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外围,依山而建的林家村此刻死气沉沉。未至黄昏,家家户户却已门窗紧闭,偶有胆大的村民从窗缝中警惕地向外张望,眼神里满是惊惧。村口的土地庙前,只剩下几堆尚未烧尽的纸钱,在微风中打着旋,更添几分凄凉。
云逸和凌墨的到来,打破了村子压抑的寂静。他们气质不凡,衣着虽不华丽却自带仙家气韵,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者在几个青壮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迎了上来。
“两位……可是青云门上仙?”老村长声音沙哑,带着期盼与惶恐。
“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二人正是为此地异事而来。”云逸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同时目光扫过村落,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与秘境中影魔殿那种纯粹的毁灭魔气有所不同,更显黏稠与邪异。
“太好了!上仙救命啊!”老村长闻言,激动得就要跪下,被云逸抬手扶住。
“村长,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凌墨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老村长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讲述起来:“快三个月了……每到月圆前后,夜里就不太平。有黑影……看不清模样的黑影,速度极快,专门掳走落单的人。起初是晚上在外逗留的村民,后来……后来连待在屋里的人,只要靠近窗口,都有可能被拖走!村头林老二家的大小子,就是半夜起夜,从窗口被捞出去的,连声喊叫都没有啊!”
旁边一个汉子红着眼睛补充:“不止是人,村里的牲畜,鸡鸭猪狗,也死了不少,都是被吸干了血,干瘪瘪的,吓死个人!”
“可有看清那黑影的模样?或者留下什么痕迹?”云逸追问。
老村长摇头,脸上恐惧更深:“看不清,就像一团黑烟……不过,村尾张寡妇家被掳走那天,我们在她家窗台下发现了一点……一点发黑发臭的印子,像是干涸的血,又不太像,邪门得很!”
在村民的指引下,云逸和凌墨来到村尾那间已然空置的茅屋外。窗棂断裂,地面上果然残留着几处已经干涸的、呈紫黑色的污渍。
云逸蹲下身,并未直接用手触碰,而是运转灵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白色毫光,轻轻拂过那污渍。他闭上眼,仔细感知。凌墨则站在他身侧,目光如剑,扫视着周围,周身隐隐有剑意流转,驱散着那令人不适的阴邪气息。
“确有魔气残留……”云逸睁开眼,眉头微蹙,“但很稀薄,而且……性质有些奇怪。不像影魔殿那般霸道暴烈,反而带着一种……阴秽、侵蚀的特性,更像是一种变异的魔气,或者……掺杂了别的东西。”
他站起身,看向老村长:“除了黑影和牲畜失血,可还有其他异常?”
老村长努力回想,忽然道:“有!有!最近这大半个月,每到深夜,尤其是子时前后,从山里头……会传来一阵阵鼓声!”
“鼓声?”云逸和凌墨对视一眼,任务情报中提到过这点。
“对,鼓声!”老村长脸上露出心悸之色,“那声音不大,闷闷的,听得人心头发慌,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几个后生不信邪,晚上凑在一起喝酒,听到鼓声后,第二天就变得痴痴傻傻,眼神发直,问什么都只知道傻笑,过了两三天才慢慢好转!”
精神影响?云逸心中一动,这确实不像是单纯魔族的手段,更符合某些邪修的路数。魔气变异,诡异鼓声,掳人吸血……事情似乎比预想的更复杂。
“我们知道了。”云逸对老村长道,“今夜我们便留在村中,会一会那装神弄鬼之物。”
村民们闻言,千恩万谢,连忙将村中最好的—间空屋收拾出来给二人暂歇。
是夜,月隐星稀,山林间风声呜咽。村中早已熄了灯火,一片死寂。云逸和凌墨并未待在屋内,而是隐匿在村口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树之上,气息完全收敛,目光如炬,笼罩着整个村落。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之中,一阵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声响,顺着山风,飘飘忽忽地传入了村落。
咚……咚咚……
那声音沉闷,节奏怪异,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烦意乱,气血隐隐翻腾,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各种杂乱念头。
鼓声!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