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被灰色雾气压得喘不过气,民宿窗外的路灯泛着昏黄的光,勉强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画出一小片亮区。林穗攥着五雷符,指尖的冷汗浸湿了符纸边缘,耳边还回荡着福德宫方向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吟唱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慌。
“根据《台湾邪祟录》记载,福德宫的血祭坛藏在正殿佛像的底座下,要打开暗门,需要‘至阳之物’引动机关。”朱迪将古籍摊在桌上,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但书里没说‘至阳之物’具体是什么,只提到‘雷火之气可破阴邪’。”
张清玄突然放下手里的三枚铜钱,眼睛亮了亮:“雷击桃木剑!我这把桃木剑是百年老桃木所制,还被天雷劈过,自带至阳雷火之气,说不定能当钥匙。”他说着,将桃木剑放在桌上,剑身上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隐约能看到细微的雷纹印记。
陆则摸了摸腰后的银线刀,沉吟道:“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邪力最盛的时候,但也最容易趁乱潜入。我们分两路走,我和张清玄从福德宫正门吸引邪灵守卫的注意,林穗和朱迪绕到侧门,找到正殿佛像底座的暗门,毁掉血舍利。”
“不行,太危险了。”林穗立刻摇头,“正门的邪灵守卫肯定最多,你们两个人应付不过来。要不我们一起从侧门进,尽量避开守卫?”
张清玄却摆了摆手,拿起桃木剑站起身:“林姑娘放心,我龙虎山的‘金光咒’能护我周全,再加上陆兄的银线刀,应付几个邪灵守卫没问题。而且只有声东击西,你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血祭坛。”他顿了顿,从布包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林穗和朱迪,“这是‘镇邪符’,贴在身上能暂时隐藏阳气,别被邪灵发现。”
林穗接过符纸,心里还是不安,但看着张清玄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古籍,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计划。她点了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一旦得手,我们就在民宿汇合。”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悄悄走出民宿。巷子口的雾气更浓了,隐约能看到几个被邪力控制的人影,正朝着福德宫的方向缓慢移动,嘴里重复着“拜佛母”的呢喃。张清玄掏出之前用过的“隐身符”,点燃后,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四人,那些人影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依旧机械地往前走。
“隐身符的效力只剩半小时,我们得快点。”张清玄压低声音,带头朝着福德宫的方向走。雾气里的腥味越来越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林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很快,福德宫的轮廓在雾气中显现出来。宫庙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正殿的方向透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有火焰在燃烧。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邪灵守卫,它们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团流动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我们从这里进去,你们绕到侧门。”陆则握紧银线刀,对林穗和朱迪使了个眼色。张清玄也举起桃木剑,嘴里开始默念“金光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口诀响起,他身上渐渐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将周围的雾气都驱散了几分。
“动手!”陆则大喝一声,握着银线刀朝着其中一个邪灵守卫冲去。银线刀划过黑雾,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邪灵守卫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黑雾瞬间消散了一半。张清玄也跟上,桃木剑带着雷火之气,刺向另一个邪灵守卫,红光闪过,邪灵守卫同样发出惨叫。
正殿里的邪灵听到动静,纷纷朝着门口涌来。林穗和朱迪趁机绕到侧门,侧门没有守卫,只有一把生锈的铁锁。朱迪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撬锁工具,很快就把锁撬开了。两人悄悄走进侧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神像,神像的眼睛像是被人挖走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着格外诡异。
“正殿就在前面,我们快过去。”朱迪带头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里面的邪灵。走廊尽头就是正殿,正殿里的红光更亮了,还能听到低沉的吟唱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诵经。
两人躲在走廊的拐角处,探头往正殿里看——正殿中央供奉着一尊大黑佛母的雕像,雕像通体漆黑,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着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微笑。雕像的底座下,有一个圆形的暗门,暗门里透着猩红的光,还不断有黑色的雾气往上冒。暗门周围,围着十几个穿黑色长袍的人,他们正跪在地上,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手里还拿着沾血的法器,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血祭坛就在暗门下面,我们得想办法靠近。”朱迪压低声音,指了指正殿角落里的一堆杂物,“我们可以躲在那里,等他们仪式进行到一半,再趁机下去。”
林穗点点头,跟着朱迪悄悄躲到杂物堆后面。杂物堆里全是破旧的桌椅和神像,上面落满了灰尘,还散发着一股霉味。两人屏住呼吸,看着正殿里的仪式——穿黑色长袍的人将一些红色的液体倒在雕像前的供桌上,液体顺着供桌的缝隙流到暗门里,暗门里的红光瞬间变得更亮了,黑色的雾气也更浓了。
“不好,他们在给血舍利献祭,再这样下去,血舍利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朱迪焦急地说,“我们得现在就下去。”
林穗也点头,刚想站起来,就听到正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忙拉着朱迪蹲下身,透过杂物的缝隙往外看——是几个邪灵守卫,它们正朝着正殿里走,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怎么办?被它们发现就完了。”朱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林穗摸了摸怀里的五雷符,深吸一口气:“等会儿我点燃五雷符,引开它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去打开暗门。”
“不行,太危险了。”朱迪连忙阻止,“五雷符的威力太大,会惊动里面所有的邪灵。”
就在这时,正殿里的吟唱声突然停止了。穿黑色长袍的人纷纷站起身,朝着暗门走去,像是要进入血祭坛。林穗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掏出五雷符,用打火机点燃,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
“快走!”林穗将燃烧的五雷符朝着邪灵守卫的方向扔去,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击中了其中一个邪灵守卫。邪灵守卫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为飞灰。其他邪灵守卫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五雷符的方向扑去。
朱迪趁机冲出去,跑到雕像的底座下,试图打开暗门。暗门的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朱迪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打开的方法。“怎么办?打不开!”朱迪焦急地大喊。
林穗也冲过来,看着暗门上的符文,突然想起张清玄说的雷击桃木剑:“至阳之物!张清玄的桃木剑能打开暗门,但他现在不在这……”
就在这时,正殿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们来了!”林穗回头一看,是陆则和张清玄,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衣服也被划破了,但手里的武器还紧紧握着。
“你们怎么来了?”林穗惊喜地问。
“里面的邪灵太多,我们怕你们出事,就赶过来了。”陆则喘着气说。张清玄则直接跑到暗门旁,举起桃木剑,将剑尖对准暗门上的符文:“让开,我来打开它!”
他再次默念“金光咒”,桃木剑上的雷火之气变得更盛,剑尖触碰符文的瞬间,符文发出一阵红光,暗门“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暗门下面是一个陡峭的楼梯,楼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血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个血红色的盒子,盒子里不断有黑色的雾气冒出来,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就是大黑佛母的力量核心“血舍利”。
“血舍利就在盒子里,我们快下去毁掉它!”张清玄带头走下楼梯,陆则、林穗和朱迪也跟上。地下室里的邪灵更多了,它们看到四人,纷纷朝着他们扑来。陆则和张清玄在前边开路,银线刀和桃木剑不断挥舞,邪灵一个个被消灭,但更多的邪灵又涌了上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毁掉血舍利。”林穗看着越来越多的邪灵,心里焦急万分。她掏出最后一张镇邪符,点燃后扔向邪灵,暂时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我去毁掉血舍利,你们挡住邪灵!”朱迪突然说,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朝着血祭坛冲去。她跑到祭坛前,伸手去拿那个血红色的盒子。就在她的手碰到盒子的瞬间,盒子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红光,将她弹飞了出去。
“朱迪!”林穗大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邪灵拦住了。朱迪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她看着血红色的盒子,咬了咬牙:“这盒子有邪力保护,得用至阳之物才能打开。”
张清玄听到这话,立刻将桃木剑扔给朱迪:“用桃木剑!它能破阴邪!”朱迪接过桃木剑,再次冲向血祭坛。她举起桃木剑,对准血红色的盒子,桃木剑上的雷火之气与盒子的红光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盒子被炸开了,里面露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珠子里不断有黑色的雾气冒出来,还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邪力——那就是血舍利。“快毁掉它!”陆则大喊着,朝着朱迪扔过去一把银线刀。朱迪接住银线刀,用力朝着血舍利砍去。
银线刀砍在血舍利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血舍利裂开了一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喷涌而出,地下室里的邪灵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纷纷消散。大黑佛母的雕像也开始晃动,像是要倒塌一样。
“成功了!”林穗惊喜地喊道。但就在这时,正殿里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整个福德宫都开始摇晃。“不好,佛母的雕像要塌了,我们快出去!”陆则大喊着,拉着林穗就往楼梯上跑。张清玄和朱迪也跟上,四人刚跑出暗门,雕像就“轰隆”一声倒塌了,整个正殿都被灰尘覆盖。
四人跑出福德宫,外面的雾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陆则看着福德宫的方向,松了口气:“血舍利被毁掉了,大黑佛母的力量应该会大减。”
林穗也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她突然想起周屿,不知道周屿有没有安全回到老巷,也不知道宫崎兄妹有没有顺利赶到日本山莉县。“我们先回民宿,然后联系周屿和宫崎兄妹,看看他们的情况。”林穗说。
四人朝着民宿的方向走,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淡,阳光渐渐穿透云层,照在台北的街道上。林穗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希望——虽然这场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但他们已经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