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锋边缘,一触即发**
破屋内,空气凝固如铁。
官差粗糙的手伸向玄墨身上的破袍,那下面,是玄墨紧握着匕首、蓄势待发的右手,以及可能暴露他身份特征的旧伤或体魄。林潇潇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脑海中已预见到血溅五步的惨烈场景。
不能硬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潇潇猛地扑到炕边,看似是情急之下护住“表哥”,实则用身体巧妙隔开了官差直接触碰玄墨的可能。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凄切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勇敢:
“官爷!官爷您行行好!我表哥他……他伤得真的太重了,刚喝了药睡下,一点风都受不得啊!”
** 以退为进,献计验伤**
那官差被阻,眉头一拧,正要发怒。林潇潇却不等他开口,急急又道:“官爷要验看伤势,民女不敢阻拦!只是这掀了被子,若是见了风,伤势加重,三日后定然无法上工,耽误了官府的差事,民女万死难赎啊!”
她话锋一转,指向玄墨被固定着的、肿胀不堪的左腿,和肩胛处渗出大片暗红血渍的包扎布:“官爷您看!这腿是前日被山石砸的,骨头都断了,是里正爷爷亲眼所见!这肩上的刀伤,是遇到山贼砍的,深可见骨!民女愿当场解开包扎,请官爷验看!只求官爷验完后,容民女立刻重新上药包扎,保住他这条贱命,好为官府效力!”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清晰,既点明了伤势的真实性和严重性(有里正佐证),又表现出了对官府劳役的重视(怕耽误工期),更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验伤方式——只看伤,不直接针对人。
官差的动作顿住了。他狐疑地看了看玄墨那惨不忍睹的腿和肩,又瞥了一眼旁边点头哈腰的里正刘大牛。确实,这么重的伤,掀了被子万一真死了,麻烦不小。而只看伤口,既能确认是否是伪装,又能交差。
**血腥验明,危机暂解**
“哼,那就验伤!”官差收回手,冷冷道。
林潇潇心中巨石落下一半,连忙小心翼翼地去解玄墨肩头的布条。当那狰狞的、缝合粗糙、依旧红肿渗血的刀伤暴露在空气中时,连见多识广的官差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接着,她又示意玄墨那固定着、明显肿胀变形的左腿。
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在空气中弥漫。玄墨配合地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身体微微颤抖,展现着极致的虚弱。
官差仔细审视着伤口,确认绝非伪装,而且的确是近期新伤,严重程度也做不得假。他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这确实是个只剩半条命的倒霉蛋,跟上面要追查的那些“贵人”扯不上关系。
“行了,包上吧!”官差嫌恶地挥挥手,“记下,林墨,重伤。三日后,抬也要抬到村口点卯!若敢延误,严惩不贷!”说完,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了破屋。
刘大牛松了口气,给了林潇潇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也赶紧跟了出去。
**绩效显威,铁柱归心**
门重新关上,屋内死寂。
林潇潇虚脱般地靠在炕沿,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玄墨缓缓睁开眼,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匕首,掌心亦是湿漉。
“刚才,多谢。”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若非她急智,此刻恐怕已无法收场。
林潇潇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她强撑着给玄墨重新清洗上药,动作依旧利落。
休息片刻后,她再次上山,查看铁柱的情况。这一次,她带去了官差提前到来的消息和三日后玄墨也必须去服劳役的困境。
“……情况就是这样。我需要你尽快好起来,到时候在劳役队伍里,互相有个照应。”林潇潇直言不讳。
铁柱听完,黝黑的脸上露出凝重。他活动了一下伤腿,感受着明显好转的伤势(林潇潇的草药和“绩效”督促起了作用),重重一拍胸脯:“东家放心!俺铁柱这条命是你给的!到时候谁敢找……找林墨哥的麻烦,俺第一个不答应!”他已经自动代入了“员工”角色,并对给了他第二条命的“东家”林潇潇和需要保护的“林墨哥”产生了初步的归属感。
** 暗夜窥探,影卫疑踪**
安抚好铁柱,林潇潇踏着月色返回。连续的精神紧绷和体力透支让她疲惫不堪。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破屋院门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骤然袭来,让她汗毛倒竖!
她猛地回头,望向不远处一片漆黑的树林。
月光下,树影幢幢,仿佛隐藏着无数鬼魅。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从那个方向扫过自己!
是错觉吗?
还是……玄墨口中的“影卫”,已经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到了他们身边?
林潇潇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树林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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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