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结束,执法长老浑厚的声音再次响彻广场,宣布第二轮“基础炼制”开始。规则简单直接:在一个时辰内,尽可能多地炼制出品质更高的“回气丹”,最终以丹药的数量和品质综合评定成绩。
五十余名晋级弟子迅速进入指定的炼丹区域,每个区域都配备了统一的制式丹炉和地火口。随着一声令下,大部分弟子立刻行动起来,引动地火,预热丹炉,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手边的材料,争分夺秒,生怕浪费一点时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灼热的气息和灵草被炙烤的独特味道。
然而,云逸却是个例外。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个丹炉,甚至没有去引动地火。他站在自己的工作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堆放在那里的数十分回气丹材料。然后,他开始了让所有围观者,包括高台上的部分长老都为之侧目的“前戏”。
他首先将所有的“凝露草”、“青蒿”、“石髓粉”等主辅材料,按照处理方式和所需温度的不同,分门别类,整齐地码放在工作台的不同区域。接着,他取出了几件造型奇特、明显是自制的工具——一个带有细密锯齿和杠杆结构的玉制碾压器,一个内部刻有螺旋纹路、需要手动高速旋转的密封玉筒,还有几个带有精确刻度的小玉碗和滴管。
他先是拿起那把特制的碾压器,将数份凝露草同时放入,利用杠杆原理,以最小的力气、最高效的方式将其碾压成均匀细碎的粉末,远超手动捣碎的速度和效果。
接着,他将处理好的青蒿碎末放入那个密封玉筒,加入适量清水,然后双手握住两侧手柄,开始快速旋转。玉筒内的螺旋纹路产生一股离心力,将药液中的有效成分与粗大纤维快速分离。片刻后,他打开特定阀门,流出上层清澈萃取的药液,舍弃底部的残渣。
对于石髓粉,他则利用几个玉碗,进行类似“沉降法”和“过滤法”的结合操作,进一步去除其中的砂砾和杂质。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块刻画着简单符文的薄金属板,将其架在工作台一角,输入微弱灵力后,金属板的不同区域竟然开始散发出不同强度的热量。他将需要低温干燥的材料放在边缘,需要预热激发的放在中心,实现了对不同材料的精确、分区、同步预处理!
整个过程,他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丹诀,也没有念叨玄奥的口诀,只有精准、简洁、高效到近乎刻板的动作,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工匠在流水线上处理零件,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冰冷的“效率至上”的气息。
“他在干什么?杂耍吗?”
“那些是什么古怪工具?炼丹何时需要这些玩意儿了?”
“故弄玄虚!别人都已经开始融炼药液了,他还在那里磨磨蹭蹭!”
“我看他是第一轮侥幸赢了,第二轮知道不行,开始自暴自弃了!”
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和质疑声。云逸这套迥异于传统炼丹模式的“预处理”流程,在众人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浪费时间。
四象门席位上的赵乾,看着云逸那“不务正业”的样子,原本因第一轮失利而阴沉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对着身旁同门低声道:“看到了吧?废物就是废物,只会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一个时辰?我看他连一炉丹都未必能炼出来!”
高台上,一些原本对云逸抱有期待的长老,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丹道首座木长老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注视着云逸每一个动作细节。
王执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冒汗,不明白云逸为何要在这争分夺秒的第二轮,进行如此“繁琐”的准备工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大部分弟子已经将第一份材料投入丹炉,开始紧张的融炼和控火时,云逸才刚刚完成他所有材料的预处理。
他面前的工作台上,整齐摆放着数十个玉碗、玉碟,里面盛放着已经经过粉碎、萃取、提纯、预热等不同工序处理好的材料半成品。这些材料散发着远比原始状态更加纯净、活跃的药力波动,彼此泾渭分明,却又仿佛等待着最终的组合。
直到这时,云逸才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个制式丹炉前,伸出手指,精准地引动了地火口。
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舔舐着丹炉底部。云逸的手掌轻轻贴上炉壁,闭上眼睛,开始感知炉内温度的变化,进行精确的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