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漫长的走马灯中苏醒，发现自己正枕在张楠的腿上。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我的额头，眼底盛满了未散的忧虑。
崽崽，你醒了？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刚才你晕过去好久...
我勉强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越野车后座。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敲打着车窗，在山谷间激起一片朦胧的水雾。
我们还没出发？我揉了揉太阳穴，记忆还有些混乱。
你昏迷了整整两个小时。三叔从前座回过头，神色凝重，这地方的阴气比想象中还要重，直接引发了你的旧疾。
张楠忽然轻轻了一声，捂住了右脸颊。
怎么了？我立即察觉她的异样。
她委委屈屈地靠过来，把脸埋在我肩头：崽崽，我牙疼...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让我心头一软。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张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这般脆弱模样。
是智齿又发炎了？我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张嘴，让我看看。
她抬起头，眼角还带着因疼痛泛起的泪光。我小心地查看她的牙龈，果然有些红肿。
外面怎么又下雨了...她靠在我怀里小声嘟囔，衣服都湿了，好冷...抱抱，没事的宝贝，我在我在。
慕昭云从前座递来一个玉瓶：这是云宗的清心散，或许能缓解疼痛。
我接过药瓶，却听见张楠在耳边软软地哼唧：崽崽，我要抱抱，我要贴贴...
三叔轻咳一声，识趣地打开车门：我们去外面看看路况。
车内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人。张楠整个人缩进我怀里，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我这才发现她在微微发抖……
我好想你...她把脸埋在我颈间，声音闷闷的，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好害怕...
我紧紧搂住她，运起金丹真元，将温热的灵气缓缓渡入她体内。青莲渡魂灯在识海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柔和的清光，驱散着周遭的阴寒之气。
别怕，我在这里。我轻吻她的发顶，等找到离火精晶，第一时间帮你炼制清火的丹药。
她在怀里轻轻点头，忽然抬头看我：你刚才...是不是梦见老宅的事了？
我沉默片刻，将她搂得更紧：嗯。但那些都过去了。
等这次回去，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陪你回老宅看看。有些心结，总要亲自解开。
回不去了，政府已经把我们房子拆迁了，三叔跟二叔四叔得不到家产，都被大伯夺去了……
雨声渐密，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我们相拥而坐，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在这个诡异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还疼吗？我轻声问。
她在我怀里摇头，唇角终于扬起一丝浅笑：有你在就不疼了。将我对你的思念……
车外传来三叔的脚步声，我们在对方来得及分开前迅速坐直身子。三叔拉开车门，假装没看见我们泛红的耳尖：
雨暂时不会停了，我们得趁着天色还亮赶紧进山。
张楠悄悄勾住我的小指，在我耳边轻声道：崽崽，要小心。
我握紧她的手，看向窗外云雾缭绕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