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主管,”艾莉诺开门见山,直接将一份标题长得令人发指的计划书拍在桌上——
《生物信号与稳态情感的舰长健康感知系统研制预案》。
“基于崇高的医学目的,我需要你的数据支持。”
林馨接过计划书,只看了一眼那充斥着专业术语的标题,那双温柔的眼眸就像是被点燃的恒星,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舰长大人的……健康预警系统?!天啊,艾莉诺小姐,您、您终于意识到了这项工作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了吗?!”
她瞬间进入了一种奇特的亢奋状态,双手紧紧握住艾莉诺的手,力道之大,让科学家小姐怀疑自己腕部的压力传感器是不是在发出“咯咯”的悲鸣。
“您看!我就知道您是懂科学的!”林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飞快地调出自己那加密等级堪比联盟金库的私人数据库。
“这是舰长大人近三个月来的瞳孔缩放频率与环境光照强度的关联模型,可信度99.8%!这是她饮用七种不同品牌、三十四种不同批次红茶后,指尖毛细血管微循环震颤的频谱分析图!还有这个……”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艾莉诺,如同在分享什么足以颠覆宇宙的终极机密。
“……这是舰长大人每七天会周期性出现一次、持续时间约1.7秒的、极不易察觉的……放空现象(我暂命名为‘赤鸢静默期’)的完整记录与波形分析!我高度怀疑,这与她体内尚未完全稳定的律者核心能量潮汐有关!”
艾莉诺一边像饥渴的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这堆用顶级科研论文格式包装的、究极痴汉数据,一边在内心疯狂刷屏: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医疗官吗?!这份观察力与执着,联盟情报部老大看了都要跪下来求她去上班吧!还有那个‘赤鸢静默期’……舰长她真的不是单纯被你盯到后背发凉所以愣了下神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林馨提供的“生物与行为数据”其精度与深度,远远超越了之前在网络上扒来的二手货。艾莉诺瞬间明悟:看来,要想拿到最顶级的“原材料”,必须亲自下场,面对面地“融资”(忽悠)才行!
带着从林馨那里“融资”成功的巨大信心,艾莉诺·卡斯兰娜,这位休伯利安号上最穷且最敢想的科学家,正式踏上了她的“数据劫掠”之旅。
她的白大褂下,仿佛不是单薄的身体,而是一颗为了科研经费(和保住小命)而熊熊燃烧的冒险之心。
首战告捷,艾莉诺带着沉甸甸的(物理和精神上都是)“生物数据”离开了医疗部。接下来,需要攻克的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傲娇。
对付芙琳娜这种肌肉含量可能高于脑细胞含量的傲娇,艾莉诺决定摒弃复杂的科学话术,采用一种更原始、更直接、对她自身算力消耗更低的策略——撒娇。
她在训练场入口,堵住了刚把一台最新型号的训练机器人揍成抽象艺术品的芙琳娜。
芙琳娜正擦着汗,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那身惹火到犯规的身材随着呼吸起伏,看得艾莉诺都短暂计算了一下其重心稳定性。
艾莉诺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又无辜的赤瞳直视芙琳娜,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电子音质感的清冷嗓音,直接发射了直球:
“芙琳娜姐姐,我……需要你。”
“噗——?!”芙琳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擦汗的动作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红晕,“你、你你这小豆丁突然胡说八道什么?!谁、谁是你姐姐!”
“是你。”艾莉诺的表情依旧严肃得像在汇报科研数据,但话语的内容却截然相反。
“只有你能帮我。关于舰长……我想知道,她的一切。尤其是,和你有关的一切。”
“和、和我有关的?!”芙琳娜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慌乱地瞟向别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毛巾,“我、我跟舰长能有什么!你别瞎说!”
“有的。”艾莉诺向前逼近一步,小小的身体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你的视线,落在舰长身上的频率,比观测星图更专注。你记得她每一次发力时,肌肉的线条。你了解她战斗时,最细微的习惯。”
她每说一句,芙琳娜的脸就更红一分,几乎要冒出蒸汽。
“我想知道……当你和舰长并肩时,她的呼吸,会不会因为你而改变节奏?”艾莉诺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贴着芙琳娜的耳朵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呜——!”芙琳娜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开,面红耳赤,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给给给!你要什么数据都给你!别再靠这么近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战斗记录、对符华的观察笔记(虽然嘴硬地写着“用于找出破绽”)全部塞给了艾莉诺,只想赶紧把这个突然变得极度危险的小恶魔送走。
内心吐槽: “策略成功。目标单位‘芙琳娜’逻辑核心过载,防火墙已崩溃。‘撒娇’指令效率远超预期,已存档备用。”
轻松拿下“战斗数据”,艾莉诺马不停蹄。她知道,有一个人的数据最好搞定,甚至不需要她去找。
凛果然是最好搞定的。艾莉诺在娱乐室找到她时,她正用那不完全受控的银色纳米纹路,努力地试图捏一个不会瞬间融化掉的、q版的符华橡皮糖。
“凛,我需要开发一个能随时响应、为舰员提供舰长姐姐语音鼓励与视觉支持的 morale-boosting 小程序。”艾莉诺用了最直球、最能戳中红心的说法。
“真的吗?!艾莉诺你真是个天才!是天使!”
凛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闪耀的星云状,她立刻扑过来抱住艾莉诺(差点让科学家小姐窒息),然后光速打开个人终端,权限开得如同向全世界敞开自家保险库。
“给!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舰长姐姐の微笑》超高清全息动态图库!按温柔度、欣慰度、无奈度做了三级分类!
这是《舰长姐姐训话时最帅的十个角度与光影分析》!这是《舰长姐姐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流体力学与美学研究》!还有这个……”
她神秘兮兮地、仿佛进行什么神圣仪式般,传过来一个加密等级极高的文件夹,标题是《舰长姐姐可能喜欢的恋爱剧本情景模拟(我当妹妹在旁边加油就好).zip》。
艾莉诺看着瞬间被塞满的、带着浓厚个人幻想与厚重粉丝滤镜的“影像及文学资料”,嘴角和眼皮一起抽搐:
“这家伙的滤镜厚度已经能扭曲物理法则了吧……这些数据真的能用在‘拟真’模型上吗?不会直接造出一个‘凛限定·偶像剧版舰长’吧?……不过,作为极端情绪化反应模型的补充数据,或许……有参考价值?(主要是删起来太麻烦了)”
就在艾莉诺一边清点着来自凛的、堪称“邪典”的粉丝向资料库,一边思考该如何对那位神出鬼没、立场成谜的妖精爱莉下手时,那位小小的“神明”自己找上门了。
“哎呀呀~? 嗅到了有趣的味道呢?”
妖精爱莉扇动着半透明的翅膀,如同量子幽灵般突然从艾莉诺正在分析数据的全息屏里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肩膀上,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坏孩子,背着华,在偷偷收集大家心里面的‘华’,是想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艾莉诺身体瞬间僵直,感觉核心处理器都停跳了一拍:“……正在进行必要的、多维度的科研数据储备与分析。”
“唔~不肯对妖精爱莉说实话呢。”妖精爱莉歪着头,粉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笑容甜美却让艾莉诺后背发凉。
“不过呢——如果是能让华感到开心,或者能让未来变得~更~加~有~趣~的话,妖精爱莉也不是不能帮你一下下哦!”
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甚至不需要数据接口,一股庞大而有序的、带着淡淡粉色光晕的数据流,就直接蛮横地涌入了艾莉诺的终端。
“这是……?”艾莉诺看着屏幕上自动生成并解锁的文件夹——《华の小小秘密(仅限贴贴与有趣之事共享)》。
里面赫然包括:“华被爱莉突然从背后抱住时,左边耳根会比右边先红0.3秒(仅限爱莉,其他人靠近会被过肩摔)”
“华其实超~~~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认为有损舰长威严所以从不表现)”
“华在深度睡眠时说梦话会无意识呼唤‘小识’(音量需用量子扩音器放大1000倍捕获)”等等足以在休伯利安号引发地震的绝密信息。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信息源?!这已经不是观察,是直接读取世界底层代码了吧?!还是说她和舰长共用了一个感官系统?!”
妖精爱莉轻盈地飞起,在空中转了个完美的圈,洒下点点粉色的量子光辉:“要好好使用哦~? 记住啦,如果用来做让华伤心或者很~无~聊~的坏事的话……”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比她整个人还大的、闪烁着不祥猩红色光芒的针筒(虽然是全息投影,但压迫感十足),用最可爱的表情说着最恐怖的话:
“……妖精爱莉就要给你打~一~针~永~远~睡~觉~的~特~效~药~哦~!”
说完,伴随着一声轻笑,她又“咻”地一下,如同从未出现过般消失了。
集齐了四份风格迥异、但都分量十足且足够惊悚的数据,艾莉诺看着屏幕上初步构建起来的、立体而鲜活的、甚至有点过于“真实”的“符华·终极版”模型,感觉自己离梦想中的科研经费……啊不,是推动人类(及非人)进步的科学巅峰,又近了一步。
“关键的拼图,已经到手大半。”
她的目光,最终投向了指挥区域,投向了光屏上那个依旧空白的、却标注着“比安卡·阿塔吉娜 - 绝对规则镜像视角” 的区域。
那座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规则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