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请客吃饭，我当然得好好宰他一顿。带康岚去看商圈的时候，顺便找了家餐厅吃午饭。
现在时间十二点半，正是吃饭的时候，餐厅散桌与卡座已经没有位置，只能去包厢。
尽管餐厅里人满为患，但上菜很快。
清蒸鲈鱼，红烧排骨，白勺菜心，鱼头豆腐汤。
两人四菜一汤，米饭随便添。
我叫来服务员，拿了一瓶辣酱，倒在碟子里，推给康岚。
吃饭的时候，康岚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感到疑惑：“施君，难道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突然要来科城发展吗？”
“我不是猫。”
好奇心害死猫。
想要活得久，就不要想得那么宽。
“施君，你是南方人，应该知道广省汀科技吧。”看我兴致缺缺，康岚倒是自动跟我说了：“就是这几年迅速崛起的科技公司。”
汀科技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科技公司，网络软件硬件智能，线上线下全方位一手包揽。
汀科技虽然是私人企业，由汀科技两位幕后老板五五分控股。但还是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汀科技是深城政府的产业，所以才会被大力扶持发展。
“虽然我是南方人，但我以前基本在台岛生活，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公司。”
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遵守食不言。
加上在包厢，也不用担心我们说的话被别人听见。而且，我们只是聊天，哪怕被人听见，也没什么。
“你居然是台岛人？”
他说得不对，我不是台岛人，只是之前在台岛讨生活。
但康岚诧异得都要变成猫了。
只是他看我没啥要说的样子，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接这他自己上面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庄深……就那个看你不惯，老说你接近我目的不纯的庄深，你应该有印象吧？”
我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碗里，点头。
想没印象都难。
虽然跟他只见过三次面，但每次他都会讽刺我一番。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因为是家中幼子，被保护的好，又无需承担太多责任，整个人还跟个少年似的满腔热血飞扬跋扈，喜好抱打不平。
“他家是做硬件芯片生意的，鑫芯公司就是他家的产业。他家两年前转到科城发展，正好搭上刚进驻科城的汀科技，有了合作。”
“你也知道，他家跟我家是世交。所以，他家把他家得到内幕消息告知了我家，让我们赶紧搭上科城飞天的车。我们家是做餐厅的，跟科技搭不上边。所以，要是不及早做准备，到时候怕是没有入场的机会。”
嗯。
排骨真香。
酥糯酥糯的。
“施君，你就完全没有好奇心的吗？”康岚端着碗筷，看着大快朵颐的我满脸无奈道：“你就完全不好奇什么内幕消息吗？”
“那些事情离我太遥远了，我为什么要好奇？”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吃几口饭菜：“你也别跟我说那么多，难道你就不怕我把消息透露出去？”
“你不会。”
“这么肯定的回答，你到底是有多信任我啊？这可不是好事。”我摇头告诫道：“我可是有前科的，小心哪天我就把你给卖了。”
“呵呵，等你卖我的那一天，我帮你数钱怎么样？”
康岚无所谓一笑，便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消息说，汀科技已经联手方家，准备全城实施夜空计划，要把科城变成一座未来科幻般的城市。可想而知，到时候科城会在引起怎样的轰动。”
“科幻城市？还真是不可思议…那个夜空计划具体是什么？”
我伸出夹菜的手顿住，化身好奇猫。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跟全息与人工智能有关。”
“那方家呢？又是什么背景？”
“方家表面上是国内有名的网络教育机构。”康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实则他们是国家暗地里维护秩序的执法者之一。所以，夜空计划其实也是国家支持的。”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我惊得，筷子都拿不稳，还好手快接住。
“不过，方家可惜了。”
看他这惋惜状，我随口接话：“可惜什么。”
夹了一筷子鲈鱼，嗯，鲜嫩可口。
“方家最有天赋的继承人，一年前出事，陨落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啊。咳咳…”
听得太认真，感概太过深切。
鱼肉咽下喉，结果没下肚，反呛进鼻腔。我侧身捂嘴偏头，不停的咳嗽，试图把卡着的鱼肉咳出。只是越咳越难受，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康岚连忙帮忙拍背。
还给我舀了一小碗汤，让我喝。
一口下肚，真鲜。
通畅了。
我接过康岚递来的纸巾，把嘴边的残渣擦掉：“我没事，你继续。”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这么说来，我现在也算搭上科城的车了吧？”
“那能一样吗？明明你可以去做更好的生意，却暴遣天赋，只开一家小小的奶茶店。”康岚摇头叹气，谴责我道：“你这个人啊，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吗？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康岚，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虽然我会的事情多，但眼界小，根本没见过大世面。
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安西，见过最繁华的城市就是科城，以往都是为了生存温饱努力拼搏着：“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小生意我能做，大生意我可管不了。不像你，眼光独到，手下的员工对你也是服服帖帖的。”
不同层面的东西，我没深入接触过的，不了解，不懂。
“你太过妄自菲薄了。”康岚不认同我的说法：“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学的，你要是想，我可以带你去上商业课。”
“算了吧。”
商业课我没上过吗？
只是，该背叛的依旧是背叛。
别人背叛我，我也出卖他人。
以往那些事情案例无一不说明了，我学不会看人心。
我不适合做管理者，也不适合被管理。
最好就是现在，自给自足。
“虽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有一种惰性，但你现在还这么年轻，难道你就这样白白浪费时间？”
“这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要想想施漫，他还小，你还要存钱给他买房娶媳妇呢。”
“我只会供他读完大学。”
之前卖酒坊的钱加上之前的存款，省吃俭用点还是可以供施漫读完八年医学的。
这话题，聊着聊着，又聊到我身上：“扭扭捏捏的，你还是直接点说吧。除了让我带你看地段，你还想干嘛？”
“你大概猜到了吧？”见我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康岚无奈摇头：“他们非不信邪，要我委婉点。”
我点头：“我更喜欢直来直往。”
“年薪六位数加酒坊百分之十的股份，请你来我家公司担任市场销售总经理兼监督。哎，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只是走个过场，回去我也好交待。”
“条件很诱人。”康岚弯弯曲曲跟我说那么多，除了让我帮忙带路，无非就是想拉拢我为他们家办事。只是，我现在逍遥自在惯了：“要是我混不下去，再去找你，可以不？”
“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没有酒，我们只能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