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白玉栏杆上的寒霜尚未褪去,紫禁城旁的政务大殿内却弥漫着比北境风雪更凛冽的凝重。长条会议桌两端,灯火通明,映照着一张张布满血丝的脸——来自东北、两广、内蒙古、上海前线的军政代表,身着沾着硝烟味的制服,带着一身征尘,围坐一堂。殿内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电子屏滚动播放的伤亡数据,发出冰冷的蓝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上海前线,三日激战,装甲三师伤亡率达67%,步兵七旅仅剩两个营的建制,松江防线虽暂时守住,但日军后续增派了两个装甲师团,我们的弹药只够支撑四十八小时。”上海战区代表陈将军声音沙哑,他摘下军帽,露出花白的鬓角,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战士们在焦土上跟鬼子拼刺刀,有的班打光了最后一个人,阵地都没丢……可再没增援,松江就守不住了!”
他的话刚落,东北战区代表李师长猛地一拍桌子,金属军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东北更惨!松花江防线反复拉锯,我们的99A坦克跟韩军K2硬刚,穿甲弹打光了,战士们就开着坦克撞上去同归于尽!直-10直升机编队为了掩护步兵,硬生生冲穿了韩军的防空网,十二架直升机,回来的只有三架!现在韩军已经突破了延边外围,正朝着长春方向推进,我们的预备役还没集结完毕,前线士兵已经连续作战七十多个小时,没人合过眼!”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两广战区代表林政委红着眼眶,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照片,重重拍在桌上。照片上,橡胶林里的士兵尸体被炮火炸得残缺不全,有的紧紧攥着断裂的步枪,有的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鲜血浸透了亚热带的红土。“两广边境,越南人熟悉地形,打游击战搞偷袭。我们的狙击手在树上潜伏三天三夜,被蚊虫叮咬得浑身是包,最后为了掩护工兵排雷,被越南狙击手爆头。工兵排一百一十五人,排查了十公里的雷区,最后只剩下五个,每个人的手脚都被竹签扎得鲜血淋漓……”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现在越南军队已经攻占了凭祥部分区域,正朝着南宁、广州方向推进,沿途的村庄被战火摧毁,平民伤亡惨重。我们的装甲部队在山地无法展开,只能靠步兵节节抵抗,每推进一公里,就要付出上百人的代价!”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坐在角落的内蒙古战区代表——那位名叫巴图的内蒙古族军官。他浑身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脸上带着冻伤的红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攥着手中的一个牛皮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暴起老高。
“巴图同志,内蒙古前线的情况……怎么样?”皇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巴图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积压已久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冻得开裂的脸颊滚落。他颤抖着翻开笔记本,扉页上“苏木山守备部队”几个字被泪水打湿,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单,从战斗兵到医疗兵,从通讯兵到炊事员,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小小的对勾,触目惊心。“苏木山阵地……三万六千七百八十一人,全没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泪,“蒙古人的t-72坦克群像潮水一样冲破防线,米-24直升机对着阵地狂轰滥炸,我们的火箭筒打光了,步兵就抱着炸药包钻到坦克底下;子弹没了,就用刺刀拼,用石头砸,用牙咬!”
“医疗兵背着药箱在炮火里穿梭,刚给伤员包扎好,就被炮弹炸成了碎片;炊事员们放下锅铲,拿起扁担和菜刀冲上去,最后全倒在了阵地前沿……”巴图的身体剧烈颤抖,笔记本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散开的纸页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后一个兵,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卫生员,腿被炸断了,还爬着给重伤员喂水,被蒙古人的机枪扫中,直到断气,怀里还抱着没送出去的急救包……”
他俯身捡起笔记本,重重拍在桌上,泪水滴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没有一个人投降,没有一个人退缩!从军官到士兵,从医疗兵到炊事员,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一人,用命守住了苏木山七天七夜,可我们的援军还没到……现在蒙古人已经越过苏木山,朝着呼和浩特推进,沿途的牧民们自发组织起来抵抗,拿着猎枪跟坦克拼,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一人……全没了……”陈将军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刚才还激昂的情绪被这沉重的牺牲压得喘不过气,一拳砸在桌上,却没了之前的力道,只剩下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援军!必须立刻增援内蒙古!”李师长猛地站起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晚,呼和浩特就真的守不住了!”
“弹药和物资也得优先调给内蒙古!那些战士们拼到最后一刻,连口热饭都没吃上,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林政委红着眼眶附和道。
皇帝揉了揉眉心,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指尖的烟灰簌簌掉落。他看着电子屏上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三天之内,前线伤亡已达十三万余人,其中阵亡”六万三千多人,失踪一万余人,而仅苏木山一处,就占了近五分之一的阵亡人数。各地上报的需要增援的兵力加起来超过十万,弹药缺口更是惊人。
“各位,我知道前线的艰难,更知道苏木山的牺牲有多沉重。”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却异常坚定,“全国的预备役已经在紧急集结,第一批增援部队三天后将抵达东北和上海前线,第二批增援将优先驰援内蒙古。军工企业实行三班倒,24小时不停产,弹药、油料、医疗物资正在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但我们必须清楚,敌人的攻势比预想中更凶猛,他们的装备、兵力都在我们之上,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战士们的血性和守护家园的决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内蒙古的牺牲,我们不会忘记;苏木山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一位烈士,我们都会铭记。现在,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到底。东北要守住松花江,上海要守住长江口,两广要守住边境线,内蒙古要守住呼和浩特,就算拼光最后一个人,也要把侵略者挡在国门之外!”
“可是陛下,蒙古人的攻势太猛,呼和浩特危在旦夕,等第二批增援赶到,恐怕……”巴图急切地说道,语气中满是焦虑。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已经下令,华北军区的装甲二师和步兵九旅放弃休整,紧急驰援内蒙古,今夜就出发。同时,空军的歼-20编队将对蒙古军队的集结点、补给线进行饱和轰炸,尽可能为增援部队争取时间。巴图同志,你立刻返回内蒙古,组织剩余的兵力和牧民武装,开展游击战,袭扰敌人的推进,拖延时间,援军一定能赶到!”
巴图重重地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带着复仇的火焰:“请陛下放心!只要我巴图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蒙古人轻易占领呼和浩特!我会带着兄弟们的英魂,跟他们死磕到底!”
会议继续进行,各地代表纷纷汇报了前线的具体需求,陛下一一作出部署:调派防空部队增援两广,抵御越南的空中打击;从西北军区抽调装甲部队,支援东北前线;紧急调拨医疗物资,在各地设立临时战地医院,救治伤员;动员后方群众参与物资运输,确保前线补给畅通……
大殿内的讨论声、争执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屈的意志。他们知道,这场战争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注定会付出巨大的牺牲,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会议桌上的照片和文件上。那些照片上,有战士们冲锋的身影,有牺牲士兵的遗容,有被战火摧毁的家园,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而巴图手中的笔记本,静静躺在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苏木山阵地的悲壮。
会议结束后,各地代表纷纷起身,朝着陛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登上前往前线的飞机。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更残酷的战斗,是更多的牺牲,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
巴图走在最后,他再次看了一眼大殿内的电子屏,上面的伤亡数字还在不断跳动。他握紧了手中厚厚的笔记本,苏木山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一位烈士的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融入了他的血脉。他转身走出大殿,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北境的冰雪气息,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决绝。
“兄弟们,等着我,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然后毅然登上了前往机场的车辆。
大殿内,皇帝独自站在窗前,望着代表们离去的方向,脸色凝重。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更多的艰难险阻还在等着他们。但他相信,只要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只要战士们奋勇杀敌,就一定能战胜侵略者,守护好这片土地。
而在高空之上,那道红色的虚影再次出现,且愈发清晰。战争骑士骑着红色的骏马,踏着云层,红色的盔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看着汉朝政府的部署,看着增援部队的调动,看着巴图眼中的复仇之火,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规模还将不断扩大,更多的鲜血和牺牲还在等着这片土地,而他,将继续推动着战争的车轮,朝着毁灭的方向前进。
北京的街头,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报纸上、电视上,全是前线的战报和伤亡消息,苏木山三千八百六十一位烈士全员牺牲的消息已经传开,让无数人悲痛落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但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恐慌,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工人在工厂里加班加点生产物资,农民们把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学生们上街宣传抗日,医护人员主动请缨前往战地医院,无数青年纷纷报名参军,想要奔赴前线,为烈士们报仇……
整个夏朝,都被一种悲壮而坚定的气氛笼罩着。人们知道,他们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度过难关,迎来和平的曙光。
这场席卷全国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前线的战士们在浴血奋战,后方的人们在全力支援,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园。而苏木山的三千八百六十一位烈士,他们的英魂将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激励着更多的人奋勇向前。
战争的洪流还在继续,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艰险,但汉朝的人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下定了最坚定的决心——死战到底,绝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