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元的卧室内。
林蓉已经“习以为常”地撩起苏倩元的睡衣,准备为她换药。然而,当后腰那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时,林蓉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那道伤……
她明明记得,在游轮上时,这处伤已经快结痂了。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重新裂开,甚至更严重了些?
难道酒精真的能让旧伤血气上涌,恶化到这个地步?
怪不得要遵医嘱呢。
指尖悬在伤口上方,林蓉的心跳悄然加速。
而游轮上那一个现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趁她病,拿她命。
在商场上,这甚至是某种不言而喻的规则。
但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后怕攥住了她。
幸好。
幸好她当时在游轮上没有动手。
幸好她现在,坐在这里,是为了“换药”,而不是别的。
想到自己那件被毁的昂贵外套,有洁癖的林蓉手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
“嘶——疼!你轻点儿!”趴在床上的苏倩元忍不住抽气。
“好好好,不好意思。”林蓉嘴上是这么应着苏倩元,可动作却没见多温柔。
“你那件衣服我赔你就是了,”苏倩元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别气性这么大。”
“我才没有生气。”林蓉否认得飞快,棉签却精准地戳在了伤口边缘。
楼下客厅
林家的管家看着工人们进进出出,将原本奢华的皮质沙发逐一搬走,换成厚重的实木家具。而厨房里,一位面生的阿姨正守着砂锅,慢火熬着汤。
管家牵着“旺财”——一条毛色光亮的边牧——走进来,见那位阿姨没有阻拦,便客气地问:“赵姨是吧?我们家小姐呢?”
赵姨的目光从管家脸上缓缓移到那条过于聪明、眼神里仿佛写着“计划通”的边牧身上,陷入了沉默。
要是二哈她还能勉强接受,但边牧……
这个“挖穿地板”的理由,可信度正在断崖式下跌。
她抬手指了指楼上:“人上去可以,狗留下。”
管家将狗绳交给赵姨,转身上楼。刚走到主卧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诡异的对话:
“……你轻点儿!”
“好好好,不好意思。”
“我赔你衣服……”
“我才没有生气。”
管家:“?”
这听起来……怎么都不太像是在“换药”啊。
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需要喝点中药调理调理耳朵了?管家站在门外,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
她摇了摇头,又踱步回到楼下。此刻的她更不明白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姐指名要带聪明些的“旺财”,而不是另一条憨憨的“来财”呢?
这和她借口里“狗子闹脾气挖穿地板”的剧情,好像……不太搭啊。
楼上卧室
林蓉算着时间,感觉管家差不多该到了,便从苏倩元床边站起身,顺手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
“好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番带着小情绪的“操作”从未发生。
苏倩元慢慢拉好睡衣,趴在枕头上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她十分确定——找林蓉帮忙换药,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唉,早知道……吐少点了。
片刻后,她跟着林蓉走下楼。当目光触及客厅里那只毛色分明、正乖巧坐着的黑白边牧时,苏倩元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想起黑桃2制服袖口上那几根不起眼的、棕色的宠物毛发。
一个清晰的链条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棕色的毛(黑桃2没养宠物,且在上班时间接触过其他狗)→ 基地里没有狗 → 要么是叶铭,要么是林蓉 → 叶铭忙到没空养 → 有钱又有闲的林蓉 → 所以,有条“可怜的”棕色狗子正在独守空房?
原来如此。
苏倩元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果然,自己这位盟友,可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狡猾的林蓉。
也好。
不是个蠢的就行。
但苏倩元看着那只形单影只的边牧,转向林蓉,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来都来了,另外那只‘挖穿地板’的罪魁祸首,不一起带来吗?不是说要装修吗?”
一旁的管家闻言,嘴角微微抽动,终于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合着……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是吧?”
林蓉被当场戳穿,却也不恼,反而对着苏倩元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嘿嘿,被发现了。”
空气安静了一秒。
随即,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大约在午夜。
别墅外的庭院里,灯光温暖。赵姨和管家一人牵着一条狗,竟有种一见如故的投缘感。
两人低声交谈着,话题从林蓉爱吃的食物和诸多忌口,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拿手的家常食谱,交流得不亦乐乎。
而当她们聊得兴起,准备牵着狗回到别墅内时,却只听见引擎一声低吼。
抬眼望去,只见林蓉那辆越野车已调转车头,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色的弧线,载着苏倩元,扬长而去。
“汪!汪汪!”
旺财突然对着远去的尾灯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的急切。它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林蓉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离开前蹲下来摸摸它和同伴的头。
游戏空间
【正在投放玩家至生存游戏。沙盒加载完毕,玩家投入中2\/10……】
【欢迎来到《人间烟火》,本局副本“牡丹之王”,难度二星】
【游戏规则:请融入事件发展,根据通关要求行动。未通过者将被彻底抹杀。】
【通关要求:待解锁】
第一次被传送进副本游戏,张不器的意识不再像喝酒前一样清醒。
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只是自己浑身酸疼不止,睁不开眼睛。
耳边断断续续听到有人说话。
“这次上面研发的药这几次的不太行,什么反应都没有。”
“会不会是用剂量太少了?”
“这里写了建议用量5ml,这都打了20ml了,不少了。”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皮糙肉厚……算了,先暂停实验,我们向上边反映了再说。”
随即,窸窣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