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晨光刚漫过田垄,陆野骑着踏雪就进了王家庄。马背上驮着两个封得严实的瓷坛,随着马蹄轻晃。村口的老槐树旁,王大爷正带着几个乡亲修补农具,见他回来,手里的锤子“当啷”掉在地上,快步迎上来:“怀安?你回来了!前几日还跟你师娘念叨,说你去延州后,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陆野翻身下马,笑着把缰绳递给随从,从马背上搬下瓷坛,坛口贴了张“山泉水”的字条。“大爷,这是我在玉矿后山寻到的清泉,喝着清甜还解乏,您和大娘每天早晚各喝一小碗。”他没说泉水的特殊之处,太过稀奇的事,瞒着乡亲们更稳妥。
王大爷接过来,掂量着沉甸甸的坛子,乐呵呵道:“你这孩子,总想着我们。这次还专门带泉水来。”陆野跟着他往院里走,见院角晒着新收的红薯干,便顺手拿了一把,嚼着甜糯,还是熟悉的味道。他蹲在磨盘旁细细叮嘱:“这水别烧开太久,温着喝最好,也别给外人说,就当是普通山泉水。”王大爷虽觉他叮嘱得奇怪,却也点头应下,他信陆野不会害他。
从王家庄出来,陆野又去了李家坳师父师娘家。李教头正在院里练枪,银枪舞得虎虎生风,见他进来,收枪笑道:“怀安来了啊?看这气色,倒是越发精神了。”陆野笑着应了,把刚才路上拿出来的另一对瓷坛的灵泉水递给黄氏:“师娘,这是玉矿后山寻到的清泉,喝着清甜,您和师父每天喝些,师父练枪落下的老寒腿,或许能慢慢缓过来。”
黄氏接过坛子,摸着光滑的瓷壁:“你自己在外面打拼,还总记着我们。”陆野帮着收拾了院里的柴堆,又跟李教头聊了几句西北的军务,说起狄青的练兵成效,李教头连连点头:“这个狄将军是块好料,就是缺个点拨的人,你能帮衬着点,再好不过。”临走时,陆野特意叮嘱:“这泉水性子温和,调理身子得慢慢来,别急着见效果,也别给外人说,就当是普通山泉水。”
接下来的五日,陆野把蓝田侯府的事料理得妥妥当当:让管家盯着宅院的修缮工作,把侯府粮仓里的玉米种子分发给四村的村长,这是他平常用空间培育的更好的种子,偷偷的和粮仓里的调换了;陆野叮嘱他们好好利用这些种子;最要紧的是扎进了镇上的酒坊,着手提纯“酒精”,他先画了张更加精细详尽的蒸馏器图纸,拉着酒坊掌柜和铁匠铺的老师傅蹲在院里讲解:“底层是烧火的灶膛,中层是装原酒的铜锅,锅口得焊上弯曲的铜制冷凝管,管子末端对准陶制承接罐......”陆野仔细的交代着每一个步骤。
第一天打造蒸馏器就出了岔子,铜锅和冷凝管的接口密封不严,蒸出来的酒气全跑了。陆野让人取来融化的蜂蜡,混着麻丝细细填缝,又在接口处缠了三层油布,这才解决了密封问题。试蒸时,他守在灶旁亲自掌火:“先用文火预热,等铜锅里的酒冒小泡了,再加大火候,冷凝管外侧的麻布要勤换冷水,不然冷凝不彻底。”第一锅蒸出来的液体清澈透亮,倒在碗里点着就燃,蓝幽幽的火苗窜起半寸高,掌柜的惊得直拍大腿:“陆侯爷,这‘酒精’比咱们最好的烈酒还烈数倍啊!”
陆野却摇头:“还得再提纯一次。”他让人把第一锅蒸出的酒重新倒进铜锅,这次减小了火候,冷凝管的麻布换得更勤,蒸出的酒液只剩原先的三成,却愈发清亮,点着后火苗稳定,没有一丝杂色。“这才是能用的‘酒精’。”陆野舀出一勺,给受伤的猎户试擦伤口,猎户起初疼得咧嘴,片刻后却道:“侯爷,擦完倒不那么疼了,也凉快了不少。”
趁着蒸馏器批量蒸酒的间隙,陆野去侯府花园和空间里都种了不少三七,花园里特意挑了向阳的地块,每天清晨提着“玉矿带回的泉水”浇灌。不过几日,三七就冒出了嫩红的芽尖,叶片比寻常三七更厚实鲜亮,园工看了直称奇:“侯爷,您这水是啥宝贝?比粪肥还管用!”陆野只笑着摆手:“就是普通山泉水,或许这地块养庄稼。”
忙完酒精提纯和三七种植,陆野才想起该试试突破后的实力。他之前筑基后期时,力气就已有数万斤,能轻松掀翻巨石,如今金丹期,他自己都不知道力气涨了多少,侯府院子里最重的是一块大概五千斤的奇石,他单手就提了起来,举过头顶转了三圈,脸不红气不喘,可这连他力气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实在找不到能测试极限的参照物。
至于肉身防御,他找了把平日里练功用的钢刀,这刀锋利无比,能轻松劈断碗口粗的木桩。陆野深吸一口气,握着刀柄对着自己的左臂小臂轻轻一砍,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钢刀被弹开半尺,刀刃上崩出一个细小的豁口,而他的胳膊上,除了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连红印都没留下。“这防御……倒是比预想的还强。”陆野看着完好无损的胳膊,心里有了底。
一切准备就绪,陆野装了二十坛提纯好的酒精,又收了些刚晒干的三七,让仆从打包好,准备回延州。临行前,他去王家庄和师父师娘家辞行,王大爷捧着喝空的半坛泉水笑道:“怀安,你这水是真厉害啊,我这老寒腰,这几日竟不疼了。”“下次我再给您寻点来”陆野笑呵呵的应道。
陆野又去了李家坳跟师父师娘辞行,黄氏则塞给他一包刚做好的红薯干:“给婉儿带的,她就爱吃这个。”
陆野骑着踏雪,马背上驮着酒精、三七和给范家的礼物,踏上了回延州的路。踏雪四蹄翻飞,往日三日的路程,他催着马两日就到了延州城下。范府的门房见是他,一路小跑着往里报信,刚进前厅,范婉儿就快步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他上次留下的玉佩:“夫君,你可算回来了!”
陆野握住她的手,笑着把红薯干递过去:“路上没敢耽搁,快尝尝,师娘特意给你做的。”范仲淹从书房出来,神色虽凝重,却难掩期待:“怀安,你在信里说的‘防感染的酒精’,可带来了?”陆野点头,从随从手里接过一瓶酒精:“岳父请看,这是用烈酒反复蒸馏提纯的‘酒精’,兵士受伤后用它洗伤口,能防化脓,我还带了些三七,药效比寻常的好,做成止血药,正好配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