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落在林府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门缝之外,禁军士兵铁甲反射着冰冷的微光,他们如同雕塑般肃立,将这座昔日车水马龙的尚书府邸,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囚笼。府内,空气凝滞,往日清晨的鸟鸣与人语皆已消失,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吹过庭树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听雪轩内,云汐(林微澜)独坐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微凉的青瓷茶杯边缘,仿佛能从这冰冷的触感中汲取一丝安定。父亲林文正一夜之间被停职,府邸被禁军围困,这骤然而至的雷霆之击,让她心惊肉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剧烈地躁动着。她忽然想起轮回前的提示——一年内必将面临死劫。
难道这次的危机,就是轮回预示的劫难? 这个念头让她指尖发凉。
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就算真是劫难这时间也提早太多了吧,而且我至今都没遇到墨渊。 她想起这些时日的寻找都石沉大海。也许命运真的已经改变?这次只是朝堂争斗... 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书房里,气氛凝重。林父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林修远焦躁地踱步:
父亲,漕运案分明是诬陷!三年前您督办漕粮北运,分明是户部拨银不足,您自掏腰包垫付才保住漕运畅通,如今反倒成了贪墨的证据!
林父苦笑:修远,你还不明白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满朝文武,谁还敢为我们说话?
一直静立一旁的林清月忽然开口:父亲,大哥,我倒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她取出一卷账册,既然他们敢拿漕运案做文章,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查起。我记得当年有个漕工头目,曾受过父亲恩惠......
林修远眼睛一亮:你是说......让阿七去找这个人?
他想起昨夜墨渊与刺客交手时的身手,那干脆利落的招式,分明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高手。
正是。林清月点头,阿七武功高强,又不是府中在册的下人。禁军主要防范的是林家人,对他这样的高手,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林父神色复杂:可他才受过伤......
父亲,林清月语气坚决,昨夜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阿七既然选择留下,说明他对林家确有忠心。如今已是绝境,我们需要找到当年的知情人,需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一阵沉默后,林父终于沉重颔首。林修远立即去请墨渊(阿七)。
不多时,墨渊(阿七)来到书房外。他依旧沉默,臂上的伤处包扎得整齐利落——那是昨夜与暗香交手时留下的。
林清月直视着他:阿七,想必修远已经和你说了漕运案的事。我们需要你去找一个叫赵四的漕工,他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可愿为林家冒这个险?
墨渊抬眼,平静地扫过三人焦灼的面容。
属下明白。
他声音不高,却像在死水中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希望的涟漪。夜色渐深,一场暗中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