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一年六月初七，北疆张家口的晨雾还裹着戈壁的寒气，城外的校场上已响起震天的号角。周昂身披玄铁鳞甲，率领北疆众将 —— 副将李默、蒙古首领巴图、参将吴谦等二十余人，整齐列在官道两侧，目光都望向东方的尘土尽头。昨日傍晚收到斥候急报，正德帝率领的十万京营精锐已到宣化府，今日清晨便会抵达张家口，这消息让连日紧绷的北疆军营，瞬间多了几分沸腾的期待。
“来了！” 巴图突然勒紧马绳，指着远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官道尽头扬起漫天沙尘，先头部队是两百名身着红色罩甲的锦衣卫，手持绣春刀，腰挎火铳，骑马疾驰而来，马蹄踏过冻土，发出 “咚咚” 的闷响。紧随其后的是京营五军营的士兵，他们身着锁子甲，扛着长枪，列成整齐的方阵，步伐一致，铠甲碰撞的 “铿锵” 声顺着风传来，竟压过了戈壁的风声。
最中间的是正德帝的御驾 —— 一辆由八匹黑马牵引的鎏金马车，车辕上雕刻着五爪金龙，车顶插着明黄色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车旁簇拥着京营神枢营的骑兵，他们头戴凤翅盔，手持马槊，腰间挂着角弓，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精锐之气。周昂见状，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众将也纷纷跟着跪下，齐声喊道：“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车缓缓停下，正德帝身披鎏金龙纹铠，腰悬西域镔铁剑，从马车上翻身跃下。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冻土，他快步走到周昂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手掌拍在周昂的甲胄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周将军，北疆苦战数月，你辛苦了！朕这次带十万京营来，就是要和你一起，把那些毛子赶出大明疆土，让他们知道，朕的江山，不是好惹的！”
周昂起身时，眼眶微微发红，他躬身道：“陛下御驾亲征，臣与北疆将士定当死战，不负陛下所托！” 巴图也上前一步，双手抱胸行了个蒙古礼：“陛下亲临，咱们蒙古骑兵也有了主心骨，定让沙俄人尝尝马刀的滋味！” 正德帝笑着拍了拍巴图的肩膀：“好！有巴图首领相助，咱们更是如虎添翼！”
随后，正德帝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北疆明军的防线。防线设在闪电河上游的平原上，是之前周昂为抵御沙俄坦克所建 —— 第一道是两丈深的壕沟，沟底埋着淬火铁刺，沟沿上架着削尖的鹿角木；第二道是五尺高的土墙，每隔十丈设一个炮位，三十门改良破甲炮整齐排列，炮管粗三寸，炮尾加装了复进装置，炮口对准北方的戈壁；第三道是重甲步兵阵，士兵们身着两重锁子甲，手持五尺长枪，火铳手穿插在阵中，随时准备射击。
“这破甲炮能打多远？能击穿沙俄的新坦克吗？” 正德帝走到一个炮位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炮管，炮管上还沾着之前战斗留下的火药残渣。负责炮队的千户王虎连忙上前回话：“陛下，这炮射程六里，炮弹裹着淬火钢砂，能击穿五寸厚的钢甲，上次咱们就是用它击毁了沙俄五辆新坦克！”
正德帝点点头，让王虎演示装弹。王虎指挥士兵将铸铁炮弹填入炮口，又用通条压实，随后点燃引线 ——“轰隆” 一声，炮弹带着尖啸飞向远处的空地上，炸起一团尘土，留下一个三尺深的弹坑。正德帝见状，不禁拍手叫好：“好炮！有这等利器，何惧沙俄的铁疙瘩！”
他又走到壕沟边，俯身查看沟底的铁刺，铁刺泛着冷光，顶端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显然是之前战斗留下的。“这壕沟挖得好！” 正德帝对周昂道，“沙俄的坦克再厉害，掉进沟里也得变成废铁！周将军，你治军有方，朕要赏你！” 周昂连忙躬身谢恩，心里却清楚，这防线能建成，离不开将士们的血汗。
此时，防线后的士兵们都围了过来，远远地看着正德帝，眼神里满是激动。正德帝见状，走上一个土坡，拔出腰间的镔铁剑，剑指天空，朗声道：“将士们！朕知道你们在北疆苦守数月，有的兄弟没了胳膊，有的没了腿，可你们没退一步，没丢一寸土地，你们是大明的英雄！朕今天来了，就是要和你们一起，把沙俄人赶回老家，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打赢这场仗！”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平原上的积雪都簌簌落下。有的士兵激动得流下眼泪，有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连之前因伤休养的士兵，都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朝着土坡的方向呼喊 —— 帝王亲征的号召力，远比任何粮草补给都更能提振士气。
六月初八清晨，天刚蒙蒙亮，斥候就匆匆来报：“将军！陛下！伊凡四世带着十万沙俄大军来了，三十辆新坦克在前开路，哥萨克骑兵跟在后面，离防线只有十里了！” 正德帝立刻登上防线后的高台，举起望远镜望去，远处的戈壁上扬起漫天沙尘，坦克的黑影在沙尘中移动，履带碾过冻土的 “咯吱” 声，即便隔着十里都能隐约听到。
“传朕旨意！炮队准备，等坦克进入五里射程，再开火！五军营的步兵列方阵，守在土墙后，神枢营的骑兵去侧翼埋伏，等沙俄骑兵乱了再冲！” 正德帝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没有慌乱。周昂在旁补充道：“陛下，让蒙古骑兵去壕沟两侧埋伏，等坦克掉进沟里，就用火箭射向坦克的观察口，里面的人肯定受不了！”
军令迅速传递开，炮队的士兵们立刻装填炮弹，调整炮口角度；五军营的步兵列成紧密的方阵，长枪斜指天空，火铳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神枢营的骑兵牵着马，悄悄绕到防线西侧的胡杨林里；巴图则带着两万蒙古骑兵，藏在壕沟两侧的土坡后，手里拿着浸油的火箭，只等信号。
很快，沙俄大军就逼近了防线。伊凡四世骑着一匹黑马，跟在坦克后面，他的银色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光，显然是想亲自督战，夺回之前的失地。三十辆新坦克排成三排，朝着防线冲来，履带碾过冻土，留下深深的辙印，车顶的十二斤炮口缓缓转向明军的土墙，似乎想先轰开缺口。
“陛下，坦克进入五里射程了！” 王虎在炮位上大喊。正德帝拔出镔铁剑，挥向空中：“破甲炮，开火！”
三十门破甲炮同时怒吼，炮弹带着尖啸飞向坦克。第一枚炮弹击中最前排中间的坦克，五寸厚的钢甲被击穿一个洞，蒸汽从洞口喷涌而出，坦克瞬间倾斜，里面的沙俄士兵惨叫着从舱门爬出来，刚落地就被蒙古骑兵的火箭射中，瞬间燃起大火。第二枚炮弹击中左侧坦克的履带，履带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坦克像断了腿的巨兽般原地打转，很快就被后续的炮弹炸成了废铁。
短短一刻钟，就有五辆坦克被击毁，剩下的坦克见状，想要后退，却被后面的哥萨克骑兵挤住，进退两难。伊凡四世见状，大怒道：“冲锋！给我冲过去！” 哥萨克骑兵们挥舞着马刀，朝着防线冲来，马蹄踏过冻土，扬起漫天尘土，嘴里还喊着俄语的冲锋口号。
“火铳手，放！” 周昂下令。土墙后的火铳手同时开火，铅弹呼啸着飞向哥萨克骑兵，前排的骑兵纷纷倒下，后面的骑兵却继续冲锋，踩着同伴的尸体冲过壕沟 —— 有的骑兵掉进沟里，被铁刺扎穿马腿，有的则侥幸冲过，朝着明军的方阵扑来。
“五军营，顶住！” 正德帝大喊着，从高台上跳下来，拔出镔铁剑，就要冲上去。周昂连忙拉住他：“陛下，危险！您是万金之躯，不能亲自冲锋！” 正德帝却推开他，剑指前方：“朕是大明的皇帝，将士们在前面流血，朕岂能躲在后面？京营精锐，跟朕冲！”
说完，他率先冲了出去，镔铁剑劈向一个冲过来的哥萨克骑兵。那骑兵举刀抵挡，却被正德帝的剑劈断马刀，紧接着，剑刃划过骑兵的喉咙，鲜血溅在正德帝的龙纹铠上。京营的士兵们见皇帝都亲自冲锋，士气大振，纷纷跟着冲上去，长枪刺向骑兵，马刀劈向马腿，方阵瞬间变成了冲锋的队形。
神枢营的骑兵也从胡杨林里冲出来，朝着哥萨克骑兵的侧翼发起进攻。马槊刺穿骑兵的身体，火铳击中马匹的膝盖，哥萨克骑兵腹背受敌，很快就乱作一团。伊凡四世看着眼前的惨状，又看到正德帝在阵中厮杀，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咬着牙下令：“撤退！快撤退！”
沙俄军队开始溃败，哥萨克骑兵争相逃跑，有的掉进壕沟，有的被明军斩杀，坦克则因为混乱，又有五辆被破甲炮击中，彻底成了废铁。正德帝想要追击，却被周昂拉住：“陛下，穷寇莫追，咱们的士兵也累了，况且还要防备沙俄的援军！” 正德帝这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看着逃跑的沙俄军队，脸上露出了笑容。
战斗结束后，清点战果：斩杀哥萨克骑兵两万余人，击毁沙俄新坦克十辆，缴获战马三千余匹，火铳五百余支。北疆的士兵们围着战利品欢呼，有的甚至把正德帝举起来，抛向空中，军营里一片欢腾。
可就在这时，周昂突然发现正德帝的左臂渗出鲜血，染红了龙纹铠的袖口。“陛下！您受伤了！” 周昂惊呼着，连忙让人拿来伤药。正德帝低头一看，笑道：“没事，就是被流矢擦了一下，不碍事。”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他的左臂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还在流血，显然是刚才冲锋时被沙俄骑兵的箭擦伤的。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冒险！” 周昂又急又气，“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北疆的仗还怎么打？大明的江山还怎么守？” 巴图和其他将领也纷纷劝道：“陛下，以后可不能再亲自冲锋了，您坐镇指挥就好，冲锋陷阵的事交给我们！”
正德帝摆摆手，让医官包扎伤口，笑着说：“朕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将士们受的伤比朕重多了。不过，你们放心，以后朕会注意的。” 可他心里清楚，刚才若不是那支流矢只是擦伤，后果不堪设想 —— 帝王亲征，固然能提振士气，却也让自己身处险境，这是他之前没考虑到的。
就在医官包扎伤口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陛下！京城急报，杨廷和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江南盐政整顿遇到阻力，张彩联合盐商弹劾杨大人，还说…… 还说沿海的欧洲联合舰队提前抵达，张睿大人请求朝廷增兵！”
正德帝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封传递着紧急军情的信笺。当他的目光扫过信纸上的文字时，原本带着几分胜利喜悦的脸庞骤然间阴沉了下来，犹如乌云遮蔽了晴空。就在不久前，他亲自督战的北疆大军方才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可此刻这封急报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京城的盐政出现了严重的纰漏，而沿海地区更是警报频传。要知道，盐税乃是维系前线粮草供应的关键所在，丝毫马虎不得；沿海诸郡则直接关系到大明海疆的安危，二者若有一方失守，先前在北疆拼死换来的胜利成果必将化为乌有。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信纸，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惨白之色。抬眼望向远处连绵起伏、黄沙漫天的戈壁滩，那里曾是金戈铁马驰骋过的战场，如今却仿佛预示着更多未知的挑战正在悄然逼近。他深知，这场关乎整个大明王朝生死存亡的战争，绝非仅仅局限于北方边境那么简单，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周将军。”正德帝转身面向身旁肃立已久的周昂，语气坚定地说道，“北疆就全权交给你了。朕必须即刻启程返回京城，亲自督办盐政事宜，并着手整顿沿海防务。京营之中精选出的五万精锐之师也将留驻此地，由你统一指挥调度，务必确保北疆防线固若金汤，绝不能让沙俄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周昂闻言立刻躬身行礼，郑重其事地应道：“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厚望！”其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决心与忠诚。
正德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可，随后又将视线转向在场的其他京营将领们：“传朕口谕，全军上下即刻收拾行装，拔营起程，火速赶回京城！”随着命令下达，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军营顿时被一种紧张肃穆的氛围所取代。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各自的装备和物资，准备踏上归途。
正德帝低头看了看自己尚缠着绷带的左臂伤口，再瞅一眼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急报，心中暗自祈祷：“杨廷和、张睿啊，你们一定要坚守住阵地，撑到朕回来的那一刻！”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表面上看似只是针对张彩及一些盐商们的弹劾风波背后，实则隐藏着一个更为惊天的阴谋——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竟然暗中勾结了远道而来的欧洲舰队，企图趁他离开京城之际发动政变夺取政权；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海岸线上，由多国组成的联合舰队已经派出先锋战舰，正朝着重要的贸易港口广州迅猛进发。而此时负责防御工作的张睿所统领的那艘主力战舰“靖海号”尚未完全修复完毕，一场决定大海归属权的终极对决已然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