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子,视野随之开阔,沿着一条小道前行,其中的几个拐弯,差点没将郁逸琛绕迷糊。
这什么情况?在走迷宫吗?
心中焦急,脚步的频率也莫名加快,整条巷子,像是处于阴暗处的宅地,让人看不到光的存在。
【宿主,你这方向感不行啊,别到时候让人家等你到晚上。】
【我那是不行?我那是观察地形,而且初来乍到,走岔很常见的。】
对于此时的郁逸琛来讲,身边的房屋就跟多胞胎似的,让人不禁房盲。
“真是的,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不然还可以逮个人问路。”
鞋底摩擦着地上的碎石,再次抬眸时,一道虎背熊腰的背影进入眼中。
那不是韩肆珩的养父吗?刚才说是去打牌,现在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叔,你不是去打牌了吗?现在这是……”
声音从后方传来,王智听声音熟悉,便也连忙转头看向郁逸琛。
“打牌的伙计今天不在,所以现在准备回去,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回去,那小肆珩不得又遭罪,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小肆珩离他远一些。
郁逸琛捂住肚子,开始表演他真正的技术。
“哎呦~我就是胃疼,正准备去买点胃药,而且有段时间没见着小珩了,可否让他在我家多留些时日?”
见王智没什么反应,郁逸琛又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些,眉头皱的以为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只差没在地上打滚,脸上写出三个大字:我很疼!
“那行,你直走到街上,然后再一直向右拐几个弯,就能看到左侧方有一家药店,那里的药还挺好使,至于小珩,就让他在你家待几天。”
正好没有那臭小子,我还可以多找点时间打牌,看见他就心烦。
想到这里,王智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就先走了。”
郁逸琛说走就走,脚上就差没安个冲天炮,一溜烟儿的,多快。
按照王智说的,先直走后拐弯,最终也算是将自己拐进药店了。
站在药店门口,一股浓鼻的药味便径直向他扑来,郁逸琛也不敢耽搁,买了些祛淤青伤疤的药膏以及其他用物,付款后走出药店,眼前的路人形形色色,但是他却无心注意。
重新回到小巷,天上的日轮早已西移,郁逸琛提着刚买的药,一步步靠近家的方向。
“小珩,哥哥回来了。”
他一脚迈进门,眼睛不忘寻找韩肆珩的踪影,也不知道他那王爹会不会反悔,溜进他家将孩子带回去。
“哥哥,我在这里。”
声音是从房间传来的,至少证明韩肆珩没被带走,郁逸琛快步走向房间,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床角。
见人还在,郁逸琛顿时松了口气,走到床前将购物袋放下,目光却不经意瞟到那一盒未开封的小吃。
“小珩,你不喜欢这种小吃吗?要不哥哥再给你去买?”
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柔,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的,往日的咒骂粗鲁,在这一刻终于得到改变。
韩肆珩抬起头,眼角泛起一抹醒目的红色,惹得右眼尾端的一颗小痣格外明显,双眸含着淡薄的水雾,外加他身上的各种伤痕,总会让人心生怜悯。
“没有,我只是想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他怎么哭了?是因为伤口疼吗?
郁逸琛坐在床沿,许是因为氛围的渲染,揉住韩肆珩头发的动作,都进行的格外轻柔。
“哥哥不饿,小珩自己吃就行……”
话还没说完,他的肚子便开始抗议,叫声还挺大,看来是极其不赞同郁逸琛的说辞。
你这肚子就不能争点气吗?真会找时间拆我台。
空气中尴尬的声音已经消散,郁逸琛轻咳了两声,还没等他找话圆回来,一旁的韩肆珩开口道:“那我们一人一半?再弄个碗盛着?”
郁逸琛点点头,走进厨房拿出碗和筷子,清洗干净后立马朝房间走去。
小吃被分为多和少两份,也没有刚买来时那般热乎,郁逸琛吃着少份的那一碗,现在也不用吹凉这一道程序。
此时坐在床上的人倒极为安静,桌面的纸巾上放着香菜,郁逸琛时不时瞄他一眼,等韩肆珩转过头时,又故作镇定的吃着东西。
原着中韩肆珩这段时光生活的并不幸福,吃残羹,遭毒打,各种谩骂的话语每天伴于左右,也难怪在后期,最先报复的是这家子人。
但是为什么最惨的是我啊?这是妥妥的针对,还专门搞个刑室关押。
见已经空了的碗底,郁逸琛转身清理餐具,等一切做好后又移身到浴室接冷水,连带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一并被他带到房间。
毛巾被打湿后微拧,郁逸琛重新坐在床沿,在拉韩肆珩的同时小心避开他的伤口,伴随着毛巾的介入,却会难免产生疼痛感,但韩肆珩只是轻微的抽手,并未进行其他举动。
“疼的话就跟我说。”
由手部到腿部,还有被衣服遮挡的其他部位,郁逸琛一点点用毛巾擦过,动作轻柔且细致,直到盆里的水被完全浸红,韩肆珩的身体被擦拭干净,他才停下动作准备上药。
棉签被碘伏染成深棕色,顺着郁逸琛手部的引领,韩肆珩的伤口也逐渐被消毒,新旧伤的交加,看样子之前也没被处理过,等完全将药膏涂抹完后,郁逸琛才将手收回。
“对了小珩,我跟你爸说了一声,希望你在我家多住些时日,你看可以答应哥哥这个请求吗?”
在哥哥家里住,岂不是能时常见到他了!
韩肆珩跪坐在床上,双眸微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就麻烦哥哥了!”
“不麻烦。”只要从小抓起,让你以后别老想着报复我,所以一点都不麻烦。
“那就早点休息吧,你睡我床上,我去客房睡。”
夜色悄然侵袭小巷,晨昼间原有的叫卖声渐渐停息,一缕月光穿透窗户,为房里的部分家具铺上一层银色光纱
浴室内传来水滴敲打地面的声音,郁逸琛打开花洒,任由流水冲击自己的身体,冲走一天的疲惫,流水卷走时间,直到声音停止,他才擦干身子,换好睡衣从浴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