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八年六月初五的漳州港，晨雾还没散尽，海面上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张睿站在东门城楼的箭垛后，指尖按在神威炮的炮身 —— 这门连夜校准的新制火炮，炮管还带着余温，刚才那一炮直接轰中了英国盖伦船 “皇家橡树号” 的船尾，炸开的木屑溅起数丈高，连远处的海平面都能看到那道黑烟。
“大人！英法舰队又冲上来了！” 林嵩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刚从南门调来十名火铳手，甲胄上沾着海水与火药灰，“法国人的卡拉维尔船绕到了西侧，想偷袭咱们的火药库！”
张睿顺着林嵩指的方向望去，五艘法国战船正贴着海岸线移动，船帆被晨雾染成灰白色，甲板上的火枪手已列好阵型，显然是想趁明军主力在东门，从侧翼突破。他立刻下令：“赵忠！带两百火铳手去西侧炮台，用佛郎机炮拦着！陈老爹，你带渔船绕到法国船后面，点火油桶，别让他们靠近火药库！”
赵忠领命而去，他带着火铳手顺着城墙马道疾跑，西侧炮台的五门佛郎机炮早已装填完毕，炮手们见赵忠来，立刻调整炮位，对准法国战船。“放！” 赵忠一声令下，铅弹呼啸着射向船帆，一艘卡拉维尔船的主帆被击穿，帆布像破布般垂下来，船身瞬间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打转。
陈老栓的渔船队也很快到位，二十艘小船载着浸油的柴捆，从法国船的侧后方悄悄靠近。老渔民亲自点燃一根火把，扔向柴捆，火焰顺着海风蔓延，很快就将一艘法国船的船舷点燃。船上的法国士兵慌忙用海水灭火，却顾此失彼，被西侧炮台的佛郎机炮再次击中，船底裂开一道缝隙，海水汩汩涌进船舱。
东门的战斗还在胶着。英国舰队司令霍华德见法国船受挫，气得在 “皇家橡树号” 的甲板上咆哮，他挥舞着指挥刀，下令所有盖伦船集中火力，轰击东门城楼：“给我轰塌他们的城墙！让这些大明人知道，谁才是海洋的主人！”
八艘盖伦船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城楼上，碎石飞溅，城垛塌了大半，几名明军士兵来不及躲闪，被埋在瓦砾下。张睿让人搬来沙袋，堵住城墙的缺口，又让神机营士兵列成三段阵，对着靠近的英国战船射击 —— 铅弹虽穿不透盖伦船的厚木板，却能杀伤甲板上的火枪手，逼得英国人纷纷躲进船舱。
就在这时，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 是赵忠之前联络的高山族部落！二十艘独木舟载着高山族战士，从台湾海峡方向驶来，每艘舟上都绑着硫磺弹，直扑英法联军的补给船。补给船上的荷兰水手本就因缺粮士气低落，见高山族战士冲来，纷纷扔下武器跳船逃生，十几艘补给船很快就被缴获，船上的粮食、火药全成了明军的战利品。
“不好！补给没了！” 荷兰残部的首领范?德?格拉夫站在船甲板上，脸色惨白。他带来的三艘小船本就兵力薄弱，如今没了粮草，士兵们已开始抱怨，有的甚至偷偷向明军挥舞白旗。霍华德见状，立刻派人去训斥范?德?格拉夫，却被荷兰士兵拦住 —— 这些荷兰人早已不愿再为英法卖命，反而调转炮口，对准了英国盖伦船。
“反了！你们竟敢反水！” 霍华德气得浑身发抖，下令盖伦船向荷兰船开火。可没等英国炮响，张睿就抓住机会，下令：“全军出击！用火龙船攻他们的旗舰！”
五十艘火龙船从漳州港冲出，每艘船的船头都裹着浸油的麻布，点燃后如一条条火龙，向 “皇家橡树号” 冲去。英国水手们慌忙用长枪挑开靠近的火龙船，却挡不住明军的攻势 —— 一艘火龙船直接撞在 “皇家橡树号” 的船舷上，麻布上的火焰瞬间蔓延到甲板，浓烟滚滚中，英国士兵们纷纷跳船逃生。
张睿带着五百精锐，乘着小艇，从 “皇家橡树号” 的船尾登上甲板。霍华德正拿着佩剑，想要斩杀逃跑的士兵，见张睿冲来，立刻挥剑迎战。两人在燃烧的甲板上厮杀，霍华德的佩剑沉重，每一击都带着劲风，张睿则凭借绣春刀的灵活，不断避开攻击，寻找反击的机会。
在那波涛汹涌、海风呼啸的漳州港海域之上，气氛紧张得好似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霍华德满脸狰狞，眼中闪烁着傲慢与狂妄的光芒，扯着嗓子怒吼道：“你这蛮夷，也敢与大英帝国为敌！”话音未落，他便挥舞着手中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裹挟着劲风，恶狠狠地朝张睿的肩膀迅猛劈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张睿身姿矫健如灵豹，反应极快，只见他身形一闪，巧妙地侧身躲开这凌厉一击。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抬起一脚，精准地踹向霍华德的膝盖。这一脚力道十足，带着破竹之势，霍华德根本来不及防备，“扑通”一声，重重地绊倒在地。张睿趁势而上，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绣春刀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紧贴着皮肤，泛起一丝凉意。张睿目光冷峻，义正言辞地说道：“霍华德，你屡屡入侵大明海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残害无辜百姓，致使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今日你落入我手，被擒于此，还有何话可说？”
霍华德涨红了脸，试图狡辩，嘴唇蠕动着想要吐出些颠倒黑白的话语。然而，就在这时，赵忠押着一群荷兰俘虏匆匆赶来。其中，范?德?格拉夫神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封至关重要的密信。那是英法联军暗中约定瓜分福建的铁证，纸张虽已有些褶皱，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攻占漳州后，英国占泉州，法国占厦门，荷兰占福州”。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霍华德的心上。面对这铁证如山的事实，霍华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远处，法国舰队司令拉罗什福科站在甲板上，眼睁睁地看着英国旗舰被明军擒获，又见荷兰人倒戈相向，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不敢有丝毫迟疑，他急忙下令起锚，带着剩余的两艘卡拉维尔船，慌慌张张地向菲律宾方向逃窜而去。张睿当机立断，大声喝道：“乘胜追击！”明军的战船如离弦之箭，迅速追上去。一番激烈的交锋后，又成功缴获了一艘法国船。拉罗什福科只带着少数亲信，在夜色的掩护下狼狈逃脱。
漳州港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曾经硝烟弥漫的海面上如今漂浮着战船的残骸，它们东倒西歪地散落着，像是一场惨烈战争的沉默见证者。海水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明军士兵和百姓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呼着涌上码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高山族战士们也加入到庆祝的队伍中，他们手持着缴获的英国武器，与明军士兵互相敬酒，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港口。陈老栓的孙子小石头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手里紧紧握着从“皇家橡树号”上捡来的铜纽扣，兴奋得小脸通红。他高举着纽扣，向周围的小伙伴们炫耀道：“你们看呐，这是洋鬼子头领的纽扣！俺爹说，这就是咱们打赢这场仗的证明！”小伙伴们围在他身边，眼睛里满是羡慕和敬佩。”
当天下午，张睿让人清理战场，从俘虏的英法士兵口中，审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英法两国不仅想占领福建，还暗中联络了北方的鞑靼残部，约定六月底从辽东和福建同时进攻，南北夹击大明。而且，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已抵达马尼拉，准备联合西班牙、葡萄牙，组建 “欧洲联合舰队”，下个月就会驶向大明沿海，妄图彻底控制东方的海上贸易。
“鞑靼残部还敢来犯！” 张睿握着审出来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立刻让人写急信给宣府的周昂和西域的江彬，让他们加强北方和西南的防务，同时派快马去京城，将英法联军的阴谋禀报给正德帝和杨廷和。
杨廷和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信中说正德帝已下令，从京营调一万精锐，分别增援辽东和福建；同时，在广州、宁波、泉州等地设立 “水师学堂”，选拔沿海子弟，培养专业的水师人才；还让张睿负责统筹东南沿海的防务，仿制欧洲的盖伦船和加农炮，组建 “大明远洋水师”，主动防御海疆。
六月中旬，张睿开始整顿福建的防务。他让人将缴获的英国盖伦船拖进船厂，由工匠们拆解研究，仿制适合大明水师的战船；同时，在漳州、泉州等地设立火器作坊，大规模生产神威炮和轰天雷；还联合台湾的高山族、福建的渔民，组建了 “海疆联防队”，在台湾海峡和福建沿海设立了数十个了望塔，一旦发现欧洲船队，立刻发出警报。
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七月初一，一名从辽东赶来的斥候，带来了坏消息：“大人！鞑靼残部在英法使者的煽动下，已集结两万骑兵，袭扰辽东的宁远卫，杀了两名千户，还劫了三船军粮！他们手里有英国送来的火铳和望远镜，侦查范围比以前远了一倍，咱们的哨骑根本靠近不了！”
张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鞑靼残部有了欧洲的火器支援，战斗力大幅提升，宁远卫的兵力空虚，若不尽快增援，辽东的防线很可能被突破。可福建的防务刚有起色，他若离开，欧洲联合舰队再来犯，福建沿海将面临危机。
就在张睿左右为难时，京城传来圣旨：正德帝决定御驾亲征辽东，让张睿留在福建，继续统筹海疆防务；杨廷和则在京城主持朝政，协调各地援军。张睿捧着圣旨，心中满是担忧 —— 正德帝虽有雄心，却缺乏实战经验，辽东的鞑靼骑兵又有欧洲火器支援，陛下亲征恐有风险。
他立刻让人写了一封奏折，请求正德帝暂缓亲征，派周昂或江彬去辽东指挥，自己则在福建做好准备，一旦欧洲联合舰队来犯，立刻击溃，再带兵北上支援辽东。可奏折刚送出去，就收到了正德帝的回信：“朕意已决！亲征辽东，不仅是为了击退鞑靼，更是为了让四方蛮夷知道，大明的皇帝，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侵犯大明的疆土！”
七月初十，正德帝的亲征队伍从京城出发，向辽东驶去。张睿站在漳州的城楼上，望着北方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 —— 愿陛下平安，愿辽东的将士们能守住防线。同时，他加紧了福建的备战，水师学堂的第一批学员已开始训练，仿制的盖伦船也即将下水，神威炮的数量已增加到五十门，只等欧洲联合舰队来犯，给他们迎头痛击。
可张睿不知道，欧洲联合舰队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 —— 西班牙派了十五艘卡拉克船，葡萄牙派了十艘战船，神圣罗马帝国派了八艘盖伦船，还带上了从奥斯曼帝国借来的五门重型加农炮，由西班牙总督科尔特斯（之前被俘后逃脱）指挥，正浩浩荡荡向福建驶来。而且，他们还联络了日本的倭寇残部，约定在浙江沿海登陆，分散明军的兵力。
七月十五的中秋，漳州港的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提着灯笼，拿着月饼，来到卫所衙门，送给守城的明军士兵。陈老栓捧着一壶自家酿的米酒，递给张睿：“张大人，这酒您尝尝，俺们老百姓没啥本事，只能盼着你们打胜仗，守住咱们的家。”
张睿缓缓伸出手，稳稳地接过那古朴而厚重的酒壶。他微微仰头，轻抿了一口，温热的米酒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刹那间，一股醇厚的香气在口中肆意散开。那香气并非单纯的酒香，其中还裹挟着百姓们质朴而热切的期盼，以及沉甸甸的信任。每一滴米酒都仿佛承载着无数双充满希望的眼睛，让他感受到了肩上责任的重大。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夜风拂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如同镶嵌在黑色绸缎上的璀璨宝石，闪烁着神秘而遥远的光芒。在这浩瀚星空之下，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他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无比强大的欧洲联合舰队，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有那凶残狡诈的鞑靼残部，时刻伺机而动。但他毫不畏惧，暗暗发誓，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凶狠，他都必将带领英勇无畏的明军将士，像钢铁长城一般，牢牢守住大明广袤的海疆与神圣的疆土，绝不辜负百姓们那殷切的期望。
夜色如墨般渐渐加深，漳州港原本热闹非凡的灯火也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整个港口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唯有城楼上的哨兵依旧精神抖擞，他们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警惕地巡逻着每一个角落。目光穿过沉沉夜色，投向遥远的海面。在那波涛汹涌的远处，隐约能看到欧洲联合舰队庞大的身影，一艘艘战舰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宛如一群贪婪成性的鲨鱼，正悄无声息却又气势汹汹地向大明的海疆缓缓靠近。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已然在福建沿海悄然酝酿。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暗流涌动的大海仿佛也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张睿和大明的水师将士们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坚毅。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充满了不确定性，就像一颗悬念的种子已深深埋入每个人的心中。大明究竟能否抵挡住欧洲列强的联合进攻，成功守护住东方这片辽阔而美丽的海疆，成为了所有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