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溜进来时,栀是被腰上的酸意拽醒的。她动了动指尖,后颈的软发蹭着枕头,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猫尾巴软塌塌地搭在床沿,连晃一下的力气都欠奉。
腰像是被碾过似的泛着钝痛,稍微一动就牵扯着往下沉,连带着肩膀都酸得发僵。她闭着眼缓了会,昨夜的碎影突然撞进脑子里——爱莉希雅埋在她颈窝的呼吸、指尖攥着她尾巴尖时的力道,还有自己后来实在受不住,埋在她怀里发颤着求饶的样子……耳尖“腾”地就热了,连带着眼角都有点涩。
“醒了?”
爱莉希雅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软。栀没敢睁眼,只是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听见脚步声轻缓地靠近,跟着是被子被往上拉了拉的暖意。她下意识往热源处蹭了蹭,腰却被碰得轻哼出声。
“别动。”爱莉希雅立刻按住她的肩,指尖轻轻按在她后腰上揉了揉,力道放得极轻,“我给你按按?”
栀没应声,只是闷闷地摇了摇头。眼角余光瞥见床单时,呼吸顿了顿——洁白的料子上,挨着腰侧的地方落着两片浅红,像被揉碎的花瓣。她赶紧闭上眼,猫耳朵却控制不住地耷拉下来,连尖都透着红。
“早饭做好了。”爱莉希雅的指尖顺着她的脊椎往下滑,停在尾椎处轻轻捏了捏,“是你喜欢的溏心蛋,还有温着的牛奶。”她俯身,发梢蹭过栀的耳廓,“起来吃点?吃完再睡。”
栀这才慢腾腾地撑起胳膊,腰一用劲又酸得倒抽气。爱莉希雅赶紧伸手扶她,半托半抱地把她挪到床头靠着,还在她腰后塞了个软枕。“慢点。”她替栀拢了拢滑落的睡衣领口,指尖蹭过栀锁骨上淡粉色的印子,眼里闪过点笑意,又很快压下去,“昨晚……没弄疼你吧?”
栀别开脸,没看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没有。”话是这么说,耳根却红得透透的——哪是没弄疼,后来她哭着说“别了”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爱莉希雅没戳破,只是拿过床头的温水递到她唇边:“喝点水。”等栀抿了两口,才又说,“白泽今早发通讯说要晚点回来,你不用急着起。”
栀“嗯”了声,视线落在窗外。晨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暖融融的,可她一想起昨夜自己攥着爱莉希雅的衣角发抖的样子,就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抱你去洗漱?”爱莉希雅又问,伸手想碰她的腿。
“不用!”栀赶紧按住她的手,撑着床头想自己下床,结果脚刚沾地,膝盖就软了下,差点站不稳。爱莉希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叹了口气:“逞什么强。”
最终还是被爱莉希雅半抱着进了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唇色比平时深些,耳尖还红着没褪。栀别开眼刷牙,牙膏沫沾在嘴角,被爱莉希雅用指腹轻轻擦掉。
“腰还酸的话,等会儿我给你贴片暖贴。”爱莉希雅的声音贴在耳边,带着点哄的意味,“早饭里放了你爱吃的蜂蜜糕。”
栀含着牙刷点了点头,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其实酸点疼点好像也没那么要紧,至少此刻爱莉希雅的指尖是暖的,呼吸是软的,比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比训练场的沙粒,都要实在得多。
只是下次……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翻出那件菱形镂空的裙子了。栀咬着牙刷想,耳根又热了热。
早饭没吃两口,腰上的酸意又涌上来,混着点没歇透的倦,栀靠在椅背上轻轻蹙了蹙眉。爱莉希雅看在眼里,把温着的牛奶往她手边推了推:“要是累就去睡会儿,碗我来收。”
栀“嗯”了声,没逞强。被爱莉希雅扶着回卧室时,眼尾扫过床单一角那两片浅红,耳尖还是没忍住泛了热。等爱莉希雅转身去厨房,她咬了咬唇,撑着床头慢慢挪下床——换床单的事,总不好让爱莉希雅来。
衣柜最下层压着备用的床单,是跟现在这条一样的米白色棉料。栀抱着床单往床边走,膝盖还软着,走得慢腾腾的。掀开旧床单时,指尖刻意避开那两片红,卷起来往洗衣篮里塞时,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心事。
新床单铺得不算平整,她弯腰抻边角时,腰又酸得轻哼出声,猫尾巴软塌塌地垂着,连帮忙拢布料的力气都没有。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床单铺好,手心沁出点薄汗,刚直起身,就见爱莉希雅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拿着片暖贴。
“怎么自己弄了?”爱莉希雅走进来,把暖贴往她后腰一贴,温热的暖意顺着布料渗进来,缓了不少酸意。“说了等我来就行。”
“又不沉。”栀小声说,往床边挪了挪想坐下,却被爱莉希雅按着肩往床上躺,“再睡会儿吧,下午我叫你。”
被子被轻轻拉上来,盖住腰腹。爱莉希雅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蹭过她泛着红的耳尖:“睡吧,我就在客厅看书。”
栀没睁眼,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猫尾巴悄悄勾住爱莉希雅的手腕晃了晃,又很快松开。卧室里静下来,晨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床沿,暖得像刚才贴在后腰的暖贴。
没一会就困意翻涌上来。腰还是酸,可被子里的暖意实在舒服,连带着鼻尖萦绕的、爱莉希雅身上淡淡的花香都成了安神的引子。
她迷迷糊糊地想,白泽不在也好,至少能安安稳稳睡个囫囵觉——至于昨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等醒了再说吧。
猫尾巴轻轻扫了下床单,最终软塌塌地搭在被子上,没再动了。客厅里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和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把整个上午都泡得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