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强战第二场,寂灭剑尊凌墨,对阵玄天宗首席李道一!
这无疑是一场被所有人视为提前上演的冠军争夺战。李道一身为玄天宗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得玄天正宗道法真传,一手《玄天宝箓》变化万千,更兼身怀数件威力强大的法宝,是本届盛会公认的、最有希望夺魁的几人之一。
两人登上擂台。李道一身着玄天宗核心弟子道袍,面容古朴,眼神平和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他看向凌墨,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凌墨道友,请。”
凌墨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模样,玄衣墨剑,甚至连礼节性的回应都欠奉,只是淡漠地看着李道一,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这种无视,让台下不少支持李道一的修士心生不满。
“这凌墨也太狂了!”
“李师兄定要给他个教训!”
裁判示意开始。
李道一率先动了。他并未因凌墨的态度而动怒,反而神色愈发凝重。他深知凌墨那一剑的可怕,故而一出手便是全力!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道韵流转,一股磅礴浩瀚、仿佛与整个天地相连的气息骤然爆发!
“玄天无极,万法归宗!”
随着他一声道喝,头顶虚空震荡,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玄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面巨大的八卦道图,缓缓旋转,垂下万道霞光,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同时,他袖袍一甩,三件法宝呼啸而出:一柄玉如意绽放清辉,定住四方元气;一面青铜古镜悬浮身前,镜光灼灼,仿佛能照破虚妄;最后是一串三十六颗的星辰珠,环绕其身,星光点点,引动周天星力,蓄势待发!
攻防一体,法随身动!李道一这一手,将玄天正宗道法的精妙与深厚底蕴展现得淋漓尽致,引得台下阵阵喝彩。那八卦道图的防御,那三件法宝的威能,让人感觉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李师兄果然厉害!这防御,这法宝,看那凌墨如何破!”
“这才是大派首席的风范!”
面对李道一这堪称完美的起手式,凌墨终于动了。他没有施展那范围极小的寂灭剑域,也没有寻找什么招式破绽。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握剑的右手。
动作并不快,但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意志,以他为中心,轰然降临!
那不是杀气,不是威压,而是一种更为本质、更为恐怖的东西——绝对的“空”,极致的“无”!是剥夺一切存在意义、让万法归于终结的——寂灭!
这股寂灭剑意并非针对肉身,也非针对法宝,而是如同无形的水银,无孔不入地弥漫开来,直接笼罩了李道一的心神,侵蚀了他的道心!
李道一脸色骤变!在他感知中,头顶那原本与天地相连、稳固无比的八卦道图,其流转的道韵仿佛遇到了克星,变得滞涩、黯淡;那玉如意散发的清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青铜古镜的镜光扭曲破碎,再也照不出真实;环绕周身的星辰珠更是星光溃散,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熄灭!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苦修多年的道心,那坚信“道法自然”、“万法可循”的信念,在这股纯粹的寂灭意志面前,竟然开始动摇、崩塌!他所有的神通,所有的法宝,所有的依仗,在这“一切终将归于寂灭”的真理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毫无意义!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就像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那无边的死寂吞噬,归于虚无。
“不……不可能……”李道一嘴唇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挣扎。他拼命催动灵力,试图稳固道心,催动法宝,但那寂灭剑意如同附骨之疽,不断瓦解着他的意志与力量。
就在他心神失守、道心出现裂痕的刹那,凌墨的剑,出了。
依旧只有一剑。
墨渊剑无声无息地刺出,没有绚烂的剑光,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凝聚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剑痕,笔直地刺向李道一。
这一剑,并非刺向八卦道图,也非刺向任何一件法宝,而是刺向了李道一因道心动摇而暴露出的、那最核心、最脆弱的一点——他此刻充满了恐惧与自我怀疑的灵台识海!
“噗——”
李道一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周身所有灵光、所有法宝异象瞬间溃散!那面八卦道图哀鸣一声,化作点点灵光消失;玉如意、青铜古镜、星辰珠光芒尽失,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他本人更是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踉跄着连连后退,最终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颤抖,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抬起头,看着依旧持剑而立、眼神淡漠如初的凌墨,嘴唇哆嗦着,最终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认输。”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震撼的一幕惊呆了。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华丽的招式对轰,凌墨甚至没有真正攻击李道一的肉身或法宝,仅仅是一股剑意,一剑虚指,便让这位玄天宗首席道心受创,主动认输!
这是何等恐怖的剑道境界?这是何等霸道的寂灭意志?
“道心……他的剑意,直接攻击道心!”高台上,一位见识广博的皇室供奉倒吸一口凉气,“此子对剑道的理解,已入邪……不,已入至境!”
“寂灭剑尊……名副其实!”有人喃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敬畏。
这一刻,再无人质疑凌墨的实力。之前所有关于他和李道一孰强孰弱的争论,在这一剑之下,彻底烟消云散。凌墨,已然被视为本届盛会夺魁的……最大热门!
裁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高声宣布:“八强战第二场,胜者,青云门凌墨!”
凌墨收剑,转身,径直走下擂台,无视了所有投向他的震撼、恐惧、崇拜的目光。他的脚步沉稳,没有丝毫胜利后的得意,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刚刚结束调息、正看向他的云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