鹫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忍住,再次点了根烟。
等到我们反应过来追上去时,他们已经接近了国境线,我们不得不被迫停下。秃鹫更多的是无奈。
他们并没有撤走,而是在国境线的另一边停下了,和我们对峙着。秃鹫说到这里沉默了,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火机,火机盖的簧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猫女能瞬间想到山猫的下场,这帮人的风格她很清楚,情报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作用,所以山猫被俘虏,他们肯定会用山猫来震慑秃鹫他们,而非带回去逼问情报。
他们把山猫的作战服扒光,用铁链把山猫的四肢捆住后,用钢钎把山猫固定在了地上,并且用小刀在山猫的左胳膊划出了很多小口子,让鲜血顺着胳膊滴到地上,还在伤口附近刷上了蜂蜜。秃鹫手里死死握着Zippo,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打火机的铰链发出被压迫的咯吱声。
秃鹫眼睛变得猩红,曾经目睹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我们那时候眼中的愤怒能点着任何物品,可是因为国境线的阻隔,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秃鹫略微缓和了一下后,继续开口。
山猫在虫蚁的噬咬下逐渐清醒……秃鹫看了一眼猫女,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是的,我知道。猫女一想到那个场景,就不由得心中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可是太知道了,在进行一次丛林潜伏训练时,被蚂蚁爬了个满背,差点就在她的背上来了一次大聚餐,而且贫瘠之地的虫蚁杀伤力也特别大。
山猫没有出声,也没有要求我们去救他,就只是平静的和我们对视,他的眼神从我们的脸上一一滑过,带着微笑和欣慰,你知道吗?秃鹫看向猫女,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人沉默时,带着微笑的杀伤力有那么大。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去他妈的,我只要能把山猫救回来,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扛。秃鹫轻轻的笑出了声,我回头看去,可能我身边的战友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可是我们的总教官厉声压制住了我们,他不是不着急,而是比我们想的更多,考虑的更全面,他是一名真正的职业军人,而我们那时候还只是一群毛头小子。秃鹫有些能理解教官,只是内心的矛盾告诉他,不应该这样的。
我们的总教官只是丢下一句,你们先别动,我去请示,然后就离开了!秃鹫打着火机,火苗照映的秃鹫的脸忽明忽暗。
就在我们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和愤怒时,一道声音传来,那是山猫的声音……秃鹫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隶属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士兵编号,军衔中尉……
我是……解放军……士兵……
我是……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坚定……
秃鹫不断的轻声重复……
同为职业军人,猫女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这是反刑讯训练中的一种技巧,不断的自我催眠和提醒,让自己保持清醒,坚定自己的意志,抵抗外来的刺激,包括精神上的和肉体上的。
秃鹫似乎有些沉溺于过去的场景,直到猫女轻咳提醒。
秃鹫似乎突然回过神,抱歉,走神了。
在那种场景下,直接给山猫一枪,我想我都更加能够接受。秃鹫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听见了一片撕拉声……我身边好几个战友已经撕下了胸章和臂章,准备抗命了……紧跟着,我回头了看了一眼总教官那边,似乎和上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总教官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随后总教官用近乎砸下去的力度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我就看见了我们的总教官夺过一把步枪,亲手上膛,带着杀气走了过来……
我也一样,撕下了胸条和臂章,撕下了一切能证明我身份的标识,可惜我还是慢了一步……秃鹫摇头苦笑。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人抢了一辆步战车直直的冲向国境线,我们不管做好准备的还是没有做好准备的,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那辆步战车就直愣愣的冲了过去……秃鹫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
还愣着干什么?火力掩护……总教官的一声大喊,终于把呆愣的众人唤醒。
轻重火力一起对着对面无差别攻击,只是非常默契的避开了山猫那一块区域,步战车硬顶着对方的还击,直接越过山猫停下,给他建立起坚实的屏障。
胡狼从步战车上下来,徒手去拔困住山猫的钢钎,可是被铁锤砸进去的钢钎是那么容易用手拔出来的?
胡狼情急之下甚至想要去用牙咬。
山猫苦笑了一声,步战车后门上有撬棍,你个大傻逼!
胡狼这才后知后觉,转身去取撬棍,虽然最后其余队友还是没能越过边境线,但是他们的火力掩护,给胡狼和山猫提供了安全的环境。
在山猫脱困以后,胡狼驾驶步战车带着山猫又硬顶着对面的火力,强行突破封锁回到了自己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