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仙子闭关后的日子,并未如凰倾颜预想的那般立刻掀起惊涛骇浪,反而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紧绷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修炼之中,如同海绵吸水般,疯狂汲取着力量。
听雨小筑的静室内,凰倾颜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她并未急于冲击更高的境界,而是将重心放在了巩固魂宫四重修为和熟练掌握新得的两门术法上。魂宫内,魂力如同潮汐般规律地涨落,每一次循环,都让那座由混沌凰炎构筑的宫殿虚影更加凝实一分。她对魂力的控制,也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打磨中,变得愈发精细入微。
《镇魂钟》的修炼最为枯燥,也最为凶险。需以魂力在魂宫外围构筑无形的钟形壁垒,心念稍有杂沓,魂力便难以凝聚成形,甚至可能反震魂宫。初始几日,凰倾颜屡屡失败,魂力溃散带来的阵阵眩晕感让她脸色发白,光洁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将那月白弟子服胸前浸湿一小片,更显饱满弧度的惊心动魄。但她心志坚毅,毫不气馁,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直男灵魂的执拗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妈的,老子当年练枪械分解结合都能蒙眼达标,还搞不定这虚拟的钟?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数日后的一个深夜,当她再次引导魂力,那原本散乱无形的能量终于开始顺从她的意志,缓缓交织,勾勒出一个极其淡薄、却轮廓分明的半透明小钟虚影,将她的魂宫笼罩其中。钟影形成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油然而生,仿佛神魂有了坚实的壁垒。虽然这“钟”薄如蝉翼,似乎一触即碎,但确确实实成了!凰倾颜长长舒了口气,睁开凤眸,眼中金红光芒一闪而逝,充满了成功的喜悦。她能感觉到,有这镇魂钟雏形在,寻常的灵魂攻击和幻术迷惑,对她的影响将大大降低。
相较于《镇魂钟》的守护,《流星火雨》的修炼则更具破坏力,也更能让她发泄近日积压的郁气。她选择在云渺峰后山一处偏僻的山谷中练习此法。初次尝试,她按照玉简法门,调动体内凰炎,沟通天地火灵。只见她并指如剑,向前一点,体内澎湃的凰炎之力汹涌而出,却在空中骤然失控,“轰”的一声炸开,化作漫天散乱的火星,将地面烧得一片焦黑,反震之力让她气血翻腾,踉跄后退,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引得衣衫下的曲线波澜壮阔。
“威力尚可,控制太差!”她抹去唇角一丝血渍,凤眸中却燃烧着更盛的斗志。直男灵魂在咆哮:靠!这玩意儿比火箭筒难操控多了!但威力够劲!
她不厌其烦地反复练习,从最初只能凝聚三五颗歪歪扭扭的火球,到后来能同时操控十数颗拳头大小、凝实不少的火球排列成简单的阵型;从射程不足五十丈,到如今百米之内指哪打哪,精准度与威力与日俱增。山谷中时常响起连绵的爆炸声,惊走无数飞鸟走兽。每一次施展,她周身都会缭绕起淡淡的金红色凰炎,映照得她绝美的容颜愈发显得英气逼人,那专注而凌厉的眼神,紧抿的唇线,以及因全力催动灵力而更显饱满起伏的胸线,构成一幅力量与美感交织的动人画卷。
然而,平静的修炼时光总会被不速之客打破。这一日,凰倾颜刚从传功阁查阅了一些关于火系法术灵力运转技巧的典籍归来,行至通往听雨小筑的竹林小径时,一个令人厌烦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闪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正是云涛。
他今日换了一身更为骚包的紫金色锦袍,手持玉扇,脸上挂着自以为风流的笑容,目光如同黏腻的爪子,肆无忌惮地在凰倾颜身上扫视,尤其是在她那因快步行走而微微喘息、导致胸前起伏更为明显的部位停留良久。
“倾颜师妹,真是巧啊!”云涛嘿嘿一笑,凑近几步,“几日不见,师妹风采更胜往昔!这修为似乎也精进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为兄特意备下了一壶‘百年猴儿酒’,乃滋养魂力的佳品,不知师妹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说着,他又要从储物戒中取东西。
凰倾颜脚步一顿,凤眸中寒意骤生。她实在厌烦极了这种纠缠,尤其是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让她直男灵魂感到极度的生理不适。她正欲冷声拒绝,甚至考虑是否要给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时——
“哎哟喂!我当是谁在这儿挡道呢,原来是云大少爷啊!”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只见柳青青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双手叉腰,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娇俏灵动,此刻却像只护崽的小母鸡,一下子挡在了凰倾颜身前,毫不客气地瞪着云涛。
“云涛,你又来骚扰我小师妹?皮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去找大师姐聊聊,或者……直接禀明云师叔,说他的好侄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缠着新入门的小师妹?”柳青青柳眉倒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云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冷凝霜他倒不是特别怕,但姑母云澜仙子……那可是他真正的克星。他干笑两声:“柳师妹,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倾颜师妹嘛!同门之间,互相关照,有何不可?”
“关照?用你那些破烂灵酒灵药关照?”柳青青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小师妹修炼!再让我看见你纠缠不清,小心我让你尝尝新练成的‘千缠丝’的滋味!”
她说话间,指尖已有淡淡的绿色灵光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束缚气息。
云涛脸色变了几变,看看冷若冰霜、眼神厌恶的凰倾颜,又看看虎视眈眈、背景强硬的柳青青,终究不敢彻底撕破脸皮。他悻悻地收起玉壶,狠狠瞪了柳青青一眼,撂下句“柳青青,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地转身快步离去。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柳青青对着云涛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转过身,变脸似的换上灿烂笑容,亲昵地拉住凰倾颜的手,“师妹,没事吧?别理那种人!以后他再敢来,你就直接传讯给我,看我不骂死他!”
感受着柳青青手心传来的温热和毫不作伪的维护,凰倾颜心中的冷意稍稍化解。她微微一笑,反手握了握柳青青的手:“多谢师姐解围。”
“跟我还客气啥!”柳青青笑嘻嘻地摆摆手,凑近低声道,“我跟你讲,对付这种人,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越客气他越来劲!就得像刚才那样,直接怼回去!大师姐不爱管这些闲事,以后有师姐我罩着你!”
望着柳青青充满活力的笑脸,凰倾颜心中暖流涌动。在这陌生的宗门,能有这样一位真心维护自己的师姐,确是幸事。直男灵魂也暗自点头:这姑娘能处,有事她真上!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修炼、偶尔被云涛骚扰、柳青青及时解围的循环中度过。凰倾颜的《镇魂钟》愈发稳固,《流星火雨》的操控也日趋熟练,甚至开始尝试将凰炎的特性融入其中,使得火球的灼烧与穿透力更胜一筹。她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向着魂宫四重巅峰稳步迈进。
这一日黄昏,她结束修炼,独立于听雨小筑的院中,望着天边如火的晚霞。周身气息沉凝,目光坚定。师尊闭关,外力难恃,前路或许更多荆棘,但她心中并无畏惧,唯有不断变强的信念,如同磐石,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