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九月一日,是钱多多期盼已久的日子,她终于可以去上学了,这天一早,天边才刚刚亮起破晓的光芒,钱多多就翻身从炕上下来了。
去年钱有粮已经入学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学校离他们钱家村还是有些距离的,小学又暂时不接受住校,毕竟太小了,看不了。那段时间钱多多每天都很羡慕钱有粮,跟着他一起看书。
现在学习的俄语真的是让钱多多比较意外,不过跟着钱有粮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钱多多发现了自己穿越的金手指,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她的记忆力就还算可以,但是跟现在可比不了,算不上过目不忘,但是看两遍基本上也能记住,钱多多对自己的求学生涯也算有了一些信心。
“姐,起床了。”钱多多穿好了衣服,看见钱满满还没起来,又爬上炕摇了摇她。
“好啦,我这就起,都怪你昨天晚上不睡觉,拉着我说话,好困呀。”钱满满坐起来揉着眼睛,推了推钱多多的手。
“嘿嘿,那你快点啊,我去找大哥。”钱多多笑着挠了下脑袋,有些心虚的转了转眼睛,意识到了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了。
“你去吧,我也动作快点。”钱满满白了一眼钱多多,没好气的说道。
“好嘞。”钱多多一溜烟跑了出去,拍了拍钱有梁的屋门,“大哥,大哥,你好了吗。”
“别拍了,别拍了。”钱有粮推开了门,“先去堂屋吃点饭,我们就出发。”
几分钟后,兄妹三个人在堂屋吃着馒头,匆匆的解决掉早餐,钱铁柱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今天他要先去送姐妹俩入学,顺便交了三人的学费。
“爹,你从大队借的牛车吗?”钱有粮第一个冲到了车上,之前上学都是他自己走着去的,今天能坐车,太开心了。
“嗯。”钱铁柱坐在车子前面,“上来吧,我们赶紧过去。”
牛车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板车上面,钱有粮躺在车上,打算补上一觉,钱多多此刻的兴奋稍稍退却了,她突然想来之后两年的文革,学校继续下去还是比较难的,她自己年龄小,但是他大哥年龄不小了,必须早点上中专分个工作。
钱多多此时低着头细细思索着,68年开始的知青下乡,自己家就是贫农,到不在乎这个,但是钱有粮现在已经14岁了,错过这段时间,找工作就难了。
“大哥,你觉得现在的学的难不难啊?”钱多多凑到钱有粮身边小心地问着。
“不难啊,挺简单的。”钱有粮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他自己脑子是好使,中途插班,考的竟然还挺好的。
“那大哥,我听大队长他们说,好多你这么大的都初中毕业了,你才上小学,我以为特别难呢。”
“那是我上学晚。”钱有粮也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他已经是这个班级里最大的了。
“那大哥,学校里可不可以多学些,然后跳过去和他们一起上初中呢?”钱多多好似不经意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去问问,要是可以就好了,现在的班级都是小屁孩,学的也简单。”钱有粮也是愣了一下,决定去问问看。
“有粮,你去问问你老师,可以的话你这两年多学点。”钱铁柱听到钱多多的话,又想到钱有梁的年龄,这不能到时候20岁了才初中毕业,说出去也不好看。
“好,要是可以,爹你帮我去借点后面的书,我自己学。”钱有粮为了摆脱现在班级年龄最大的尴尬,也是下了决心。
“啊,要是可以的话,我怕能不能也一起啊。”钱满满也是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对话,她现在十一了,和妹妹一起上一年级,也好像不太对啊。
“别闹了,大妹。”钱有粮看着钱满满也有些无语,“你先去学学看,要是可以了再说。”
“行吧,要是我能学会,也可以跳级,我也要一起早一点。”钱满满心里也是没底,最终还是同意了。
终于,在牛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县里的小学。进入县城后,钱多多看见牛车转过了一个弯,小学的土墙已经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墙皮有些剥落,但门口新刷的白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钱有梁从车上跳了下来,又伸手接了一下钱多多和钱满满,“爹,我先去班里了。”
“嗯,你先去办,我带你妹妹们找下老师去。”钱铁柱数了两块钱递给钱有粮,“你到班里先交给老师,别弄丢了。”
“好的。”钱有粮小心的放好了那两块钱,“爹,我走了。”
钱多多看着钱有粮飞快地跑了过去,和前面几个男生汇合在一起,然后转过头,拉着钱满满跟在钱铁柱身后往学校里走,一路上,到处是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但是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很少,几乎到七三分的地步。
咚咚咚,钱铁柱停在一间房子面前,敲了敲门。
“直接进来就行。”里面一个沉稳的男声传了出来。
“老师,您好。”钱铁柱推开门,搓了搓手。“我带着孩子来入学。”
“啊,你好,学费和介绍信带了吧。”那个男老师抬了头,听见钱铁柱的话,看了看他身后的姐妹二人。
“带了,带了。”钱铁柱递过去介绍信,“都在这了。”
“钱多多,钱满满,我看一下。”老师翻看面前的本子,查找着两人信息,“真巧啊,都是我班的,我姓李,以后你们叫我李老师就行了。”
“李老师,那我。。。。”钱铁柱也不知道后面该干啥,有些无措。
“钱同志,后面没事了,我带她俩去班上就行,你去前面那个地方交学费就可以了。”李老师站了起来,指了一下对面那个房间,“后面把缴费条带过来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