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克利夫兰的街道还笼罩在灰蓝色的薄雾中。速贷中心的球员通道里，只有清洁工推着机器的嗡鸣声和拖把摩擦地板的沙沙声。
但在互联网世界，一场风暴已经席卷了整整一夜。
吴道坐在更衣室里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摊开三份报纸——《克利夫兰老实人报》《今日美国》《体育画报》——头版全是同一张照片：他昨晚带伤重返赛场时，速贷中心两万球迷起立鼓掌的画面。
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新皇崛起？吴道三双硬刚热火三巨头！”
“勒布朗：他很特别。克利夫兰找到新答案。”
“28+10+16！二年级生打出历史级表现！”
吴道喝了口运动饮料，翻到《体育画报》的内页。那里有一篇长达两页的分析文章，作者是资深篮球分析师扎克·洛维：
“……当我们谈论一个球员的‘特别’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昨晚的比赛给出了答案。吴道在第三节就遭遇背部肌肉拉伤，属性明显下降。大多数球员会选择体面退场——毕竟对手是卫冕亚军，输球不丢人。但他回来了。”
“他回来不是为了赢——当时分差9分，时间只剩1分58秒，奇迹的概率微乎其微。他回来是为了战斗，为了告诉队友、告诉球迷、告诉所有人：只要终场哨没响，骑士就不会放弃。”
“数据显示，吴道带伤上场的最后两分钟里，骑士净负7分。从结果看，他的回归毫无意义。但从精神层面看，这可能是克利夫兰体育史上最重要的两分钟之一……”
吴道合上杂志。他记得昨晚最后两分钟的每一个细节——不是通过数据，而是通过身体记忆。肌肉的疼痛，呼吸的灼烧，视野边缘的模糊，还有……勒布朗·詹姆斯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系统，调取昨晚我与勒布朗对位的完整录像，标记所有他成功得分的回合。”
【正在生成……】
眼前浮现半透明的战术板，上面用红点标注出詹姆斯昨晚的得分位置。吴道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画着：
“左侧低位背打，转身勾手——我重心被晃开0.3秒。”
“弧顶突破，坦克式上篮——力量差距，被顶开。”
“右侧45度中距离——我扑防慢了半步。”
“快攻暴扣——回防速度不足。”
每记下一处，吴道的眉头就皱紧一分。21个得分回合，他完全防住的只有3个，有效干扰8个，被彻底打爆10个。
“这就是mVp级别……”他喃喃自语。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凯里·欧文背着包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黑眼圈。
“你也这么早？”欧文把包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我以为就我睡不着。”
“看录像。”吴道指了指电脑屏幕，“你昨晚那个背后运球过掉查尔莫斯的动作，第三遍假动作的幅度可以再大一点。他吃晃，但需要更明显的信号。”
欧文愣了下，凑过来看屏幕。画面正停在他昨晚一次成功的突破上。
“你怎么知道……”欧文话说到一半，摇摇头，“算了，你总有办法知道。不过说真的，你昨晚最后那记长传……怎么看到的？我跑到底角的时候，明明在你视线盲区。”
吴道想了想，没有直接说【战术之眼】的事：“直觉。我知道你会往那里跑，因为你前三个回合都在弱侧，韦德的防守注意力已经开始松懈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吴道说，“篮球有时很复杂，有时又很简单。你知道他会怎么防，我知道你会怎么跑——剩下的就是把球送到正确的位置。”
欧文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22岁。你说的这些话，像是打了十年球的老将。”
吴道没有回答。他确实不是22岁——至少心理年龄不是。但这话没法解释。
两人正聊着，更衣室里的电视自动打开了。是ESpN的《第一镜头》节目，主持人斯蒂芬·A·史密斯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让我们把话题拉回到昨晚那场史诗级对决！”史密斯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克利夫兰骑士对阵迈阿密热火！勒布朗·詹姆斯回家之战！但最后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吴道！”
画面切到比赛集锦。吴道封盖韦德、助攻欧文快攻、在詹姆斯头上命中中距离……每一个镜头都配上了现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看看这个孩子！”史密斯拍着桌子，“28分！10篮板！16助攻！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拿到的！听着，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只是一场比赛’、‘热火轻敌了’、‘骑士还是输了’……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场比赛的意义远比分差更重要！”
他凑近镜头，压低声音：“这场比赛标志着，东部出现了一个真正能威胁到热火的球队。不，不是球队，是一个人。吴道向全世界证明，他有能力在最高级别的舞台上与勒布朗·詹姆斯正面对抗，而且不落下风！”
画面切到嘉宾席，查尔斯·巴克利正嚼着口香糖：“我同意斯蒂芬的观点。但我要补充一点——吴道现在还远远不够。他的力量、经验、关键时刻的稳定性，都和勒布朗有差距。昨晚最后两分钟，勒布朗拿了8分，吴道只拿了2分。这就是差距。”
“但这差距正在缩小！”史密斯反驳，“一年前，吴道还是个饮水机管理员！现在他已经能拿三双对抗三巨头了！想象一下，再给他一年时间……”
“再给他一年，热火三巨头也老了一岁。”沙奎尔·奥尼尔插话，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听着，我喜欢这孩子。他有那种‘我是来踢屁股’的气质。但我们现在不能捧杀他。让他慢慢成长，该来的总会来。”
吴道看着电视，表情平静。欧文却忍不住了：“这些家伙……一会儿捧你上天，一会儿又说你不行。到底想怎样？”
“他们想制造话题。”吴道关掉电视，“这就是媒体的工作。我们只需要打好球。”
话音刚落，更衣室的门又被推开。拜伦·斯科特教练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打印纸。
“正好你们都在。”斯科特把纸递给吴道，“昨晚比赛的数据分析报告，刚出来的。有些数据……很有意思。”
吴道接过报告，快速浏览。欧文也凑过来看。
【全场比赛对位数据深度分析】
【吴道 vs 勒布朗·詹姆斯】
【进攻端】：
吴道面对詹姆斯防守：19回合，得14分，命中率47.3%
詹姆斯面对吴道防守：27回合，得28分，命中率65.4%
【防守影响力】：
吴道在场时，骑士每百回合失分：102.3
吴道不在场时，骑士每百回合失分：118.7
差值：16.4
【关键时刻（最后5分钟）】：
吴道数据：4分2助攻1篮板，正负值5
詹姆斯数据：11分3篮板1助攻，正负值+8
“看到问题了吗？”斯科特指着最后一项，“关键时刻的差距。不是技术，不是天赋，是经验。勒布朗知道在最后五分钟该怎么打球，你还不知道。”
吴道点头：“我知道。昨晚我至少犯了三个错误——该传球的时候强投，该突破的时候犹豫，该犯规的时候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