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点审核到现在,发出去又打回来,你们别吃肉了好不好,清汤寡水吧)
暮色四合,马车在郊外的小路上平稳行驶,远处莲花楼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渐渐清晰。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单调而规律,车厢内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车刚停稳,笛飞声便面无表情地起身,玄色衣袂微动,准备下车。
“哎!阿飞!”萧秋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力道不轻。
笛飞声脚步一顿,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带着无声的询问。
萧秋水立刻换上一种极其敷衍、却刻意拖长了尾音的语调,脸上堆起甜腻的笑容:“阿飞哥哥~你看,天色也不早啦,你金鸳盟肯定还有好多大事等着你处理呢!要不……你先回去一趟?”他边说边眨着眼睛,试图显得无辜。
笛飞声眉头微蹙,眼神更冷了几分,周身气息仿佛都凝滞了。
萧秋水见状,立刻变脸,松开他袖子,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我跟花花!有很重要的私事要处理!你在这儿不方便!懂不懂?”他说完,还特意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旁边一直含笑不语的李莲花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许插嘴”。
李莲花接收到他的眼神,非但没收敛,反而唇角笑意更深,好整以暇地靠在车壁上,一副看戏的姿态。
萧秋水见笛飞声还是不动,甚至眼神愈发冰冷,有点急了。
他干脆上手,轻轻推搡着笛飞声的胳膊:“哎呀你快走嘛!明天!明天你再来!我们去找单孤刀!一言为定!”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车下推,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和不讲理。
笛飞声被他这连推带搡、毫无章法的动作弄得眉头紧锁,周身寒气直冒,几乎要凝结成冰。
但他眼角余光瞥见旁边那位明显纵容甚至乐见其成的李莲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眼神却异常执拗的少年,最终,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冷极轻的哼声,手腕一抖,甩开萧秋水的手,利落地翻身跳下了马车。
他脚刚沾地,身形还未完全站稳,就听见车厢里萧秋水迫不及待地对着驾车的车夫喊:“车夫!快!赶马!走!”
车夫“啊?”了一声,显然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指令。
萧秋水却等不及了,他一把抢过车夫手里的缰绳,自己用力一拍马屁股,清脆地喊了一声:“驾!”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拉着马车就猛地向前冲了出去!车轮卷起尘土,留下笛飞声一个人站在原地,玄色衣袂被马车带起的疾风吹得猎猎翻飞。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幽深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马车冲出老远,直到莲花楼的轮廓清晰可见,速度才渐渐慢下来。
萧秋水长长舒了口气,拍拍胸口,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回头对李莲花邀功:“搞定!碍事的终于走啦!”他笑得眼睛弯弯,像只成功偷到腥的小猫。
可他话音刚落,就对上李莲花那双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看戏时的轻松笑意,而是翻涌着一种萧秋水极为熟悉的、带着危险气息的暗流,平静之下仿佛蕴藏着惊涛骇浪。
萧秋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刚才为了尽快赶走笛飞声,他好像……对花花说话凶了点?还……还当着花花的面,对别的男人(虽然是阿飞)用了那种黏糊糊的语调?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了缩,脸上挤出讨好的、带着点心虚的笑容,声音也软了下来:“花、花花……我……”
话没说完,李莲花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他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他轻而易举地打横抱了起来!
“啊!”萧秋水惊呼一声,身体瞬间悬空,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李莲花的脖颈,寻求支撑。
李莲花抱着他,步履稳健,大步流星地走下摇晃的马车,径直朝着近在咫尺的莲花楼走去。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和某种压抑着的急切。
“花花?你……你生气啦?”萧秋水窝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仰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小声问道,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李莲花低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幽暗,看不清情绪,唇角却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沉,带着点莫名的沙哑:“生气?怎么会。”他顿了顿,气息拂过萧秋水的耳廓,“我只是觉得,秋水方才对笛盟主……似乎格外‘客气’。”
说话间,他已抱着萧秋水踏进了莲花楼的门槛,反手用脚一带,“砰”地一声轻响,木门合拢,将外界最后一丝喧嚣隔绝。
楼内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外透进的最后一点夕阳余晖,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一种名为“家”的安宁气息。
“我……我没有!”萧秋水急忙辩解,脸颊微微发烫,“我那是为了赶紧把他打发走嘛!不然他怎么肯轻易离开?”他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充分合理。
“哦?是么?”李莲花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他走到床边,动作算不上轻柔地将人放在了铺着干净软褥的床榻上。
萧秋水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子,李莲花便已俯身压了下来,双臂撑在他的身侧,将他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因子。
“那……对着他撒娇,也是策略?”李莲花的目光细细描摹着萧秋水微微泛红的脸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灼热的气息,故意拂过他敏感的耳畔,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萧秋水被他困在身下,对上他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深邃眼眸,心跳如擂鼓,浑身都软了半截,却还强撑着嘴硬道:“谁、谁撒娇了!我那叫……机智周旋!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必要手段!”
“机智周旋?”李莲花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震动的胸腔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让萧秋水耳根发麻,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萧秋水的下颌线,带着几分狎昵和审视的意味,“看来,我家秋水不仅剑法好,这‘周旋’的本事,也长进不少。”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但所过之处却像点燃了细小的火苗,激起萧秋水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萧秋水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水光潋滟,却仍不服输地嘟囔:“那、那是自然……唔!”
他话未说完,李莲花便低头,精准地攫获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缠绵,带着明显的惩罚和占有意味,霸道而深入,不容拒绝。
李莲花的舌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肆意掠夺着他的呼吸和口中的每一寸甜蜜,仿佛要将他刚才对别人哪怕是虚假的展露的那一点点“客气”和“撒娇”的痕迹,都彻底冲刷干净,只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嗯……”萧秋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侵略性的吻弄得浑身发软,仅存的理智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能顺从地仰起头,生涩却又无比热情地回应着,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了李莲花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
李莲花感受到他的回应,那带着惩罚意味的吻渐渐发生了变化,依旧深入,却放缓了节奏,添了更多的缠绵与探索,仿佛在细细品尝独属于他的甘泉。
一吻绵长,直到两人肺部的空气都有些匮乏,才稍稍分离。
萧秋水眼神迷蒙,双颊绯红,唇瓣被吻得微微红肿,泛着水光,急促地喘息着,胸脯起伏不定。
李莲花的目光深沉如夜,紧紧锁着身下之人动情的模样,指尖轻轻抚过他滚烫的脸颊,拭去唇角暧昧的银丝,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方才对着旁人,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嗯?”
萧秋水被他指尖的微凉激得轻轻一颤,意识回笼些许,听到这带着秋后算账意味的话,立刻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声辩解:“我……我真的是为了赶他走嘛……花花你明明知道的……” 那语气,带着点被冤枉的撒娇意味。
“我知道?”李莲花挑眉,指尖下滑,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引得他又是一阵敏感的轻颤,“我只看到,我的秋水,对着别人笑得那么甜,说话那么软……” 他的语气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醋意和一丝危险的气息,让萧秋水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花花这是……真吃醋了?连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假装的客气和敷衍的撒娇都如此计较?
“我没有!那是假的!全是装的!”萧秋水急忙表忠心,手臂环紧他的脖颈,主动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像只急于证明清白的小动物,“我只对花花一个人是真心的!花花你信我!” 他的话语急切而真诚,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