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树林间的风带着初夏的湿热，卷着远处战场飘来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他牵着踏雪走在河道旁的小径上，脚下的青草刚没过脚踝，沾着晨露的叶片蹭得裤脚微微发潮。玉风和雪羽在低空盘旋，雪白的翅膀掠过枝头，惊起几只躲在巢里的山雀，自从审讯过那两名辽军探马，知道耶律虎在搜捕 他这个“宋廷信使” 后，他便格外谨慎，连选的路都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辽军的官道。
可警惕终究没能避开意外。右侧林子里突然传来马蹄踏碎枯枝的脆响，紧接着是甲胄碰撞的 “哗啦” 声，一队染血的辽军骑兵冲了出来，为首的将领勒住马，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钉在陆野身上。那将领甲胄上的血渍还未干透，左臂缠着渗血的麻布，脸上满是疲惫，却在看到陆野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
“是你！” 将领的怒吼撕破了林间的寂静，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穿宋服、骑黑马…… 你就是杀我儿的那个宋人！还是什么‘宋廷信使’，今日我耶律虎定要拿你的人头，告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陆野心里咯噔一下，他不认识眼前这名辽将，却对 “杀我儿” 三个字格外敏感。猛地想起刚踏入辽境时，曾杀过二十多拦路抢马的辽军精锐骑兵，那些人身着制式铠甲，为首的还是个年轻将领，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巡逻队，没太在意。如今结合之前审讯探马时听到的 “耶律虎寻宋使为子报仇”，瞬间反应过来：恐怕那次杀的那个年轻将领，就是眼前这人的儿子！
而 “宋廷信使” 的名头更让他心头一沉，辽军本就对大宋边境虎视眈眈，若让这些人活着回去，说 “宋廷信使” 出现在女真地界，耶律虎再添油加醋，辽国定会以此为借口向大宋开战。眼下辽与女真打得两败俱伤，正是大宋休养生息的好时机，绝不能因为自己给家国惹来麻烦。
“杀！一个都别留！” 耶律虎已经催马冲了过来，身后四百多辽军士兵虽面带倦色，却也跟着举起弯刀，马蹄声踏得地面微微震颤，朝着陆野围了过来。
陆野不再犹豫，心念一动，手中瞬间出现铁枪，枪尖泛着冷光。他双腿夹紧踏雪的腹侧，黑马会意，猛地人立而起，前蹄朝着冲过来的最前排的辽军骑兵踹去。“砰” 的一声闷响，那骑兵被踹中胸口，连人带马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挣扎不起。陆野趁机挺枪刺出，枪尖精准地刺穿另一名骑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枪杆上，顺着纹路缓缓流下。
近处的辽军接连冲来，陆野握着铁枪左右格挡，枪尖时而挑、时而刺、时而劈，每一招都朝着要害而去。一名骑兵挥刀劈向他的肩头，陆野侧身避开，同时枪尾横扫，狠狠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那骑兵哼都没哼一声，便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踏雪配合得极为默契，不断转动身形，避开辽军的合围，还时不时用马蹄踹向靠近的敌人，为陆野扫清障碍。没人能接住陆野一击，约莫一炷香时间，陆野就干掉了三百多人，剩下的士兵，要不是耶律虎一直在督战，早就崩溃了。
混战中，几名辽军已经顾不得耶律虎的威慑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人，不，应该说是怪物，从古至今没听说过哪个猛将能单独杀死三四百精锐士兵。他们悄悄催马朝着林子深处逃窜。陆野眼角余光瞥见，立刻心念一动，将铁枪收进空间，反手取出弓箭，他拉满弓弦，瞄准最前面那名逃兵的后背，“咻” 的一声，箭羽精准地射中对方的肩胛，那逃兵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有空间在，陆野切换武器就跟玩游戏切武器一样丝滑。
其余逃兵见状，跑得更快，却没料到头顶突然传来尖锐的鸣叫。玉风和雪羽俯冲而下，雪羽的尖喙狠狠啄向一名逃兵的眼睛，那兵吃痛惊呼，手中的缰绳失控，战马猛地冲向树干，将他甩了下来；玉风则用翅膀拍打另一名逃兵的马头，战马受惊，扬起前蹄，将背上的人掀翻在草丛里。陆野趁机再次拉弓，箭箭命中逃兵的非致命部位，将他们全部射倒在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个都跑不了。” 陆野冷声道，催马朝着剩下的士兵兵冲去，手中重新出现铁枪，对着每个辽军都来上一枪。他想起之前杀那二十多精锐时，或许是因为战况仓促，没来得及逐个补刀，才让活口跑回去报信，给今日埋下隐患。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必须确保每个辽军都死透，不留任何消息泄露的可能。
耶律虎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他发疯似的朝着陆野冲来，弯刀带着风声劈向陆野的脖颈，招式狠辣至极。陆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枪尖斜挑，刺穿了耶律虎的马腹。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耶律虎掀翻在地，他刚想爬起来，陆野已经勒马停在他面前，铁枪的枪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 你敢杀我？我是辽国太后亲信，杀了我，辽国定要……” 耶律虎的声音带着恐惧，却还想搬出身份威胁。
陆野懒得跟他废话，手腕微微用力，枪尖瞬间刺穿了他的咽喉。耶律虎的瞳孔骤然放大，嘴里涌出鲜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战斗渐渐平息，林间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辽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青草和泥土，连河道里的流水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色。陆野翻身下马，握着铁枪，开始逐个检查尸体 —— 无论是已经没了气息的，还是还有微弱呼吸的，他都补上一枪，确保没有任何活口。玉风和雪羽也在一旁协助，时不时用尖喙啄向还有动静的尸体，确认他们彻底死亡。
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陆野才松了口气。他让海东青飞向天空，确认没有跑掉的和其他辽军的踪迹后，将铁枪和弓箭收进空间，再次翻身上马。踏雪似乎也感觉到危险解除，打了个响鼻，朝着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间的风再次吹起，却渐渐吹散了血腥气，只剩下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陆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战场，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为了不给大宋惹来麻烦，这些人必须死。而且辽与女真此刻正在苦战，就算辽国发现这支残部失踪，也只会以为是被女真杀了，绝不会怀疑到大宋头上，更不会找到向大宋开战的借口。
玉风和雪羽重新飞上高空，雪白的翅膀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在为他引路。陆野握紧缰绳，催马加快速度，马蹄声在林间小径上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