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收拾妥当，一行人就出发了。
节日的街道更是人声鼎沸，街边随处可见的花灯，照得人们的脸像融化了的麦芽糖，甜蜜又温暖。
范岁于居然还是个猜灯谜的高手，这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一口气拿下头奖，是一盏会流光四溢的莲花灯。
易念尘在给杂耍队捧场，即使那些戏法他用灵力也能做到，但他就是兴奋得像他小时候一样。
付雪卿逛过每一个琳琅满目的摊位，伊朵跟在她旁边吃买来的零嘴，偶尔凑过去当女主挑选饰品的模特。
柳相忆原本被范岁于拉着猜灯谜，但他对这些文字游戏一窍不通，只起到了一个陪伴的作用。
范岁于怕他无聊，就指路让他去找易念尘。
柳相忆小时候总是被留在家里，父母没有和离时，随父亲到继母家时，都是这样，热闹的世界总和他有一墙之隔。
只是每到这种时候，屋里就只会剩他一个人，热闹就显得更热闹，他的孤独也就显得更孤独。
没有看过杂耍的经历，柳相忆看着这些他挥手就能做到的表演，兴致缺缺。
他没去找易念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被伊朵看到，荣升为提包侍卫。
几人约定好在放花灯的河边集合，花灯把河面照得像镜子，倒映出河边人期许的模样。
伊朵把花灯放到河面上，看它汇入大部队向下游飘去。
“师姐，师兄，你们许了什么愿望？”
付雪卿对这类活动的了解不多，但也有些常识，“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嗐，那都是骗小孩的，花灯传给神明知道，说出来让朋友知道，他们都可能实现你的愿望，双重保障嘛！”
其实付雪卿不是个爱笑的人，冷漠的外表会给她解决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但和伊朵他们相处，她总是会有忍俊不禁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柳相忆也笑了。
“谢谢师妹的好意，但我的愿望你应该是实现不了的。”
“好吧，”伊朵没有强求，转到另一边，“师兄你呢？”
“我没有许愿。”他从来不信神明。
伊朵扯扯他的袖子，自己也双手合十，“脚踏实地固然可贵，但不劳而获也稳赚不赔，赶紧许一个。
我希望来年依旧有花灯节。”
付雪卿疑惑，“花灯节不是每年都有吗？”
伊朵表情贼兮兮的，“是哇，但我想要的都实现了，就过过瘾，嘻嘻。”
师妹的思维向来超脱，她也没怀疑什么，只是柳相忆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觉得……她刚刚许愿时很虔诚，不像是随便许的。
“师尊，师弟他们就在那呢。”易念尘指了指伊朵三人的位置。
林长老看着不远处的几人，其实他早就看见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易念尘的话一出，她的眼中的情绪被恐惧取代。
“师尊？”易念尘看她愣神，以为是人群太吵，他说的师尊没听见。
林长老反应过来了当下的情况，迅速调整好，“嗯，我们过去吧。”
因为人群攒动，他们移动得不算快，还要一直盯着三人以防走偏，期间，不知道柳相忆听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林长老又滞了一瞬。
他怎么，是他吗？不太可能，那孩子当时还那么小，何况已经入了魔，不可能逃过宗门检测。
她压下心里的惊诧。
为了方便交代事宜，几人还是回了小院。
“魔修最先袭击的，是柳师弟和范师弟的房间。”
“是吗，”一旦有了猜疑，她总是会把柳相忆往那个孩子身上去比对。
怎么这么巧？
柳相忆注意到她的打量，袖中手握拳，面上还是疑惑，“师尊，怎么了？”
林长老收回目光，“你可有受伤？”
他的神情是被关心的受宠若惊，“没有，但是……范师兄受伤了。”
范岁于一听提到了自己，站出来说道，“我已经好了……师弟不用自责。”
虽然之前他都没看出来哈。
但在师尊面前想让自己的形象好一点嘛，他理解的，他努力配合。
在林长老看不到的地方，范岁于向柳相忆挤眉弄眼地邀功。
并没有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并且很嫌弃他的柳相忆：“……”
伊朵看出柳相忆和他师尊之间的暗流涌动，心下猜测，剧情里反派杀了男主师父后逃逸，估计不是什么巧合。
林长老视线扫过几人，负手而立，“嗯，那就好，你们此行出了这样的意外，宗门决定缩短你们的历练时间，后天，你们就返程吧。”
“是。”
林长老先走一步，留他们打点好这里的一切。
小院里添置的东西也没必要带走，可以去问问邻居的奶奶要不要，小摊也可以退租了，但伊朵她明天还想去最后一天，范岁于知道她和隔壁摊主关系还可以，估计是要去道别。
七七也是这样想的，“宿主，你要去道别？”
“对，”伊朵没有否认，“你可以追踪剧情之外的人吗？”
七七通过上一个任务，升级了一些功能，“可以是可以，但只能维持一天，宿主，你要追踪谁。”
“隔壁摊主，我让你开始追踪的时候，你就开始。”
虽然奇怪，但七七作为辅助系统，主要还是听从宿主的安排，“好的。”
亲传弟子断代，长老掌门没有在弟子记忆中换任过，他们这一批大概也成长不起来，会因为各种“意外”夭折。
她来自三千年前，那时便已经有迹可循了，权力的集中带来资源的集中，前辈从高位退下来，资源降级，“为了培养后生力量”，甚至会有一些人被门派偷偷放弃。
毕竟千年前人才辈出，但资源却远远不够。
如今，不过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罢了。
面对当前远无法战胜的敌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隔壁摊主和她“无意”提到的一种蛊虫——同生蛊。
种下子母蛊的两个人，同生共死。
多顺畅的逻辑推演啊，这个在推着她向前的人，是谁呢？
是垄断地位的长老之一，还是来自异时空的掌门？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那个人还不想直接杀了她。
不管他\/她是出于随性还是出于戏弄，不管同生蛊是真是假，她都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这样看来，那个人也许真的懂制蛊，控制一定的条件，让蛊虫只能沿着设定好的方向去成长，或厮杀活下来，或生出养蛊者需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