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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城的晨雾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檐角与瓦楞间,裹挟着若有若无却又刺鼻的硝烟味,像一张湿漉漉的灰网,在寅时三刻悄然漫过古朴斑驳的城墙。那雾霭并非纯净的水汽,而是混杂着昨夜激战残留的火药焦灼气息,丝丝缕缕渗入每一块城砖的缝隙。张睿蜷缩在西南角残破的城垛后,后背紧贴着冰凉粗糙的砖石。

指尖缓缓抚过墙面蜿蜒如蛇的裂痕——那是昨夜敢死队趁着夜色,用铁凿拼命敲击出的凹槽,此刻其中仍嵌着半块未燃尽的硫磺弹壳,焦黑的表面布满细密裂纹,仿佛还凝结着爆炸瞬间的灼热与狂暴。

城楼下的景象更显凄惶。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排成长龙,弓着腰背负石块踉跄而上,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磨得发亮的桃木拐杖,每一步都在泥泞中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痕迹;稚气未脱的孩童挎着竹编筐篓,瘦小的肩膀被压得微微颤抖,筐沿碰撞出细碎声响。官道早已面目全非,厚厚的泥浆里翻涌着暗红血渍与灰白石屑,昼夜温差让这些混合物冻成凹凸不平的暗褐色硬块,踩上去咯吱作响,如同大地破碎的骨骼。

“大人!回回炮的轰鸣越来越近了!”崔文急促的声音陡然响起,沙哑中带着破音。他刚从烽烟弥漫的东北城墙疾奔而来,精钢甲胄上还扎着几根断裂的云梯木刺,随着动作摇晃发出细微的簌簌声。说到此处,他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额头冷汗混着烟尘淌进眼眶:“那边的防御工事又塌了两丈有余,原本就单薄的边军骑兵如今只剩八十余骑,纵使个个以一当十,也终究难以填补这豁口啊。”

张睿缓缓地抬起双眸,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宁王大营。此时的天地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晨雾,仿若给整个营地都蒙上了一层薄纱。在那朦胧之中,他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二十辆气势恢宏的战车轮廓。这些战车排列得颇为整齐,每一辆都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走近些看,每辆战车旁都簇拥着十余名身披厚重甲胄的士兵。他们神情专注而严肃,正齐心协力地操作着手中的绞盘。那绞盘在他们有力的转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地将回回炮的配重石一点点地绞起。仔细一瞧,这些配重石可不简单,它们竟是从安庆城外那座古老的寺庙里拆卸而来的石碑。那石碑体积庞大,重量足有千斤之巨,表面的纹理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却更增添了几分厚重与沧桑之感。一旦这巨石被抛出,其蕴含的巨大冲击力足以瞬间轰塌半段坚固的城墙,威力惊人。

而在战车的另一侧,有一个身着青衫的谋士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手中稳稳地拿着一个精致的罗盘。只见他时而俯身贴近地面,用罗盘仔细地测量着方位,在地上认真地划出一道道精准的线条;时而又抬起手臂,朝着炮位的方向做出细微的调整动作。张睿心中一惊,因为这个人正是昨夜出现在朱宸濠帐中的神秘人,他的出现让整个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也让张睿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那谋士叫严东,是宁王从江西招来的,早年在福建帮倭寇筑过堡垒。” 昨夜被俘的宁王府护卫终于松口,此刻被绑在城楼上,声音发颤,“他说…… 说要在午时前,用回回炮轰开西南角城墙,那里是永乐年间修的,地基最浅。”

张睿的脸色陡然一变,心头仿佛坠入了千斤巨石。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西南角那片区域,那里矗立着安庆城至关重要的粮仓。此刻,仓内储备已然捉襟见肘,仅余下寥寥不足百石的糙米,可这却是整座城池赖以生存的唯一粮源。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下令手下人马迅速行动起来,将粮仓中的每一粒粮食都仔细地分装进一个个麻袋,然后有序地搬运至附近的民房之中,确保百姓们能够有所依傍。与此同时,他又派遣神机营的士兵奔赴城墙之后,开始紧张而有序地堆砌起三层坚固的沙袋防线。这些沙袋之间,还巧妙地夹杂着浸透了油脂的厚实麻布——这是他们最后的防御手段,一旦城墙不幸被敌军强大的火力轰塌,至少可以利用这道临时搭建的火墙来延缓敌军的进攻步伐,为守城将士争取宝贵的反应时间。

辰时刚刚过去不久,宁静的空气突然被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号角声打破,那是从宁王大营方向传来的信号。紧接着,第一枚沉重的配重石在巨大绞盘的强大拉力作用下猛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暗灰色弧线,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如同死神降临般朝着西南角的城墙狠狠砸去。

“轰隆!”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云霄,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无数城砖碎片四处飞溅。城墙外侧用于增强防御能力的马面结构瞬间崩塌了一半,大量碎石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重重地砸落在城楼下。两名正在忙碌运送石材的无辜百姓躲避不及,瞬间被汹涌而来的碎石吞没,生命戛然而止。

“准备第二炮!目标直指那个缺口!”严东那坚定而冷酷的声音穿透了尚未散尽的晨雾,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位战士耳中。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二枚配重石紧随而至,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刚刚形成的缺口位置。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城墙内侧精心布置的沙袋阵型顿时瓦解,原本隐藏其中的浸油麻布也随之脱落,露出了里面堆积如山的干柴。

目睹此景,城楼上的士兵们无不惊恐万分,纷纷俯身趴在城垛之后,不敢有丝毫抬头之意——毕竟,回回炮虽然每次装填需要长达两刻钟的时间,但其每一次发射都异常精准且威力惊人,让人根本无从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行动。

“不能这么被动!” 张睿拽过一名边军骑兵,“你带二十骑,从北门绕出去,袭扰他们的绞盘手,不用恋战,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骑兵领命而去,可刚出北门,就被宁王的游骑兵发现,双方在城外的麦田里厮杀起来,马蹄踏倒的麦苗上,很快溅满了鲜血。

辰时三刻,第三枚配重石砸中西南角城墙,这次竟轰开了一道两丈宽的缺口!城墙后的沙袋全被震碎,干柴散落一地,宁王营中传来欢呼,三万步兵列着方阵,举着长枪向缺口冲来,方阵前的盾手举着铁皮盾,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

“点火!” 崔文大喊,士兵们将火把扔向散落的干柴,火焰瞬间窜起,形成一道丈高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宁王府步兵被火燎到,纷纷后退,可后面的步兵还在往前涌,很快就将火墙挤开一道缝隙,一名披甲武士踩着同伴的尸体,跳进了缺口。

“杀!” 张睿拔出绣春刀,率先冲上去,刀光闪过,武士的头颅滚落在地。神机营士兵与安庆卫士兵紧随其后,与宁王府步兵在缺口处展开厮杀,长枪刺穿甲胄的闷响、刀剑碰撞的脆响、伤者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城墙上的血渍越积越厚,顺着砖缝往下流,在城墙根汇成小小的血洼。

严东在战车旁看得皱眉,他没想到安庆守军竟如此顽强。“调整炮位,轰城后的民房!” 严东下令,回回炮的配重石不再瞄准缺口,转而砸向城墙后的街巷。民房的土墙不堪一击,瞬间塌了数间,烟尘中传来百姓的哭喊,城楼上的士兵们见状,士气顿时低落下来。

张睿心中焦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士兵们迟早会撑不住。就在这时,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 是之前袭扰绞盘手的边军骑兵!他们虽只剩十余人,却个个带伤,手中的马刀还在滴血。“大人!我们摸到了他们的火药库!在战车西侧的帐篷里!” 骑兵队长声音嘶哑,“里面堆着不少硫磺和硝石,能烧!”

张睿眼前一亮:“你带五名骑兵,绕到帐篷后,用火箭点燃火药库!我带士兵在缺口牵制,给你们争取时间!” 他立刻下令吹响号角,城楼上的士兵们听到号角,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向宁王府步兵发起反击,缺口处的厮杀愈发惨烈。

骑兵队长带着五人,趁着晨雾未散,悄悄绕到宁王大营西侧。帐篷里的守卫正盯着前方的战场,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骑兵队长掏出火箭,点燃后射向帐篷里的硫磺堆,“轰隆” 一声,火药库瞬间爆炸,火焰窜起十丈多高,附近的三辆回回炮战车也被波及,车轮被烧得变形,再也无法移动。

严东见状,脸色骤变:“快!保护剩余的回回炮!” 可此时安庆守军已发起反攻,崔文带领边军骑兵从北门冲出,绕到宁王步兵的侧翼,马刀挥舞间,步兵的方阵瞬间被冲散。张睿则带领神机营士兵,从缺口冲出,与骑兵汇合,向宁王大营逼近。

朱宸濠在鎏金大帐中看到火药库爆炸,气得摔碎了手中的玉杯:“废物!连个火药库都守不住!” 他对身边的将领下令:“撤!回九江!” 宁王府的士兵本就因火药库爆炸而慌乱,听到撤退令,纷纷扔下兵器,向九江方向逃窜。

张睿和崔文没有追击 —— 他们的士兵已疲惫不堪,火药也彻底耗尽,连绣春刀上都卷了刃。城楼上的百姓们看到宁王撤军,爆发出欢呼,可欢呼声中,却夹杂着压抑的哭声 —— 城楼下的碎石堆里,还埋着不少百姓和士兵的尸体,西南角的城墙塌了一大段,民房也毁了数十间。

就在众人清理战场时,一名水师兵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块从江里捞起的木板,上面刻着 “平户藩” 三个字:“大人!福建方向的江面上,发现了几十艘倭寇战船!像是要去九江会合宁王!”

张睿接过木板,指尖抚过 “平户藩” 三个字 —— 那是日本倭寇的重要据点,正德年间常有倭寇从福建登陆,与内地的乱匪勾结。他心中一沉:宁王虽退,却要与倭寇汇合,一旦他们联手,再攻安庆,甚至顺江而下攻南京,后果不堪设想。

崔文也皱起眉头:“我们现在只剩不足千名能战的士兵,城墙还没修好,倭寇再不来,根本挡不住。” 他看向张睿,“要不要派人去南京求援?许尚书那边或许还有兵力。”

张睿摇头:“南京刚经历战乱,许尚书要清理内奸,还要加固城防,怕是抽不出兵力。我们只能靠自己,尽快修好城墙,再招募百姓组建乡勇,准备应对倭寇和宁王的反扑。”

可还没等他们着手修缮那残破不堪的城墙呢,城楼下骤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那声音沉闷而又持续,就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奋力挖掘一般。张睿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警惕,赶忙下令手下人小心翼翼地挖开城墙根处堆积的泥土。随着铲子的挥动,泥土纷纷飞溅,渐渐地,一道隐秘的地道显露了出来!这地道足有三尺之宽,刚好能容一人佝偻着身子缓缓通过。洞壁上还黏附着些许新鲜的泥土碎屑,湿漉漉的,显然这是宁王在匆匆撤军之前,趁着夜色偷偷命人挖掘而成的。

“不好!这是严东设下的奸计!”张睿心中一惊,刹那间便洞悉了其中的要害。他深知,严东绝非善茬,在撤退之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条地道的目标直指安庆城的水关,一旦倭寇顺着地道潜进城内,悄无声息地打开水关闸门,那他们的战船便能如入无人之境,从水关长驱直入。届时,内外夹击之下,安庆城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张睿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人手严密封锁地道入口,又火速派遣精锐士兵奔赴水关,加强那里的防御工事。然而,新的疑虑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地道究竟延伸至何处?是否还有其他隐秘的入口?严东会不会已经在城内安插了内应?这些未知的因素如同沉重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头顶,挥之不去。

夜色愈发深沉,安庆城的大街小巷陆续亮起了昏黄的灯火,却无法驱散城中弥漫的紧张与焦虑。张睿独自伫立在高高的城楼上,目光穿透黑暗,紧紧盯着福建方向的江面。那里一片漆黑,只有汹涌的波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却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市。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异常清醒地意识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随着滔滔江水悄然逼近,而留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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