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记总部。
一股霸道的。浓烈的。无法忽视的气味。
像一场生化袭击。席卷了整个楼层。
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小哥。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是一个巨大的果篮。
果篮里。躺着一只。裂开了一条缝的。猫山王榴莲。
所有警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们捂着鼻子。表情痛苦。
像在毒气室里开会。
黄志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没有捂鼻子。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榴莲。
还有榴莲上插着的那张卡片。
【黄Sir。辛苦了。补一补。】
落款。是一个烫金的。天穹徽记。
“头儿……”一个警员快哭了。“这……算不算妨碍公务？”
黄志诚没有回答。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卡片。
然后。他拿起那只榴莲。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掰开了一块。
用手指。捻起一瓣金黄色的果肉。
放进嘴里。
慢慢地咀嚼。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味道。不错。”
他把榴莲放下。用餐巾纸擦了擦手。
“分了它。”
“啊？”
“我说。把它分了。”黄志诚看着自己那群目瞪口呆的手下。“人家送来的下午茶。不吃。多没礼貌。”
他转身回了办公室。
门关上。
隔绝了那股要命的味道。
也隔绝了他脸上。那抹。冰冷到极点的笑意。
桌上。放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招聘启事。
【天穹安保。全球招聘。】
【岗位：高级安全顾问。】
【要求：五年以上海外军事承包商经验。精通cqb。情报分析。及非常规作战。】
【优先录取：曾在阿富汗。伊拉克。哥伦比亚等高风险地区。执行过任务者。】
【待遇：面议。保证远超业界标准。】
【地点：环球贸易广场。】
黄志诚拿起电话。
“喂。是我。”
“楼下那场面试。我们o记。也参加。”
“不。不是去应聘。”
“是去。给他们。当考官。”
……
洪兴。靓坤的堂口。
气氛。很诡异。
两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阿玛尼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
正襟危坐。
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一边。是傻强他们“审计”回来的。带血的账本。
另一边。是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各种靓坤看不懂的。曲线和表格。
靓坤坐立不安。
他觉得。自己不像个堂口老大。
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李先生。”其中一个眼镜男开口了。他的普通话。标准到。像新闻联播的主持人。
他叫Leo。普华永道派来的。高级合伙人。
“我们看了一下。贵公司的。原始账目。”
他推了推眼镜。
“现金流。非常。非常健康。”
“但。缺乏。合规性。”
靓坤听不懂。但他听懂了“健康”两个字。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金牙。
“那是。我靓坤的身体。一向很好。”
Leo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旁边的助手。一个叫Amy的女人。打开了笔记本。
“李先生。我们为你。设计了一套。全新的。股权架构和。资产重组方案。”
“通过在开曼群岛。注册离岸公司。我们可以把这些。‘非标准’收入。在三个月内。变成。合法的。投资收益。”
靓坤看着屏幕上那个。像蜘蛛网一样的。公司结构图。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人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
“等等。”他打断了对方。“你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穿西装。去敲那个……叫什么来着？”
“Ipo。首次公开募股。”Leo很耐心地解释。
“对。敲那个。”
Leo看着靓坤。像在看一个。珍稀的。原始部落首领。
“理论上。只要您的业务增长。能保持目前这个势头。”
“十八个月。”
……
天穹安保。顶层办公室。
杨天正在看一部老电影。
黑泽明的。《七武士》。
光屏上。是落魄的武士。和求助的农民。
他面前的系统界面。正在实时更新。
【支线任务：“hR总监的自我修养”】
【当前进度：30%。】
【系统分析：招聘启事已成功吸引目标人群。同时。也吸引了不请自来的“考官”。】
【警告：检测到大量警方人员。正在对面试者。进行背景审查。】
杨天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Eva。”
“先生。”
“通知面试官。”
“面试题目。改一下。”
“哦？”
“第一题。”杨天看着电影里。那个为了一顿饭。而去卖命的武士。“让他们讲一个。自己在海外。赚到的。第一笔钱的故事。”
“第二题。”
“让他们。看一段视频。”
Eva愣了一下。“什么视频？”
“o记黄志诚警司。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门口。吃榴莲的。监控录像。”
“然后。让他们。写一份。关于这位警官的。心理侧写报告。”
杨天挂了电话。
他觉得。黑泽明。还是保守了。
真正的武士。
不是为了。吃饱饭。
是为了。找一个。比自己。更疯狂的。主公。
……
环球贸易广场楼下。
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大厦门口。一直排到了街角。
队伍里的人。肤色各异。气质彪悍。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硝烟和烈酒的味道。
他们安静地排着队。
像一群。等待被唤醒的。兵马俑。
几个穿着夹克的o记便衣。混在人群里。
他们拿着手机。假装在玩游戏。
实际上。是在对着每一个人。拍照。存档。
天养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大厦门口。
他像一个。最冷酷的。门神。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也扫过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便衣警察。
他没有理会。
他的耳机里。传来了Eva的。最新指示。
他拿起一个扩音器。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面试地点。在101层。”
“没有电梯。”
“请各位。走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