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那本无名器纹残卷后,陆宁如痴如醉地沉浸其中。
白天,他在巧手居的后院反复练习材料熔炼、锻打塑形,将每一分心神都投入到与材料的“沟通”之中。夜晚,他便在油灯下研读残卷,揣摩那些玄奥的器纹构型和注释,并与白天的实践相互印证。
残卷中的理念与主流炼器术大相径庭,它不强调复杂的符文叠加和狂暴的灵力灌注,而是注重“心神合一”、“道法自然”。认为器纹是炼器师道心的延伸,是引导材质本身灵性、使其达到最和谐状态的“轨迹”。这与陆宁所修《养真集》中“养其真性”、“顺其自然”的核心思想不谋而合。
他越发觉得,炼器与养真,看似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实则殊途同归,都是对“道”的探索和实践。
他尝试刻画残卷中记载的第一种基础器纹——“流云纹”。此纹并非追求极致的锋锐或坚固,而是讲究灵力的流畅运转和变化,使法器更具灵性。刻画时,需心静如水,意念如云,引导其在器胚上自然流转。
起初,陆宁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要么心神波动,导致纹路扭曲断裂;要么灵力输出不均,纹路深浅不一;要么无法与器胚共鸣,刻出的纹路死气沉沉。但他心志坚定,毫不气馁。
每一次失败,他都仔细反思,调整心神状态和灵力输出。渐渐地,他刻画出的“流云纹”开始有了些许灵动的韵味,虽然效果微弱,但已不再是死物。
这一日,陆宁正在锻打一块老铁头“随手”丢给他的、质地颇为奇特的“沉银铁”。此铁密度极大,韧性极佳,但熔点高,杂质难以剔除,是种难以锻造的中等灵材。
陆宁耗费了巨大心力,才勉强将其锻造成一柄短剑的胚形。锻造成型的瞬间,他福至心灵,没有停歇,直接拿起刻灵针,将自身调整到空灵状态,引动一丝纯净的灵力,循着那玄妙的感悟,开始在剑胚上刻画“流云纹”。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剑胚之中,仿佛能感受到沉银铁分子那沉凝而坚韧的“呼吸”。他的手指稳定如磐石,刻灵针如同他心神的延伸,在剑胚上游走。
这一次,他不再刻意追求纹路的形状,而是顺应着材料的“本性”,引导灵力在其中自然流淌,如同溪水流过河床。
刻画的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剑胚上的“流云纹”骤然亮起一层微弱的白光,随即隐没不见。
整柄短剑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灵韵,剑身隐隐有云气流转的错觉。
成功了!而且效果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陆宁拿起短剑,输入一丝灵力。顿时,剑身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灵力在剑身中运转流畅无比,毫无滞涩之感!虽然还未开锋,但其品质,已然超越了普通凡器,触摸到了下品灵器的门槛!
“灵韵自生……这是……灵器初成的征兆!”陆宁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他终于凭借自己的理解和努力,成功炼制出了第一件蕴含器纹、具备灵性的器物!
这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炼器师的门槛!
“嗯?有点意思了。”不知何时,老铁头叼着烟斗出现在旁边,浑浊的眼睛扫过那柄短剑,微微点了点头,难得地评价了一句:“流云纹?路子有点野,不过……契合材质,灵韵初显,算是摸到点边了。”
能得到这眼高于顶的老头一句“有点意思”,陆宁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这柄短剑,陆宁将其命名为“流云”。
虽然只是下品灵器,但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这不仅是他炼器术上的突破,更是他将《养真集》之道与炼器术融合的一次成功尝试。
然而,就在陆宁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一场更大的风暴,已悄然逼近天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