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市区褪去了白日的燥热,工作室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洛天依坐在桌前,手里翻着雪天音乐会的嘉宾名单——上面记着拟邀请的牧民歌手、民族乐器演奏家,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小符号,“√”代表已沟通,“?”代表待确认。桌角的玻璃罐里,那两颗从雪山带回的鹅卵石被擦得发亮,旁边放着李师傅上次托小苏带来的蒙古语歌词手写稿,字迹有些颤抖,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突然,手机在寂静的夜里猛地响起,屏幕上“民宿老板娘”四个字让洛天依心里一紧——这个点,老板娘很少打电话。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还夹杂着风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天依!不好了!李师傅晚上咳得快喘不上气了,镇医院的医生说情况不好,要赶紧转去市里的医院!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怕……我怕你们担心,又怕没人帮忙……” “您别慌!我们马上过去!”洛天依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着,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嘉宾名单的纸角,纸页被捏得发皱。她挂了电话,手都在抖,第一时间拨通马嘉祺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慌张:“马哥!李师傅出事了,镇医院要转他去市里的医院,咱们赶紧去接!我现在就去工作室门口等你!” 电话那头的马嘉祺刚洗完澡,听到消息瞬间清醒,语速飞快:“你别乱跑,我十分钟到工作室接你!我再给丁哥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在市医院门口汇合,咱们一起等救护车。”洛天依挂了电话,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路过储物架时,顺手拿起那罐还没送出去的蜂蜜梨膏——上次去镇里本想带给李师傅,后来因为临时加了乐器课耽误了,没想到现在要送到医院去。 马嘉祺的车开得飞快,窗外的路灯连成模糊的光带,洛天依手里攥着那罐梨膏,罐身的余温好像能给她一点安慰。她拨通老板娘的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老板娘,救护车大概还有多久到市里?医生说李师傅具体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带够他常吃的药?”老板娘的声音依旧哽咽:“医生说是急性支气管炎引发了肺炎,镇医院的设备不够,必须转院。救护车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到,我把李师傅的药都带上了,还有他那件厚棉袄,医院里冷……” 凌晨一点的市医院门口,安静得只剩下路灯的光晕。洛天依和马嘉祺站在急诊楼前,时不时往路口张望,风带着夏夜的凉意吹过来,洛天依却觉得浑身发冷。没过多久,远处传来熟悉的救护车鸣笛声,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救护车停下,医护人员推着担架下来,李师傅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还在断断续续地咳,每咳一下,肩膀就跟着颤抖。小苏跟在旁边,眼睛红红的,手里抱着李师傅的老马头琴——琴身用布包得严严实实,是李师傅昏迷前特意让他带上的。“师傅刚才醒过来一次,还惦记着你们的音乐会,”小苏声音沙哑,“他说……他说要是他去不了,就把这把老琴送给你们,让我替他教你们弹《雪山牧歌》。” 洛天依赶紧上前,轻轻握住李师傅的手——老人的手冰凉,指节因为常年练琴有些变形,却依旧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李师傅,您别担心,”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音乐会的事不急,您先好好治病,等您好了,咱们再一起弹琴,一起办音乐会。”李师傅缓缓睁开眼,看着洛天依,虚弱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时,丁程鑫、宋亚轩、刘耀文、张真源、严浩翔、贺峻霖也赶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丁程鑫拎着刚买的水果和保温杯,宋亚轩抱着一床薄被子(怕医院的被子不够暖),刘耀文手里拿着几包纸巾和湿巾,贺峻霖则捧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已经列好了值班表。“我刚才跟急诊的医生沟通过了,”丁程鑫走到洛天依身边,“已经安排了单人病房,医生说先做检查,需要住院观察一周,咱们轮流来照顾师傅,别让他没人陪。” 贺峻霖立刻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排班:“我和真源值第一天,负责白天的照顾,给师傅喂饭、擦身;马哥和天依姐值第二天,晚上守着,医生说夜里容易咳嗽;丁哥、亚轩、耀文、浩翔轮后面的,每天两个人,确保病房里一直有人。”宋亚轩也跟着点头,他刚过禁声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我可以给师傅读故事,让他放松”。 接下来的几天,医院的病房里总是能看到少年们的身影。宋亚轩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本《草原故事集》,轻声给李师傅读里面的片段——声音放得很柔,怕刺激到老人的嗓子;刘耀文则主动承担起体力活,帮李师傅打水、擦桌子、倒垃圾,还会给病房里的绿植浇水,说“看着绿的东西,心情好”;严浩翔把手机里存的练马头琴录音放给李师傅听,是他们上周练的《草原晨曲》片段,“师傅,您听听,我们进步了吗?等您好了,再给我们指点指点”;张真源则每天早上从家里熬粥带来,是李师傅喜欢的小米粥,熬得软烂,方便老人吞咽。 洛天依和马嘉祺值夜班时,会坐在病床边,跟李师傅聊些轻松的话题——说市里的花开了,说苏和最近在草原上放了多少羊,说他们又改了一版音乐会的流程,故意不提病情,怕老人担心。有天早上,李师傅的精神好了些,拉着洛天依的手,指了指小苏手里的老马头琴:“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冬天了,”他喘了口气,声音依旧虚弱,“这把琴陪了我四十年,是我师傅传下来的,小苏学得好,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让他替我教你们,把《雪山牧歌》弹好……” 洛天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点头:“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学,把《雪山牧歌》弹给所有游客听,让大家都知道您的琴技,知道雪山的故事。”李师傅笑了,慢慢抬起手,示意小苏把枕头底下的小布包拿过来。布包是深蓝色的,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小小的马头琴图案,还涂了淡淡的银粉。“这是我师傅当年给我的,”李师傅把木牌递给洛天依,“说带着它,弹琴能有灵气,现在送给你们,祝你们的音乐会……成功。” 洛天依接过木牌,指尖能摸到木牌上粗糙的纹路,像李师傅手上的老茧。她紧紧攥着木牌,对着李师傅重重点头:“我们一定会的,等音乐会成功了,我们第一时间来告诉您,给您带草原上的奶豆腐,带您喜欢的奶茶。”李师傅笑着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木牌上,银粉的光泽闪着温暖的光——那是雪山的约定,是音乐的传承,更是跨越时光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