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东邪什么?”墨玄接过茶盏,轻啜一口,抬眼问道。
“当然是告诉爹爹,蓉儿和玄哥哥之间的事呀。”黄蓉脸颊微红,低垂眼帘,指尖轻轻绞着衣袖,羞怯中透出无限柔情。
墨玄见她如此模样,不禁莞尔,道:“若东邪不肯答应呢?”
…………
墨玄心中并无惧意。他对黄药师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以那人的脾性,多半不会阻拦。
最坏也不过一战罢了——这种事,他们早就较量过了。
“玄哥哥对蓉儿这般体贴,武功又如此高强,爹爹怎会不同意呢?”
黄蓉全然不忧,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若是知道女儿心仪的是墨玄这般人物,怕是巴不得立刻把人请上门来迎娶自己。
况且……爹爹也打不过玄哥哥呢。嘻嘻,以玄哥哥的脾气,就算真动起手来,也不过一场切磋。爹爹败下阵来,自然也就认了这门亲事。
因此,黄蓉心中毫无忧虑,更多的只是少女怀春的羞涩与满心欢喜。
“嗯,便是黄老邪反对,我也绝不会让他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墨玄语气坚定,字字如铁。
黄蓉重重点头,忽然扑入墨玄怀中,不再言语,闭目依偎,沉浸在这份温暖、安稳、令她眷恋不已的怀抱里。
“玄哥哥,蓉儿真想就这样永远留在你怀里。”她轻轻扭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地呢喃。
墨玄未语,只将她搂得更紧,一手轻抚她如瀑青丝。一时间,室内万籁俱寂,唯有彼此呼吸相闻。
不多时,怀中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低头一看,那丫头竟已悄然入睡。
“玄哥哥……”她梦中轻语,唇角微扬,似在做着甜梦。
……
转瞬之间,一月已逝。
仍是那条河畔。
墨玄负手而立,手中握一柄寻常木剑,银发随风轻扬;对面,黄蓉一身素白衣裙,宛如雪中仙子,手持长剑,目光盈盈望来。
“玄哥哥可要当心啦。”她俏皮一笑,朝他眨了眨眼。
“小丫头,你还伤不了我。”墨玄淡笑回应。
这一月间,二人日日来此。黄蓉勤练剑法,墨玄则潜心修习《太玄经》,力求突破至先天之境,期间也无人胆敢前来打扰。
完颜洪烈虽亡,但除江南六怪等人外,世人皆不知其死于墨玄之手,证据无存,金国亦无法寻衅报复。
黄蓉天赋卓绝,加之刻苦用心,短短一月,鬼谷纵剑术已修至第三式——“池横不顾式”。
前两式“一刃夺命式”与“荡平四海式”均已入门,所缺者,唯实战历练而已。
不错,两式的“势”,她皆已悟得。
第一式之“势”耗时较长。虽为基础招式,但彼时黄蓉对“势”尚无概念,自然需反复揣摩。
一旦通晓其理,第二式之“势”便水到渠成,领悟极快。
这全是墨玄悉心指点之功。若靠她独自摸索,恐怕至今仍在门外徘徊。
而这小丫头也着实聪慧,一点即通,武学根骨堪称绝佳!
“哼哼,玄哥哥,蓉儿也是很了得的呢。”黄蓉微微扬起小脸,语带俏皮地说道。话音未落,手腕轻抖,剑尖翻转,一朵银光闪闪的剑花在空中绽开,寒芒一闪,长剑已然出鞘。
剑势如虹,破空而至,带着摧枯拉朽之力,仿佛天地间再无退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这,便是“势”!
然而,墨玄只是轻轻摇头:“气势尚弱,速度也不够。第一式讲究力贯于锋,速发疾出,‘疾刺’之‘疾’,你可明白?”
说罢,他身形不动,仅是随意抬起木剑,动作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挡下了黄蓉疾刺而来的一剑。
“当——”
只听一声清响,墨玄手腕微震,劲力一送,便将黄蓉手中长剑挑飞。紧接着,寒光掠眼,剑锋已稳稳抵在她心口之前。
黄蓉怔然立于原地,方才那一瞬,她仿佛感受到一股浩瀚如天威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连呼吸都为之凝滞,心中竟生不出半分抵抗之意。
这……就是玄哥哥那一剑所蕴含的“势”吗……
收剑归位,墨玄淡声开口:“蓉儿,可曾体会到这一剑的‘势’?记住,势随剑走,意动则势生。”
“再来。”
“嗯!”黄蓉重重点头,体内内力流转,气息瞬间提升至顶峰,眉宇微敛,神情专注,脚下一踏,剑光乍现,凌厉一刺直取前方。
墨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一剑,无论速度、力道还是气势,皆远胜先前!
“不错。”他轻声道,依旧从容抬剑,以木剑迎上,这一次并未反击,而是静待其后续变化。
自此,两人再度展开对练。墨玄始终留有余地,刻意引导,为黄蓉不断喂招。
因黄蓉目前仅掌握三式纵剑术,招式略显单一,变化有限,在墨玄眼中自然破绽频现。但若换作他人,这三式已足以制敌于顷刻之间!
尽管黄蓉的内力修为仍停留在后天境六重,并无寸进,然其剑术造诣却如腾云驾雾般飞速攀升。
习练纵剑术仅一月之久的黄蓉,早已能轻易碾压一个月前的自己!
场中,两道素白身影交错往来,剑光如练,招式精妙,剑势贯日,剑气纵横激荡!
四周尘土飞扬,草木折断,地面划出道道剑痕,景象狼藉不堪!
整整一日,墨玄未曾停歇,悉心为黄蓉拆解每一式变化,助她深化对纵剑术的理解,积累实战经验。
有如此绝世高手亲身指点,加之黄蓉天赋卓绝、勤勉不辍,进步神速自是水到渠成。
南宋都城,临安。
天色阴沉,细雨如丝,悄然洒落。
城郊官道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身披白衣,皎洁如雪,银发如瀑垂落肩背,风姿出尘,宛若画中仙人。身量修长,面容俊美无瑕,剑眉入鬓,星眸深邃似夜穹星辰,摄人心魂;鼻梁高挺,唇薄如玉,冷峻而不失温润。
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令人仰望的绝代风华。
他身旁的少女亦是一袭素衣,青丝如墨,柔顺地散落腰际,纤腰一握,身形娇小玲珑,容颜倾城,笑意盈盈,樱唇微启,俏丽动人。
活脱脱一位灵动可爱的天上仙子。
正是墨玄与黄蓉。
自张家口一路南下,终抵临安。此行目的有二:其一,前往少林寺;其二,探访桃花岛。
赴少林寺的缘由不言而喻——只为取得藏于《楞伽经》中的《九阳真经》。
《九阳真经》乃武学至高典籍之一,与《易筋经》《九阴真经》齐名,同为武林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