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闭合的嗡鸣消散后,栀踏入了一片陌生的天地。这里的空气混杂着草木的清新、若有似无的硫磺味,还有一种……属于信仰的、纯净得近乎冰冷的气息。天空并非熟悉的蓝,而是泛着淡淡的紫,远处的山峦轮廓边缘,缭绕着黑白交织的雾气,仿佛天使与恶魔的领域在此悄然分界。
她收敛了自身作为“均衡”的本源力量,只让一丝微弱的、模拟出的魅魔特有的魅惑能量萦绕周身——在这个有天使与恶魔存在的世界,魅魔的身份,或许是最方便隐藏,也最方便行事的伪装。
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前行,栀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泥坯的房屋错落分布,村口的老槐树枝叶稀疏,几只瘦骨嶙峋的鸡在地上啄着零星的草籽。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裙子的小女孩,正蹲在村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小女孩警惕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打量着栀。她的头发枯黄干燥,小脸也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执着燃烧的小火星。
“你……你是人类吗?”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却又充满了好奇。
栀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抹符合“魅魔”设定的、带着几分慵懒与神秘的笑:“不是哦。”
小女孩眼睛瞪得更大了,上下打量着栀——她身上那件映射星海的裙子,在这个朴素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扎眼,可那若有似无的魅惑气息,又让小女孩莫名觉得熟悉又畏惧。
“那你肯定是魅魔了!”小女孩笃定地说,小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毕竟天使可不会来这鬼地方。”天使的纯净力量,会让这片被恶魔气息浸染、又匮乏信仰的土地产生排斥,极少会有天使踏足。
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小女孩的猜测。
“那你……是来抓人的吗?”小女孩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这个村子,夹在天使与恶魔的势力范围之间,时常会有两方的“清理者”过来,要么是天使以“净化邪恶”为名掠夺,要么是低阶恶魔为了汲取恐惧而来骚扰。
“不是。”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我只是路过。”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仰起头对栀说:“那……你跟我来吧,我家有……有剩下的硬面包。”
栀有些意外,但还是跟着小女孩走进了村子。村子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看到栀时,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慌忙躲回屋里,只敢从门缝里偷偷张望。显然,“魅魔”的名头,在他们心中代表着恐惧。
小女孩带着栀走到一间相对整齐些的土屋前,刚推开门,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圣洁的白光。一个背后生着单翼、手持银质长剑的天使出现在屋前,银白的长发在紫灰色的天空下反射着冷光,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厌恶。
“魅魔!你竟敢闯入这里,污染神圣之地!”天使厉声喝道,长剑直指栀。
栀眼神微冷,周身那丝模拟的魅魔气息瞬间爆发!不再是之前的若有似无,而是如同实质般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魅惑与欲望之力,等级之高,远超寻常魅魔,已然达到了领主级别!
那股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村落。天使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身体里的圣光几乎要被这股纯粹的、充满原始诱惑的力量冲垮。他惊骇地看着栀,眼中的警惕变成了恐惧——领主级的魅魔,足以轻易将他这个低阶天使撕碎!
“滚。”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使打了个寒颤,哪里还敢停留,背后的单翼拼命扇动,化作一道白光,仓惶地朝着天使领域的方向逃去,连狠话都忘了放。
村落里的村民们,在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魅魔气息时,本已吓得瑟瑟发抖,可看到天使被吓跑,又都愣住了,看向栀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恐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栀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走到村落中央,抬起手。星海裙上的光点流转,无数细碎的光粒飘洒而下,落在干涸的土地上,很快,地里便钻出嫩绿的芽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抽穗,结出饱满的麦穗;光粒落在村民们手中,那些干瘪的粗粮瞬间变得松软香甜,散发出诱人的气息;最后,她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光纹,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护罩将整个村落笼罩其中,光纹上流转着天平的图案,既隔绝了外界的危险,也能维持内部的平衡与稳定。
做完这一切,栀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小女孩,又扫过那些从屋里探出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感激的村民,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小女孩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你……你要走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栀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只是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语,消散在微风中:“记住,好好活下去。”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外的紫雾中,只留下那个被守护的村落,和村民们手中散发着温热香气的食物,以及笼罩村落的、闪着微光的护罩,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却不可思议的邂逅。而栀,则继续向着这片未知世界的更深处,探寻着能复活伙伴们的希望。
(给我个书评!!!!)
(前文明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