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夕阳正斜斜地挂在远处的雪山顶上，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色。音乐会的舞台搭在蒙古包前的空地上，老马头琴的弦音刚落，台下游客们的掌声就像草原上的风，裹着青草的香气涌过来。洛天依握着麦克风，额角沾着细汗，刚想开口介绍下一首曲目，就看见小苏抱着手机，跌跌撞撞地从后台跑上来，脸上又急又亮，像揣着一团滚烫的光。 “天依姐！快！李师傅！李师傅在看直播，他要跟大家说话！”小苏的声音带着跑出来的喘息，手机屏幕亮着，能看到视频里李师傅坐在病床上，身后堆着叠得整齐的蓝色棉被，床头还放着那把他常擦的牛角梳。 洛天依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接过手机，指尖不小心碰到屏幕，感受到一丝温热——是小苏刚才一直攥在手里捂出来的温度。她快步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轻轻喊：“李师傅，您能听到吗？我们在草原的舞台上，正用您修的那把老马头琴唱歌呢。” 话筒把她的声音传得很远，连远处低头啃草的羊群都抬了抬头，像是也在认真听。过了两秒，手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接着，李师傅熟悉的声音慢慢飘出来，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病后的虚弱，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在耳边：“能听到，能听到！琴声亮堂，歌也暖人，我坐在这儿听着，就像站在草原上一样……你们这些孩子，没让我失望。”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在小声讨论的游客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有人悄悄拿出手机对着舞台，有人抬手擦了擦眼角——大家都知道，这把老马头琴是李师傅花了三天三夜才修好的，原本他说好要亲自来听音乐会，却因为突发的旧疾，只能留在几十公里外的卫生院。 李师傅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点笑意：“我虽然身子没到这儿，但心跟你们在一块儿呢，跟所有来草原的游客也在一块儿。你们把草原的歌、雪山的故事唱给大家听，比我去现场还高兴……祝你们的音乐会顺顺利利，也祝大伙儿在草原上玩得舒心，多尝尝咱牧民家的奶酒和手把肉。” 宋亚轩站在洛天依身边，看着手机里李师傅略显苍白的脸，眼眶有点发热。他伸手轻轻接过手机，对着话筒，声音比平时更沉了些：“李师傅，谢谢您。谢谢您熬夜帮我们修琴，还教我们怎么调弦，说‘马头琴的声儿要跟着草原的风走’。我们没忘您的话，今天的每一首曲子，都带着草原的劲儿，以后我们也会继续努力，把您说的这些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刘耀文也凑过来，握着手机的边缘，指尖微微用力，语气里满是认真：“李师傅，您好好养身体，等您好了，我们再来看您。到时候我们还带这把琴，在您家的院子里给您弹琴，给您唱您最爱听的《草原之夜》，您还得给我们煮奶茶呢。” 手机里传来李师傅爽朗的笑声，像草原上的阳光一样暖：“好，好！我等着！奶茶我提前煮上，奶皮子也给你们留着。你们快接着唱吧，别因为我耽误了音乐会，大伙儿还等着听呢。” 洛天依接过手机，对着屏幕里的李师傅弯了弯腰，又转向台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格外清亮：“谢谢李师傅，您的心意，我们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不是缺席，是最温暖的‘到场’。接下来，我们要唱一首《星尘与草原》的完整版，这首歌里有草原的风，有雪山的星，也有我们对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的感谢，现在，把它送给李师傅，送给在场的每一位朋友。” 小苏抱着手机站在舞台侧方，把屏幕对着舞台，让李师傅能看清台上的每一个人。蒙古师傅拨动了马头琴的弦，低沉而悠扬的声音立刻漫开，像流水淌过草原。宋亚轩先开口，汉语的歌词带着少年人的清澈；接着，蒙古师傅用蒙古语唱和，嗓音里满是草原的辽阔；洛天依的声音穿插其中，像星子落在湖面；台下的游客们也跟着轻轻唱起来，有人举着手机闪光灯，像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握在手里。 歌声裹着马头琴的弦音，飘向远处的雪山，飘过成片的羊群，飘向李师傅所在的卫生院。洛天依看着台下闪烁的光点，看着身边宋亚轩、刘耀文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小苏手机里李师傅笑着点头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麦克风上，却一点也不突兀——这眼泪里没有遗憾，只有满满的温暖。 她忽然明白，真正的“在一起”，从来不是非得站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心意连在一起，像草原的风连着雪山，像马头琴的声儿连着人心。李师傅虽然在几十公里外的病床上，却用这样的方式，把他的温暖融进了这场音乐会里，融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歌声落时，夕阳刚好躲到雪山后面，只留下最后一片霞光。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还夹杂着欢呼声。小苏对着手机说：“李师傅，您听到了吗？大家都在为您鼓掌呢！” 屏幕里的李师傅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光：“听到了，听到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