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仿佛还能听到顾北辰煮茶时的声音，看到他笑着说 “随缘就好” 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林清寒看着他，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巾。林天佑接过，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没事，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给陈曦答复呢。”
车子驶离滨江艺术区，朝着云顶一号的方向开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却都在心里想着同一个人 —— 顾北辰，我们会带着你的期望，一直走下去。
......
陈曦站在画廊的窗边，看着对面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心里一阵烦躁。自从上个月那栋大楼建成后，画廊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原本还算稳定的客流量，现在几乎寥寥无几。她拿起手机，翻到和一位老顾客的聊天记录，对方之前还经常来买画，现在却回复说 “最近去你们画廊总觉得不舒服，还是算了”。
“陈姐，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一个年轻的女孩拿着一张纸走过来，脸色有些为难。
陈曦接过报表，上面的数字让她心里一沉。支出远远大于收入，再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撑一个月。“知道了，你先放这儿吧。” 她把报表放在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陈姐，要不…… 我们还是别撑了吧？我昨天听我爸妈说，有家广告公司想租咱们这地方，租金给得还挺高的。”
陈曦摇摇头：“不行，这画廊是我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作，那些都是她和签约艺术家们的希望，“再等等，说不定会有转机。”
女孩叹了口气，转身走了。陈曦走到一幅画前，那是签约艺术家李默画的《星空》，以前李默的画色彩明亮，充满了想象力，可这幅《星空》却全是灰暗的色调，星星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看起来压抑极了。
她拿出手机，给李默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来，声音里满是疲惫：“喂，陈姐。”
“李默，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 陈曦轻声问。
“没有，” 李默的声音很沮丧，“我最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坐在画架前，半天都画不出一笔。之前答应你的那幅画，可能要推迟了。”
“没事，你别着急，” 陈曦连忙安慰，“身体重要，你先好好调整一下。”
挂了电话，陈曦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想起刚签约这些艺术家的时候，大家都充满了干劲，经常一起在画廊里讨论创作，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可现在，每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她真的很怕，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放弃。
晚上，陈曦回到家。这是一个小小的公寓，客厅的墙上贴满了她在国外留学时拍的照片，还有一些她喜欢的画作海报。她把包扔在沙发上，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速冻食品。她叹了口气，拿出一包速冻饺子，煮了起来。
饺子煮好后，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里林清寒发来的消息：“陈小姐，我们明天上午过去，给你带解决方案。” 她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回复道：“好的，谢谢你们。”
吃完饺子，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以前的相册。有一张照片是她和顾北辰的合影，那是去年在一个艺术展上，她偶然遇到顾北辰，对方帮她化解了一个小小的风水问题，还鼓励她坚持自己的艺术梦想。“顾大师，要是你在就好了，” 她轻声说，“你肯定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
第二天一早，陈曦就来到了画廊。她把画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把墙上的画作重新整理了一下，希望能给林天佑和林清寒留下一个好印象。
九点多的时候，林天佑和林清寒准时到了。“陈小姐，早。” 林清寒笑着打招呼。
“早，快请进。” 陈曦连忙迎上去，给他们倒了两杯咖啡。
林天佑坐在沙发上，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些草图。“陈小姐，我们昨天回去后，商量了一下，有两个方案，你看看行不行。”
陈曦凑过去，认真地听着。
“首先是外面的光煞，” 林天佑指着草图，“对面的玻璃幕墙把煞气直冲你的画廊，我们不能硬挡，只能转化。我的想法是，在画廊门口立一座动态雕塑，用不锈钢做材料，叶片做成弧形的，而且要抛光。这样一来，煞气碰到雕塑，就会被叶片反射、打散，变成柔和的光斑，不仅能化解煞气，还能成为一道景观，吸引顾客。”
陈曦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可是…… 去哪里找能做这种雕塑的艺术家啊？还有，费用方面……”
“费用你别担心，” 林清寒说，“我们认识一位做金属雕塑的老师，他很有名，收费也很合理，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林天佑继续说：“然后是里面的穿堂煞。画廊的正门和后门对着，留不住气流，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核心’来镇住气场。我昨天在画廊里看到一幅古松油画，画得很好，里面蕴含着很强的生命力，把它放在画廊的中央，正好可以镇住穿堂之气。”
陈曦愣了一下：“您说的是那幅学生画的古松？”
“对，” 林天佑点点头，“画的好坏，不在于作者有没有名气，而在于里面蕴含的精神。那幅画里的古松，虽然饱经风霜，却依然挺拔，这种生命力，正好能化解画廊里的死气。”
陈曦犹豫了一下：“可是…… 那幅画的作者，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他可能不愿意把画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这个你放心，” 林清寒说，“我们可以跟他沟通一下，说明情况，要是他同意，我们可以给他一些补偿，或者帮他推广一下作品。”
陈曦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确实可行。“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她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林天佑笑了笑：“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安排。清寒，你联系一下那位雕塑老师，我去跟那位学生画家沟通。”
“没问题。” 林清寒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天佑则根据资料上的联系方式，给那位学生画家打了电话。对方叫张磊，刚从美术学院毕业，现在在一家画室当助教。
“喂，请问是张磊先生吗？” 林天佑说。
“我是，请问您是？” 张磊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叫林天佑，是曦光画廊的朋友。我看到了你画的那幅古松油画，觉得非常好，想跟你商量一下，把它放在画廊的中央位置，用来镇住气场，你看可以吗？”
张磊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您…… 您觉得我的画好？可是…… 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没什么名气……”
“名气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本身，” 林天佑说，“你的画里有生命力，这是很多有名的画家都没有的。如果你同意，我们
可以给你一些额外的推广资源，比如在我们合作的艺术平台上推荐你的作品，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才华。”
张磊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抖，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画能被这么认可。大学毕业后，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作品没人懂，只能在画室里当助教，勉强维持生计。“真…… 真的吗？林先生，您没骗我吧？”
“当然没骗你，” 林天佑的声音温和又坚定，“你的画值得被更多人看到。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今天可以见一面，详细聊聊。”
“方便！方便！” 张磊连忙答应，“我现在就跟画室请假，您说个地点，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