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取代月色,透过窗棂,温柔地唤醒了莲花楼。
萧秋水是在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怀抱中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感觉到腰间沉稳的手臂力道,以及后背紧贴着的温暖胸膛。
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缓缓涌回脑海——月下惊艳的剑舞、以他之名为名的剑法、那个带着强势掠夺意味却又无比缠绵的吻、还有后来相拥而眠的温情……
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烫,尤其是想到自己竟然主动索吻,还被……那样回应。
他悄悄抬起眼,想看看李莲花醒了没有。
一抬眼,便撞入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李莲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侧卧着,用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清澈温柔,仿佛已经看了许久。
“醒了?”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格外磁性。
“嗯……”萧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想把脸藏起来,却又贪恋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晨光中的李莲花,褪去了夜色的深沉与强势,更显出一种清隽温润的气质,让他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
“脖子还难受吗?”李莲花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脖颈侧面昨晚被自己手指抚过的地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萧秋水摇了摇头,小声道:“早就不难受了。”其实本来也没用力,只是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太过鲜明,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印记。
李莲花笑了笑,指尖流连在那片肌肤上,缓缓摩挲着,眼神渐渐又深了些许。
他俯下身,在萧秋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前,一个轻柔如羽翼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与昨夜的激烈截然不同,充满了怜惜和晨间的慵懒,只是浅尝辄止,却让萧秋水从心底泛起一股甜意。
他闭上眼,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早安吻。
一吻结束,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萧秋水看着李莲花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花花,早上好。”他声音软糯地说。
“早上好,我的秋水。”李莲花回应道,又亲了亲他的鼻尖,这才起身,“我去准备早膳,你再躺会儿。”
李莲花下床穿衣,动作利落优雅。
萧秋水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在李莲花刚将清粥小菜端上桌,萧秋水也洗漱完毕,正准备坐下用饭时,莲花楼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隐隐的压迫感,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莲花楼门外。
下一瞬,一个低沉冷冽、辨识度极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李莲花。”
仅仅三个字,没有任何称呼,却带着一种熟稔又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是笛飞声。
紧接着,那冷冰冰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该出发了,腻歪这么几天,还没够?”
萧秋水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和李莲花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李莲花放下筷子,无奈地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我说阿飞啊,”李莲花倚着门框,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这催命的功夫真是日益精进,连顿安生早饭都不让吃了?”
笛飞声抱臂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目光锐利地越过李莲花,扫了一眼屋内的萧秋水,冷哼一声:“不是说要找你师兄单孤刀的遗骨?这都耽搁几天了,还沉溺在儿女情长里。”
萧秋水被他说得脸颊微红,赶紧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笛飞声礼貌地点点头:“笛大侠,我们这就收拾一下,马上出发。”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被说中心事的不好意思,又有些对即将踏上正途的认真。
李莲花看着萧秋水那副急于“证明”他们没忘正事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摇了摇头:“行行行,这就走。”
三人不再多言,驾着莲花楼缓缓驶离。
路上,笛飞声将一个册子抛给李莲花,言简意赅地说:“采莲庄,近十年的事。狮魂,十年前曾往那里寄过信。”
由于萧秋水也只是告诉他们师兄的遗骨在采莲庄,其余的并没有说,所以还是得笛飞声查查。
萧秋水知道他的花花最重情重义,如果知道最亲近信任的师兄的死也是一个阴谋,他该多难受,许多事总要他自己去求证去面对,他会一直陪着他,最好是系统让他假死变真死,就没那么多麻烦了,萧秋水这样想着。
想这些的同时李莲花也接过册子,快速翻阅起来,眉头渐渐蹙起。
“十年间,采莲庄办了三场喜事,死了三个新娘……”他沉吟道,“诡异的是,中间隔了几年,但这三个新娘死时,都穿着同一件嫁衣。”他合上册子,摇了摇头,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夸张的害怕表情,转身就往身旁的萧秋水怀里钻:“秋水,这听起来太邪门了,我好怕……”
萧秋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打断了思绪,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紧伸手接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眼里满是纵容和笑意,软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李莲花把脸埋在萧秋水颈窝,嗅着少年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还故意用闷闷的声音继续“控诉”:“那说好了,到了采莲庄,你可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我。”
“好好好,寸步不离,”萧秋水被他这难得的“脆弱”模样吃得死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拍着他后背的手更加轻柔,“我保护你。”
一旁抱臂而坐的笛飞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随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幼稚。”随即便闭上眼,懒得再看这对旁若无人“腻歪”的家伙。
李莲花在萧秋水怀里蹭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分害怕,只剩下狡黠的笑意。
他伸手捏了捏萧秋水软乎乎的脸颊:“还是我的秋水最好。”
萧秋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但那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带着点甜蜜的无奈。
他小声嘀咕:“就知道吓唬我……”
说说笑笑间,莲花楼已行至采莲庄。
一座气派的庄园静静矗立,白墙黛瓦,高门大户,门楣上悬挂着“采莲庄”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只是不知是否因那“嫁衣杀人”的传闻,这庄园在明媚的日光下,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寂和阴森之感。
莲花楼在庄外不远处停下。
笛飞声率先起身,利落地跳下车,抱臂立于车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的庄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李莲花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轻轻握了握萧秋水的手,低声道:“到了,我们下去看看。”
萧秋水点点头,神色也认真起来。
他跟着李莲花走下莲花楼,抬头望向那气势不凡却透着诡异的采莲庄,心中不禁也升起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想要查明真相、保护身边人的决心。
他下意识地靠近了李莲花一步,仿佛真要履行“寸步不离”保护的承诺。
李莲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侧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随即看向笛飞声:“阿飞,走吧,去会会这采莲庄的主人。”
三人并肩,朝着采莲庄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