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基地的中央会议室里,晨光正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爬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
栀站在会议室门口,理了理作战服的领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涤罪七雷的刀柄——这把刀昨天刚被她仔细擦拭过,暗蓝色的刀身映出她略显沉静的脸。
“都到了吗?”她问守在门口的小林。
“除了几位研究部门的老师,其他人都在里面了。”小林递过一份名单,“凯文队长和爱莉希雅队长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梅博士和梅比乌斯博士的助理说她们正在收尾实验,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栀点点头,推开门。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有高层的惊疑,有小队队长的审视,也有熟人眼里的担忧与好奇。
凯文坐在靠窗的位置,冰蓝色的眸子看向她时,微微点了点头;爱莉希雅则冲她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贯明媚的笑,还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栀没看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径直走向会议室最前方的位置。那是逐火之蛾最高领导人的座位,宽大的真皮座椅此刻空着,仿佛在等她落座。
“栀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头发花白的高层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满,“召集所有高层和部门负责人,却让我们等在这里,你自己……”
栀没等他说完,便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个子本就不高,陷在宽大的座椅里,却莫名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会议由我主持。”她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各位都是逐火之蛾的核心成员,有些话,我觉得该当面说清楚。”
“放肆!”另一个高层拍了下桌子,“你不过是第七小队的队长,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就凭我手里有证据,证明逐火之蛾内部藏着毒蛹的走狗。”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也凭我和凯文一起查清了,前几天福利院的信号误报,是某些人想借刀杀人,掩盖你们和毒蛹的肮脏交易。”
凯文站起身,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我可以作证,栀说的都是事实。这些是我们联合调查的结果,涉及五名高层与毒蛹的交易记录,包括军火走私和实验体贩卖。”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原本还想发难的高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有人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栀的目光精准锁定。
“李中将、张参谋长、科技部的王主任……”栀缓缓念出三个名字,每念一个,就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过去,“你们三位,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的私人账户会收到毒蛹的匿名转账?为什么你们的加密通讯记录里,会有‘清除福利院目击者’的指令?”
被点到名的三人脸色惨白,李中将强作镇定地喊道:“你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伪造的证据!凯文,你是逐火之蛾的老牌队长,怎么能和这个小姑娘一起胡闹?”
凯文没理他,只是抬手调出了墙上的投影。屏幕上瞬间出现了清晰的转账记录和通讯截图,甚至还有几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拍到这三人与毒蛹成员在暗巷会面的场景。
“证据确凿,没必要再演了。”栀站起身,涤罪七雷不知何时已出鞘,暗蓝色的刀光在晨光里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逐火之蛾容不下叛徒。”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在会议室里闪过。那三个高层甚至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刀刃抵住了咽喉。
栀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到几声闷响,三人便捂着脖颈倒在地上,气息断绝——她下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爱莉希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信任地看着栀;梅比乌斯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后排,正饶有兴致地用指尖敲着桌面,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梅则推了推眼镜,轻声对身边的助手说:“把这些记录归档,作为内部清洗的案例。”
“还有谁不服?”栀收回刀,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一次,再没人敢出声,连那些最固执的老高层,也垂下了眼帘。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碎裂,十几道黑影从窗外翻了进来,手里的短刀闪着寒光,直扑栀所在的位置——是毒蛹的人。
“小心!”爱莉希雅的声音刚响起,人已经像一道粉色的闪电冲了过去。她没动用武器,只是借着灵活的身法避开刺客的攻击,指尖弹出的能量丝缠住了两人的手腕,笑着说:“想动我的小栀?问过我了吗?”
栀甚至没起身,只是侧头避开刺来的短刀,手肘顺势撞在刺客的肋骨上。那人痛呼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被她一脚踢飞,正好砸中另一个刺客的膝盖。
“这种小伎俩,还是省省吧。”她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刺客,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你们和叛徒的交易?还是觉得,逐火之蛾的核心会议室,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凯文已经挡在窗边,冰蓝色的崩坏能在他掌心凝聚,将试图逃跑的刺客冻成了冰雕;龙音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带着龙吟般的嗡鸣,几下就解决了靠近门口的敌人;鹿野则抬手召出几道藤蔓,将剩下的刺客牢牢捆住,藤蔓上的尖刺抵着他们的皮肤,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穿。
不过半分钟,所有刺客就被制服。栀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对小林说:“把他们关起来,不用审,等事情结束了,交给议会处理。”
“是,队长。”
处理完刺客,栀重新坐回那个位置,仿佛刚才的刺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现在,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事。”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逐火之蛾不能没有领导人,在议会选出新的负责人之前,由我暂时担任最高领导人一职。”
“我没意见。”凯文率先开口,“栀的能力和决心,足以担此重任。”
“我也赞成!”爱莉希雅立刻举手,笑得眉眼弯弯,“我们家小栀最厉害了,让她当领导人,我第一个支持!”
梅比乌斯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只要不耽误我的实验,谁当领导人都行。不过……”她看向栀,“你打算怎么处理毒蛹?就这么放着他们?”
“暂时不动。”栀摇摇头,“毒蛹背后牵扯太多,现在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们既然敢派人来刺杀我,说明我们的调查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沉住气。”她顿了顿,看向梅,“梅,第七小队需要研究部门的支持,我想让你和梅比乌斯一起,分析毒蛹的能量反应模式,找出他们的老巢。”
梅推了推眼镜,点头道:“可以。不过需要第七小队提供更多毒蛹成员的样本,最好是活的。”
“没问题。”栀应道,又看向龙音和鹿野,“你们的小队负责外围警戒,尤其是天宁市福利院那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安排完任务,栀看向那些依旧有些拘谨的高层:“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还有顾虑,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没做对不起逐火之蛾的事,我绝不会动你们。”
她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些,“我们是对抗崩坏的战友,不是彼此猜忌的敌人。以前的事,只要没涉及背叛,一笔勾销。但如果有人还想和毒蛹勾结……”
她没再说下去,但手里的涤罪七雷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敲打每个人的心脏。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下栀、爱莉希雅、凯文、梅和梅比乌斯。
爱莉希雅第一个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栀的头发,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家小栀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坐在那个位置上,还真有点领导人的样子呢。”
“别取笑我了。”栀无奈地拍开她的手,“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逐火之蛾因为几个叛徒就乱了套。”
“我知道。”爱莉希雅的语气认真了些,“你做的是对的。不过……”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晚上回去我给你做草莓蛋糕庆祝好不好?就当是恭喜我们的小栀荣升最高领导人啦。”
栀忍不住笑了:“好啊,不过别放太多糖,上次的蛋糕甜得发腻。”
“知道啦,我们小栀喜欢微甜的嘛。”爱莉希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凯文走到她们身边,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赞许:“刚才处理叛徒的时候,下手很果断。”
“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的。”栀说,“对了,那些刺客的审问就交给你了,我总觉得他们身上还有线索。”
“嗯。”凯文点点头,“我会亲自审。”
梅比乌斯靠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的试管,突然开口:“你真的打算放毒蛹一马?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容忍这种威胁存在的人。”
“不是放他们一马,是暂时不动。”栀解释道,“毒蛹能在逐火之蛾的眼皮底下活动这么久,肯定有他们的依仗。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太少,贸然动手只会让他们藏得更深。不如先稳住他们,等找到他们的老巢和所有据点,再一网打尽。”
梅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同意栀的看法。毒蛹的能量反应很特殊,像是混合了崩坏能和某种未知的技术,需要时间解析。而且,根据第七小队提供的资料,他们和前文明的某些遗迹有关,说不定还藏着对抗崩坏的关键信息。”
“看吧,还是梅懂我。”栀冲梅比乌斯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少得意了,要是最后搞砸了,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话虽如此,眼里却没什么恶意。
夕阳西下时,栀终于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文件。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走到窗边,看着基地里来来往往的队员——他们的步伐依旧坚定,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早上的清洗和刺杀从未发生过。
爱莉希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真的能赢吗?”栀轻声说,“对抗崩坏就够难了,还要应付内部的叛徒和毒蛹这种不明势力……有时候觉得,好累啊。”
“傻瓜。”爱莉希雅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累了就休息啊,有我在呢,还有凯文、梅博士他们,我们都会帮你的。你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栀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心里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不少。“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今天谢谢你,刚才刺客冲过来的时候,你挡在我前面的样子,差点以为你要受伤了。”
“那怎么可能?”爱莉希雅笑着说,“我可是爱莉希雅啊,怎么会那么容易受伤?再说了,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啊?我们可是要一起住到头发都变白的好朋友呢。”
栀忍不住笑了,伸手回抱住她:“嗯,一起住到头发变白。”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栀知道,担任最高领导人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毒蛹的威胁也从未消失。
但此刻,看着身边的朋友,想着那些信任她的伙伴,她突然觉得,再难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
至于毒蛹……她摸了摸口袋里千劫给的那块石头,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总会有解决他们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现在,她要做的,是守护好逐火之蛾,守护好身边的人,就像守护天宁市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一样——用她自己的方式,坚定而温柔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