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逸琛走出书房,脚步声于长廊间阵阵回荡,经过楼梯延至大门前,最终得以停息。
隔着一扇门,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总感觉两人在对眼相望,郁逸琛伸手靠近,心跳在此时莫名快了几分,随着门缝渐宽,门外的人也愈渐清晰,抬眸间,恰好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郁逸琛心中一颤,本想移开的目光却始终定在原处,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在无形间发热添上红晕。
丫的,明明刚结束聊天没多久,他现在就找上门来了,再过几天我还能看见太阳吗?
韩肆珩注意到他的变化,但只是嘴角含笑并未当场揭穿,上前一步拉近与郁逸琛之间的距离,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逸琛,不是要帮郁淮舟补习吗?你现在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我们不进去吗?”
话尽,郁逸琛面不改色的移开目光,后退一步拉开被缩短的距离,言谈间,语气依旧如往常一般肆意。
“怎么,韩老师的脸是很金贵吗?看一下就能盯出洞?再者,谁说我刚才看你了,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作多情?行了,赶紧走吧,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杵在这儿当门神。”
真是的!想看帅哥我照照镜子就行,我才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说完郁逸琛也没再继续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离开,留下韩肆珩一个人独望背影,但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也不会让听者的心起太多波澜。
眼底的笑意渐散,周围的空气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酒香,韩肆珩的目光下移,映入他眼底的右耳上,竟多出一枚红色耳钉,明明之前是没有的,而且与曾经的那位小姑娘所戴的耳饰极其相似。
难道他与小姑娘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见他没跟上来,郁逸琛边走边催促,直到侧头时韩肆珩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心中的顾虑才逐渐消散。
话说这几年我不在他身边,韩肆珩又是omega,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被人欺负?但我管他做甚,他以后不报复我就不错了。
楼梯间,两人的脚步声交织作响,韩肆珩伸手触碰自己的右耳,耳垂间一枚红色耳钉触感坚硬,抚摸的同时像是触及回忆。
当时的小姑娘至今并未寻到,而她所戴的耳钉,却显入于眸底。
“逸琛,你那枚红色耳钉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之前我见你是没有戴的。”
糟糕!他不会顺藤摸瓜查出我的身份吧!早知道就让他杵在门外了。
“我也不是第一天戴耳钉了,喜欢自然就要买下,怎么,你对我这耳钉感兴趣?”
听完他的解释,韩肆珩摇头否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没有,只是觉得很熟悉,你不觉得跟我右耳上的很像吗?”
顺着韩肆珩的话,郁逸琛偏头看向他的右耳耳垂,上面还是他作为刘墨望时给韩肆珩送的耳钉,但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他也不会想到这两者其实是同一人。
毕竟连性别都是不同的,能被发现就有鬼了。
郁逸琛轻笑一声,伸手抚在韩肆珩的耳垂上,指腹轻轻摩挲着耳钉,刻意压低的声音只能使两人听见。
“的确很像,这说明我们有缘不是吗?韩老师。”
“真是的,表哥怎么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半路当逃兵了吧!”
郁淮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着语气带着几分抱怨,郁逸琛不慌不忙的将手抽回,转身继续朝前方迈步。
走到楼梯拐角处,两方脚步声混杂相遇,郁淮舟看着先行出现在眼前的郁逸琛,抱怨的话还未从嘴里说出,又看见从他身后冒出一个人,而且长得很像自家数学老师。
不对!这丫的就是数学老师本人,这下真完犊子了。
卡在嘴中的话变了又变,郁淮舟露出自己的职业型假笑,揪住郁逸琛的衣袖将人拽到身边,看向韩肆珩的目光却又带着几分小心与疑惑。
“那个韩老师,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刮过来了,有什么是小的可以帮助您的”
见他这副样子,郁逸琛在心中啧啧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酒馆中的小二,现在正在接待一位达官贵人,明明刚才对咱还不是这种态度。
韩肆珩的目光停在那只揪住郁逸琛衣袖的手上:“我是来跟逸琛一起帮你补习的,这段时间你可要认真听,希望下次一次性过。”
跟表哥?给我补习?一定是我刚才偷偷睡觉时梦还没醒。
郁淮舟偷偷掐住自己的手臂,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向他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两人果然有一腿,自家表哥也就嘴硬,估计心里还是有韩老师的。
“嗯嗯,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那我们现在就去书房吧。”
剩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拽住衣袖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收回,郁淮舟走在前面开路,他便与韩肆珩并肩走在一起。
回到书房,郁逸琛看着桌面上熟悉的资料,待郁淮舟坐下,韩肆珩则与自己并排坐着,打开手提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些他平时用的资料以及手写的笔记。
“那这小子就先交给你了,刚才教他有些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好,但要遵守约定,不能离开这里。”
“知道了。”郁逸琛懒懒的应了一声,撑着头看着他跟郁淮舟,两种不同的音色在耳边响起,一种温柔但不失磁性,另一种清晰且充满朝气,整个画面看着极为和谐。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宿主,你没发现现在有一家三口的感觉吗?我都能想到你以后的婚后生活了。】
【就你想象力丰富,能把三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放在一起,人家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成天和我绑在一起?】
目光下移,韩肆珩右手握着笔,修长的手指间戴着一枚银戒,形状熟悉,恰好是郁逸琛‘临死’前给他的那枚。
但现在身份已去,世上再无乐榆阳,那个为他不惜一切挡刀的人已然不在。
时光渐逝,窗外照射进来的金色光线渐变,被房间内的暖色光线所代替, 韩肆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抬头看着身边的郁淮舟。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明天同一时间我还会再来,晚上尽量早点睡,我就先离开了。”
“正好时间也晚了,我们刚好一起走。”