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准备一些营养剂和后续观察记录。”林馨体贴地找了个借口。
“丽塔就交给你了，监察官。有情况随时按呼叫铃。”
她走出休息室，轻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了那对主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医疗舱运行时轻微的嗡鸣，以及比安卡自己的呼吸声。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医疗舱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丽塔。
晨曦透过舷窗，温柔地洒在丽塔苍白的脸上。
那些干涸的血迹已经被林馨用清洁棉片轻轻擦去，此刻的她，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总是带着优雅微笑或狡黠神情的唇瓣，此刻安详地抿着。
比安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丽塔放在身侧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她轻轻握住那只手，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它。
“丽塔……”她低声唤着，声音里充满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与心疼，“快点醒过来。”
她开始回想昨晚的一切。丽塔那些奇怪的举动，最后那个拥抱，自己让她睡在床上……
然后自己就睡着了，还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那只一直舔她嘴唇的猫……
等等。
比安卡忽然僵住了。
梦里的触感……湿漉漉，暖呼呼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丽塔的唇上。
一个荒谬绝伦、却让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的猜想，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难道……
不，不可能。那只是个梦。
可是，丽塔为什么会情绪波动到流鼻血晕倒？为什么晕倒在自己房间？自己身上这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性感睡衣又是怎么回事？
比安卡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开始将线索拼凑：
1. 丽塔最近行为异常（总是试图靠近、各种“意外”接触）。
2. 昨晚她坦白了“并非讨厌她的靠近”。
3. 丽塔因此可能“情绪激动”。
4. 自己睡着了，毫无防备。
5. 醒来后丽塔昏迷，自己换了睡衣，床上有血。
一个逻辑链条逐渐清晰，指向某个让比安卡脸颊发热的结论。
她不是不懂。她只是需要时间“理解和适应”。
而昨晚，在她沉睡、毫无抵抗能力的时候，丽塔可能……做了些什么。然后因为过度激动（或者羞愧？）而……
“笨蛋……”比安卡看着昏迷的丽塔，低声说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只有一种复杂的、柔软的情绪。
“不是说好了……不用着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比安卡就这么握着丽塔的手，静静守着她。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没吃早饭，忘了今天本来要召开的纪律整顿会议，忘了一切。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医疗舱里这个人需要她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比安卡立刻抬起头。
医疗舱里，丽塔的长睫毛颤动起来，眉头微微蹙起，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丽塔！”比安卡立刻俯身靠近，“你醒了吗？”
丽塔缓缓睁开了眼睛。
酒红色的眼眸起初还有些涣散，迷茫地眨了几下，焦距才逐渐对准。她首先看到的是医疗舱透明的舱盖，然后是舱盖外……
穿着那件深蓝色丝绒睡裙、一脸焦急担忧的比安卡。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昨晚的亲吻，换衣服，更深的亲吻，鼻血，昏倒……
“！！！”
丽塔的脸在瞬间由苍白转为爆红，她猛地闭上眼睛，恨不得自己立刻再次晕过去，或者就地消失！
“丽塔？你哪里不舒服？林医生！”比安卡见她睁眼又闭眼，脸色通红，顿时又紧张起来，抬手就要按呼叫铃。
“不！不用！”丽塔几乎是尖叫着阻止，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而晃了一下。
医疗舱的舱盖自动滑开。
比安卡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别乱动，你刚醒。”
丽塔僵住了。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比安卡掌心传来的温热。
而比安卡身上那件睡裙……正是自己昨晚偷偷给她换上的那件！而且领口处……好像还有一点没完全洗掉的、疑似血渍的痕迹？
完了。
全完了。
大小姐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不仅以下犯上，偷偷亲吻，还擅自给大小姐换那种衣服，最后居然没出息地流着鼻血晕倒在大小姐床脚……
这已经不是失职，这简直是变态！是应该被立刻开除、流放荒芜星域的重罪！
羞愧、绝望、无地自容的情绪如同海啸，瞬间将丽塔淹没。
她甚至不敢去看比安卡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对……对不起……大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破碎不堪。
“我……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玷污了您的信任……我……”
她语无伦次，想要挣脱比安卡的搀扶下跪请罪，却被对方稳稳地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