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踏进溶洞的瞬间，口袋里的聚怨瓶突然剧烈发烫，黑纹透过布料映出石柱上村民的轮廓，像被墨水晕染的剪影 ——
而右臂绷带下的旧伤，又被溶洞潮湿的寒气勾起隐痛，他下意识按了按胳膊，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掐进皮肉。
林砚辞眼尾扫过他微缩的肩膀，眉峰微蹙，从怀里摸出张暖宝宝递过去，声音压得很轻：“贴绷带外，防潮，别让伤再添乱。”
清灵剑的剑穗在溶洞风里晃了晃，剑尖还隐隐泛着青光，像在预警周围的怨气。
钟乳石上的水珠砸在积水里，“滴答” 声在空荡的溶洞里回荡，混着村民机械的 “玄阴宗大人万岁”，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鹏攥着电击棍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
他盯着最左边石柱上的老人，面罩下的眼睛瞬间红了：“是赵老栓！上周张村报失踪的，我们搜了三天都没找到！”
说着就要往前冲，却被沈砚伸手拦住：“等等，他们额头上的符纸是‘控怨符’，硬撕会伤神智。”
沈砚掏出测怨仪，屏幕数字 “唰” 地跳到 “68”，还在往上跳，“怨气在往他们体内钻，得先净化符纸外围的怨气化形。”
“倒是比预想的快。”
溶洞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个黑袍人缓步走出，为首的人戴着骷髅面具，眼窝处飘着黑色怨气，手里的黑瓶里，怨气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滚，溅到瓶壁上还发出 “滋滋” 声。他停下脚步时，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积水，竟没沾半点水痕 —— 沈砚心里一动，这不是玄阴宗核心成员的身法，倒像被怨气操控的傀儡。
“把村民放了！” 沈砚握紧掌心的守界石，灵气在经脉里悄悄运转，旧伤的隐痛让他呼吸微滞，却还是强撑着保持沉稳，“用普通人当‘怨气容器’，你们就不怕遭天谴？” 他盯着面具人的手指 —— 指甲缝里嵌着泥土，还沾着点张村特有的麦秸秆，更确定对方不是玄阴宗的人。
“天谴？” 面具人狂笑起来，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发颤得像被掐住喉咙的破锣，“这些贱民的命，还不如一颗聚气丹！” 他猛地打开黑瓶，浓郁的怨气直扑赵老栓，老人的身体瞬间抽搐，眼神里的空洞越来越浓，念叨声也拔高了几分：“玄阴宗大人万岁！” 沈砚心里一紧，刚要扔净化符，却见林砚辞已经抽剑，青色剑光先一步挡在赵老栓面前，怨气碰到剑光瞬间散了大半：“快撕符纸，我挡着！”
“找死！” 面具人见状，从怀里掏出两张黑符，狠狠贴在另外两个黑袍人身上，“玄阴宗秘术 —— 怨气化形！” 黑气瞬间裹住两人，他们的身体 “咔嗒咔嗒” 膨胀到两米高，手里凝聚出怨气长刀，刀身泛着绿光，直劈向离得最近的队员小李。“小心！” 林砚辞纵身扑过去，清灵剑横挡在小李身前，“当” 的一声脆响，剑光与刀碰撞，火星溅到他的手背，留下道黑色印子，他却连眉头都没皱，只喊：“张鹏，带队员护村民到溶洞入口！”
张鹏立刻指挥队员围成圈，将村民护在中间，电击棍上的净化符亮起白光，勉强挡住怪物的攻击。小李刚才被吓得脸色发白，现在也握紧电击棍，对着怪物的腿扫过去：“沈先生，林先生，我们能撑住！” 沈砚趁机冲向面具人，掌心的守界石亮起金光：“中阶净化术 —— 清灵散！” 金光落在面具人身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袍瞬间被净化成飞灰，露出里面的衣服 —— 竟是张村村民常穿的粗布褂子，胸前还缝着块补丁，是赵老栓老伴常用的针法。
“你是…… 李二柱？” 张鹏惊得差点掉了电击棍，“你上周不是跟赵老栓一起失踪的吗？怎么会……” 李二柱的面具 “哐当” 掉在地上，露出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我…… 我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老婆孩子，说我不配合就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发颤，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我没办法，只能帮他们贴符纸，看着村民被操控……”
沈砚的动作猛地顿住，手里的净化符差点掉在地上 —— 他以为黑袍人是玄阴宗核心成员，没想到是被胁迫的村民。旧伤的隐痛又涌上来，他却还是放缓语气，上前扶住李二柱：“你别怕，我们会救你老婆孩子，只要你配合，说出玄阴宗的计划。”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去，李二柱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眼泪又掉了下来：“玄阴宗的人早就跑了，他们把聚气阵阵眼转移到青水镇，让我留在这里拖时间…… 还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把我老婆孩子扔到怨气瓶里……”
林砚辞这时已经解决了两个怨气怪物，清灵剑上还沾着点黑气，他走过来时，先用剑鞘碰了碰李二柱的额头，剑鞘泛出淡青光：“他体内还有残留的控怨符碎片，得彻底净化，不然会复发。”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沈砚的胳膊，见暖宝宝已经贴好，才微微松了眉。沈砚点头，掏出张净化符，注入灵气后贴在李二柱额头上，符纸燃烧起来，黑色怨气从李二柱的七窍里被逼出来，很快被净化成飞灰。
“谢谢…… 谢谢你们……” 李二柱 “噗通” 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得通红，“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他们害村民，你们抓我吧，只要能救我老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砚赶紧扶起他，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我们不会抓你，你也是受害者。你还记得你老婆孩子被藏在哪吗？青水镇的聚怨阵，具体在什么位置？”
李二柱擦干眼泪，用力回想：“在镇外的废弃仓库，玄阴宗的人说，等我‘完成任务’就带我去见他们…… 青水镇的聚怨阵，在张家古宅里，是长老墨尘子负责，他会‘怨气化龙’，我偷偷见过一次，龙气能把石头都啃成渣……”
他说到 “怨气化龙” 时，身体还在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沈砚和林砚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
墨尘子的 “怨气化龙”，他们在修仙界时就听过，需要用百个枉死者的怨气凝聚，威力极大，以他们现在的修为，硬拼肯定会吃亏。
沈砚心里还想着 36 章聚怨瓶映出的玉佩，现在又听到张家古宅，更觉得不安：母亲的玉佩怎么会和张家古宅有关？
“张鹏，你带队员送村民和李二柱出去，联系警方救他的家人，顺便把这里的聚气阵残留清了。”
沈砚说道，指腹摩挲着聚怨瓶，突然感觉瓶子又烫起来，“我跟林砚辞现在就去青水镇，越早找到聚怨阵越好。”
张鹏点头，攥紧电击棍：“沈先生，你们小心！我们处理完这里，立刻赶去支援！”
就在沈砚转身要走时，聚怨瓶突然剧烈晃动，他赶紧掏出来，借着溶洞的微光一看 ——
瓶身黑纹竟映出张家古宅的画面，正堂里站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的东西，赫然是母亲沈婉小时候戴的那块红绳玉佩！
沈砚的呼吸瞬间滞住，指尖死死攥着瓶子，旧伤的疼痛也忘了。
林砚辞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一看，清灵剑突然震颤起来，剑身上的青光指向青水镇的方向：“怎么了？”
“没什么。”
沈砚赶紧把聚怨瓶塞回口袋，掩去眼里的疑惑，“得快点去青水镇，别让墨尘子激活聚怨阵。”
可他心里却翻涌着疑问：古宅里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有母亲的玉佩？玄阴宗和母亲的过往，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