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成绩公布,云逸的名字再次高悬榜首,那“五炉六十超品”的成绩,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镇压在所有参赛弟子心头,也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残留的质疑。
王执事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若不是在高台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他强压着内心的狂喜,连忙凑到丹堂木长老身边,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低声解释道:“长老,您看,云逸此法,虽与宗门所传丹诀大相径庭,但重在材料预处理之精、控火之准、融合引导之妙,皆是直指药性本质,省却了许多冗余步骤,方有如此效率与品质!此乃……此乃真正的改良古法啊!”
他将云逸之前那套“顿悟古法”的说辞再次搬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木长老并未立刻回应王执事,他深邃的目光依旧落在下方那个正在默默收拾工作台的青衫少年身上。云逸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表现并非他所为,只是完成了一件寻常工作。这份远超年龄的沉稳,让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广场上,无数道目光也跟随着木长老,等待着这位丹堂首座、青云门丹道权威的最终定论。他的评价,将决定云逸这套“离经叛道”之法,在宗门内的地位。
沉吟良久,木长老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法无定法,万法归宗。”
仅仅八个字,便让嘈杂的广场为之一静。
他目光扫过台下众弟子,最终定格在云逸身上,继续说道:“此子之法,看似离经叛道,摒弃繁文缛节,实则暗合药性流转之至理。于‘精’字,精益求精,预处理分毫不差;于‘准’字,精准把控,火候时机妙到毫巅。二者合一,已臻极致。”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慨叹:“化繁为简,直指本源。非大智慧者,不能有此洞察;非大毅力者,不能有此坚持。此非小道,乃通天之阶的一种可能。”
木长老的评语,并未去深究云逸那套方法背后所谓的“古法”源头,也未完全理解其内蕴含的现代科学思维内核。但他精准地抓住了这套方法的核心优势——“精”与“准”,并从更高的“道”的层面,给予了极高的肯定!
这不是简单的认可,而是将其拔高到了“法”的层面,认为这是一种不逊于传统丹道、甚至可能直指丹道本源的、值得重视的探索方向!
此言一出,如同玉旨纶音,之前所有关于云逸“胡闹”、“取巧”、“哗众取宠”的残余议论,彻底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连丹堂首座都亲口认定此为“暗合至理”、“通天之阶”,谁还敢质疑?
台下,无数弟子看向云逸的目光,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幸运儿或怪物,而是带着一种对先行者、对某种“道”的承载者的敬畏与思索。
云逸刚刚将最后一个玉瓶收好,便听到了高台上传来的、木长老那清晰而郑重的评价。他收拾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穿越人群,望向高台方向。
他看到了木长老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期许,也看到了王执事激动得泛红的脸庞。
没有狂喜,没有得意,云逸的心湖中荡开的,是一种深沉的、被理解的欣慰。
他向着高台的方向,郑重地、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
这一礼,并非仅仅是对长老权威的尊敬,更是对一种理念被认可的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