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紧急公务,栀指尖在智能终端上轻轻一划,调出了隐藏在最高权限文件夹下的财富统计界面。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串冗长到令人咋舌的数字跳了出来,红色的货币符号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零,下方的分类栏里,黄金、珠宝、古董、稀有矿石的清单滚动不绝。
她指尖轻点,屏幕上立刻弹出筛选条件,剔除奥托主导商业运作积累的资产后,剩余的财富占比赫然显示着“70%”。栀看着这个数字,赤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恍然,轻声呢喃:“原来还剩这么多。”
这些财富,并非天命的经营所得,而是源自数百年前她沉睡之前,与欧洲各国结下的渊源。1516年那场席卷欧洲的崩坏灾害中,她以一己之力平定了多国的崩坏兽之乱,守护了无数城池与民众。那些国王与贵族为表谢意,将国库中的珍宝、矿山的开采权、土地的收益源源不断地送往天命,甚至立下祖训,让后代子孙世代供奉。
“葡萄牙的船队,当年倒是最积极。”栀的指尖划过屏幕上“葡萄牙王室供奉”的分类栏,眼中泛起淡淡的回忆。当年她在里斯本港击退了深海中的崩坏巨兽,国王亲自将象征王权的蓝宝石项链赠予她,还承诺每年将香料贸易的三成收益送往天命。没想到数百年过去,这份供奉竟从未中断,最新的一笔转账记录就在上周。
她随手点开一份附属文件,里面是各地教堂的反馈报告。屏幕上弹出一张张照片,罗马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大教堂、葡萄牙的热罗尼莫斯修道院……每一座教堂的主殿墙上,都悬挂着她的画像。画中的女子身着黑白修女服,赤色瞳孔温和而坚定,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被信徒们尊为“守护圣女”。
报告中写道,这些画像每年都会由专业的工匠进行修复,所用的颜料与金箔皆是顶级材质,甚至有教堂专门成立了“圣女画像守护会”,世代传承修复技艺。栀看着照片中被精心呵护的画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么多年,倒是难为他们有这份毅力。”
她想起自己苏醒后,曾悄悄去过一次梵蒂冈。当时教堂里正在举行弥撒,信徒们对着她的画像虔诚跪拜,口中默念着祈祷词,祈求“圣女”保佑世间安宁。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这些年来的供奉与守护,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感恩,成为了一种信仰的传承。
“这么多钱,恐怕整个世界的经济总量,也未必能及得上吧?”栀看着屏幕上的总资产估值,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她沉睡时从未想过,当年的举手之劳,竟会积累下如此庞大的财富。这些黄金珠宝,堆起来足以填满整个天命宝库,却从未被她动用过分毫。
她指尖轻点,将这份财富统计报告重新加密归档,设置为“禁止挪用”状态。这些财富,是各国人民的信仰与托付,也是她与那个时代的羁绊。她从未想过用这些钱谋取私利,只是将它们妥善保存在天命的地下宝库中,如同守护一份珍贵的回忆。
“或许有一天,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栀关掉终端,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风雪依旧,可她的心中却一片平静。这些沉睡了数百年的财富,就像她自己一样,在漫长的时光中默默积蓄力量,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为守护这个世界发挥作用。
天命总部办公区的门被轻轻敲响时,栀正低头整理宝库的加密档案。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桌面,她头也未抬,语气平静:“进。”
推门而入的女武神身姿挺拔,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栀大人,楼下有位名为齐格飞的先生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齐格飞?”栀手中的动作一顿,赤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漾起温和的笑意。她合上档案,起身时黑白修女服的裙摆轻轻晃动,“让他上来吧。”
片刻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少年身着简单的黑色外套,身形挺拔如松,最惹眼的是那头如同初雪般的白发,在室内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18岁的年纪,眉宇间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却依旧难掩眼底那份属于少年人的桀骜与澄澈。
齐格飞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栀身上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眼前的女子依旧是记忆中那般模样,黑色长发垂落肩头,赤色瞳孔温和却深邃,周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场,与传说中那位活了数百年的圣女判若两人,却又在细节处重合。
“栀大人。”他开口,声音比三年前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栀笑着抬手示意:“坐吧。不用这么拘谨,这里没有外人。”她走到饮水机旁,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三年不见,倒是长高大了不少。”
齐格飞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的拘谨稍稍散去。他在沙发上坐下,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办公室的陈设,最终落在桌角那张塞西莉娅幼年时的照片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您说的话,我想清楚了。”齐格飞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栀,眼神坚定,“我想回天命。”
栀并不意外,只是温和地点头:“想通了就好。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里,终究藏着守护的本能。”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这次回来,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想要守护的东西。”
齐格飞心中一暖,之前的顾虑彻底消散。他当年离开天命,便是厌倦了家族使命带来的束缚,如今栀的承诺,让他真正放下了心防。“谢谢您,栀大人。”
“不用谢我。”栀轻笑一声,“是你自己想明白了。”她想起什么,语气愈发柔和,“塞西莉娅也醒了,身体正在康复。她现在应该在训练场做些温和的康复训练,你要是有空,可以过去看看她。”
“真的吗?”齐格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离开丹麦小镇后,他一直牵挂着塞西莉娅的安危,如今得知她安好,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然。”栀点头,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她之前还跟我提起你,说要亲自向你道谢呢。”
齐格飞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他这副模样,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性格却这般内敛纯粹,倒和当年的卡莲有几分相似。“去吧,训练场在三楼西侧,她身边有白泽陪着,不会出什么事。”
“好。”齐格飞站起身,将水杯放在桌上,“那我先过去了,栀大人。”
“嗯。”栀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赤色瞳孔中满是欣慰。
齐格飞走出办公区,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三年的隐居生活,让他习惯了平静,如今再次踏入天命总部,心中既有陌生,又有一丝久违的熟悉。他沿着走廊快步走向训练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塞西莉娅那双澄澈的冰蓝色眼眸,以及她在丹麦小镇上坚定的模样。
训练场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柔的说话声。齐格飞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目光投了进去。
场地中央,塞西莉娅穿着宽松的训练服,正在白泽的指导下做着简单的拉伸动作。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冰蓝色的眼眸明亮有神,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状态很好。白泽站在一旁,耐心地纠正着她的动作,语气温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塞西莉娅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让她看起来如同雪中绽放的蓝玫瑰,纯净而坚韧。
齐格飞静静地看着,没有贸然进去。他不想打扰这份宁静,只想远远地看着她安好。
就在这时,塞西莉娅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目光,转过头来。当她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齐格飞先生!”
听到她的声音,齐格飞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好,塞西莉娅。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你。”
白泽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识趣地说道:“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程立雪她们的训练。”
说完,白泽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人在原地。
塞西莉娅走到齐格飞面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齐格飞先生,上次在丹麦小镇,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不用谢。”齐格飞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急促,“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且,你很坚强,换成别人,未必能做到你那样。”
看着他略显窘迫的模样,塞西莉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却意外地容易害羞。“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齐格飞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回来了。我重新加入天命了。”
塞西莉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
看着她眼中纯粹的喜悦,齐格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或许,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意义——不是被家族的使命所束缚,而是为了守护眼前这样纯粹的笑容,守护那些值得被守护的人。
“嗯,战友。”齐格飞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训练场上传来其他女武神训练的声响,却丝毫没有打扰到这片刻的宁静。
而在办公区的栀,透过监控屏幕看到这一幕,赤色瞳孔中满是欣慰的笑意。她知道,属于齐格飞的新旅程,已经开始了。而他们这些人,也将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迎来新的伙伴,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