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水厂通道往外冲，身后黑影的嘶吼声和石壁坍塌的闷响追得紧紧的。沈知微攥着渊图残片跑在最前，耳边冤魂的声音分成两派——一派在急促催促“快些”，一派在后方结成屏障，死死抵住黑气的追击，偶尔传来的魂体撕裂声让她心头发紧。
“前面就是出口！”陆野劈开最后一道拦路的断木，阳光顺着洞口涌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罗小川抱着点点紧随其后，怀里的狗突然挣脱出来，朝着阳光的方向狂吠，尾巴却绷得笔直，显然还在警惕身后的追兵。
鹞子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泛黄的祭文：“老祠堂离这儿还有二里地，得走小巷子，别被那黑影盯上！”他常游走在街巷中，对每条窄巷都熟门熟路，话音刚落就拐进旁边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胡同，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滑，偶尔能看见墙根处长着的青苔。
沈知微刚踏上胡同地面，耳边的冤魂声音突然变了——原本的急促变成了压抑的颤抖，她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掌心的残片，金光里的黑气正微微发抖，像是在畏惧这段过往。
“别停！”陆野立刻回头拉她，军刀在身侧划出冷芒，“那黑影的气息还在跟着，离我们不到一百米！”他刚说完，身后胡同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塌了院墙，吓得点点猛地窜到沈知微脚边，用身子护住她的脚踝。
穿过三条胡同，老祠堂的灰瓦终于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斑驳，门楣上“张氏宗祠”的匾额掉了半边，剩下的“张”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王伯上前推了推大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显然很久没人开过。
“功德碑在院子东侧！”王伯率先冲进去，指着院子角落那座半人高的石碑。碑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顶端刻着“积善之家”四个大字，透着一股讽刺。沈知微刚靠近石碑，耳边的冤魂声音突然炸开，无数声音重叠着喊：“下面！在下面！”
陆野听沈知微指挥，军刀狠狠插进石碑底座的缝隙，手臂青筋暴起，用力一撬——石碑发出“轰隆”一声闷响，底座边缘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潮湿的霉味顺着缝隙飘出来。罗小川立刻上前帮忙，点点也围着石碑打转，时不时用爪子刨着底座周围的泥土。
“再加把劲！”沈知微攥紧残片，指尖的金光顺着军刀传递过去，试图软化底座的泥土。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沙哑的笑声，黑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的面具裂了一道缝，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皮肤：“你们以为找到罪证就有用？今天我要让你们和这些冤魂一起，永远留在这儿！”
黑影抬手一挥，无数黑气从掌心涌出，直扑向石碑！沈知微耳边的冤魂声音瞬间变得凄厉，就在这时，残片的金光突然暴涨，在石碑前形成一道屏障，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浇在火上。
“快撬！我来挡着！”陆野将军刀递给罗小川，自己赤手空拳迎向黑影。他没学过什么章法，全靠一身蛮力，拳头砸在黑影身上，却像打在棉花上，反而被黑影反手一掌拍在胸口，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渗出鲜血。
“陆野！”沈知微刚要上前，耳边突然传来冤魂的提醒：“攻击他的面具！面具是他的弱点！”她立刻大喊：“陆野，打他的面具！那是他维持魂体的关键！”
陆野眼睛一亮，趁黑影注意力在石碑上，突然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面具的裂缝，用力一扯！“啊——”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面具“咔”地裂开，里面涌出大量黑气，露出一张扭曲的脸！
沈知微耳边的“回声”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当年用活人祭渊图，靠吸食怨气让自己长生！”
就在黑影分神的瞬间，罗小川和鹞子终于撬开了石碑底座——下面藏着一个铁箱，箱子打开的刹那，无数泛黄的纸张和骨片滚了出来，上面记录着当年活祭的详细名单，还有张大户与黑衣人先祖的约定，写着“待渊门开，共掌永生”。
“罪证确凿！”沈知微拿起一张名单，对着黑影大喊，“你以为靠怨气能永生？这些冤魂的执念，就是你的催命符！”她将残片举过头顶，耳边的冤魂声音突然变得整齐，无数魂体顺着金光涌向黑影，像是在讨还血债。
黑影试图用黑气抵挡，却发现黑气越来越弱——那些冤魂正一点点吞噬他的力量。他疯狂地冲向铁箱，想毁掉罪证，却被陆野死死抱住：“你跑不了了！”点点也扑上去，对着他的腿肚子狠狠咬了一口，虽然没造成实质伤害，却拖延了他的动作。
“不——我的永生！”黑影发出最后的嘶吼，身体在冤魂的围攻下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被残片的金光彻底吸收。随着黑影消散，老祠堂的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耳边的冤魂声音也变得柔和，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释然：“多谢你……真相终于大白了……”
沈知微看着掌心的残片，金光里的黑气渐渐消散，只剩下纯净的光晕。她蹲下身，将那些罪证小心翼翼地收进铁箱：“这些东西，我会交给文化馆，让有缘人知道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陆野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纸巾：“你辛苦了”
沈知微摇摇头，看向远方，“我们只找到了四块残片，还有剩下的没收集。而且……”她顿了顿，耳边传来冤魂最后的叮嘱，“这些冤魂虽然释然了，但渊图本身的力量还在，必须集齐所有残片，才能彻底掌控它，最重要的是应该有很多的渊图碎片被“棋手”收集起来，他们不是图师，无法真正掌控渊图，只能依靠献祭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许还有很多的冤魂等我们拯救。”
罗小川抱着点点走过来，狗正舔着他的手心，显然也放松下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找残片？”
鹞子捡起地上的祭文，若有所思：“我记得镇上的老井里，以前有人见过金光，说不定……”
沈知微眼睛一亮，握紧掌心的残片，金光突然朝着老井的方向闪烁。她站起身，看向身边的伙伴：“走，去老井看看。既然要集齐残片，就从下一个线索开始。”
阳光透过祠堂的天井洒下来，落在众人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点点欢快地摇着尾巴，跑在最前，像是在为他们引路。沈知微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