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一号的主客厅,死一般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糊味、血腥味,还有 “四色神血” 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林卫国靠在假山碎石堆上,大口喘着粗气。他那只被 “神雷” 灼烧过的右臂,在 “建木” 神息的余威下,正以肉眼可见却又无比痛苦的速度缓缓 “重生”—— 焦黑死肉剥落,粉色新肉疯狂生长。
这般 “神迹” 本该让他狂喜,可他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客厅中央。
那里,那个本该在云顶一号客厅被文仲和的 “阳谋” 活活 “撑爆” 的儿子林天佑,正从狼藉的血泊中缓缓站起。
他那身碎成布条的睡衣无风自动,碧绿色眸子里的金光、蓝芒、紫电尽数敛去,只剩下比昆仑万年玄冰更冰冷、更平静的漠然。
“天…… 天佑?” 林卫国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恐惧。
他不知道,眼前站着的,究竟还是不是他的儿子。
而林天佑面前,那个刚将江城玩弄于股掌的文家新主文仲礼,正以最屈辱卑微的姿态,五体投地匍匐在 “四色神血” 前。
他在发抖,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
他 “看” 到了 —— 通过文家布在云顶一号的隐秘 “风水眼”,他亲眼目睹了后山那场 “神仙打架” 般的恐怖爆炸:那株冲天而起、高达十米、缠绕紫色神雷的通天神藤,还有林天佑这个怪物,竟真的吞了那道 “天威”,还活着!
文仲礼所有的算计、阳谋、借刀杀人,在这绝对的神力面前,尽数化为笑话!
他输了,一败涂地。
他若不来 “跪”,下一个死无全尸的,就是他,就是整个文家!
“文仲礼。”
林天佑的声音轻而虚弱,却像一柄冰冷的规则之剑,架在文仲礼的神魂之上。
“主…… 主人!奴才文仲礼在!” 文仲礼猛地激灵,头颅磕得更深。
“主人” 二字,他竟真的喊了出来!
“我不杀你。”
“谢主人不杀之恩!” 文仲礼如蒙大赦,疯狂磕头。
“我也不要你的钱。”
“…… 啊?” 文仲礼茫然抬头。
“你那条命,你的文家……” 林天佑缓缓走到他面前,碧绿色眸子居高临下,“…… 我要了。”
“主…… 主人您这是……”
“从今天起,你和你身后的文家……” 林天佑一字一顿,“…… 就是我林天佑养在凡尘俗世最忠诚的一条狗。”
“你……!” 文仲礼眼中闪过极致屈辱。
“你不愿意?”
林天佑抬起刚吸收了神雷的左手,指尖跳动着一丝微弱的紫色电弧。
“…… 不!我愿意!” 文仲礼灵魂战栗,“文仲礼拜见主人!”
“很好。”
林天佑收起电弧,恐怖威压随之敛去。
“现在,文狗。去给你新主人办第一件事。”
“主人请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需要功德。” 林天佑转身望向窗外苏醒的江城,“我需要海量的功德!”
“你用文家所有力量去查!查这江城、这华夏所有像望江楼、天誉广场一样藏污纳垢、怨气冲天的所在,查玄机阁留下的所有残局!”
林天佑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神光:“你给我把它们一个个全都挖出来!我要亲自去审判它们!”
“是!” 文仲礼虽不懂 “功德”,却听懂了 —— 主人要扫 “邪”!
“主人!奴才就知道一个!” 文仲礼抓住表现机会,连滚带爬地喊道。
“哦?”
“江城南郊通汇垃圾焚烧发电厂!” 文仲礼声音急促而恐惧,“我大哥文仲和那个畜生!当年为拿那块地,活埋了上百个钉子户!”
“什么?!” 林天佑眸中瞬间杀机暴涨。
“他还请了玄机阁的妖人,在厂底下布了‘万怨焚天’邪阵!” 文仲礼浑身发抖,“用那上百个冤魂混着江城最污秽的垃圾日夜焚烧,炼‘怨’啊!他说那是玄机阁‘浊世’计划在江城的总能源站!”
“轰 ——!”
林天佑道心之中,【庚金白虎煞】神珠猛地一震,【建木】神藤发出愤怒咆哮!
难怪江城浊气屡禁不止!难怪魔物层出不穷!原来毒源在此!
“文…… 仲…… 和……” 林天佑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死得太便宜了!”
“咚!”
一声沉闷的物体落地声从二楼传来。
“不好!清寒!” 林卫国猛地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冲向二楼。
林天佑也瞬间回神,化作一道青烟出现在二楼走廊。
林清寒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自己那间早已被血色染红的闺房门口(文仲礼杀文仲和的现场)。她美丽的眼眸空洞茫然,却一片血红!
“…… 天…… 天佑?”
她缓缓回头,看向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弟弟,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孩童般的微笑。
“…… 天佑…… 你看…… 天‘亮’了。”
“姐?!”
林天佑心猛地一沉!
糟了!她被 “金主” 死前的怨气冲了 “心”!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